第30章 第三十章

循亲王生辰次日被禁足后，禁足的原因被猜了很久，可惜无论是慕容珏还是循亲王都未曾对外界做出解释。

日子就这样到了十月底，惠妃突然生产了，尚未足月，幸而翊宁宫一切都已准备就绪，还演练了一番，确保万无一失。

惠妃生产这日，温舒窈就在翊宁宫。因着后期，惠妃月份大了，温舒窈的胳膊也好了，故而二人总是在翊宁宫待着，今日就碰上了惠妃生产。

“姐姐尝尝，这是小厨房新做的，酸甜可口，也是姐姐喜欢的。”惠妃本来还笑眯眯的邀请温舒窈品尝糕点，却因为突来的阵痛，手里的糕点都掉在了地上。

“妹妹，你怎么了？”温舒窈赶忙走到她身边问道，眉眼间满是焦急，“可是要生了？”因着生产过，温舒窈看着惠妃如今的样子，心里也是猜到了几分。

“姐姐，我好像……要生了。”惠妃艰难的说道。

“快，将惠妃送去产房。”听到惠妃的话，温舒窈赶忙吩咐道。

因着翊宁宫的女史早就得到过吩咐，虽然脚步急快，但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等慕容珏和各宫妃嫔都到时，惠妃已经开始生产了，屋内却只能听到稳婆和女史的声音，时不时传来惠妃低声的呼痛声。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见慕容珏和皇后进来，温舒窈上前几步行礼道。

慕容珏先是把温舒窈扶了起来，才问起惠妃如今的情况。

“惠妃如何了？”

“妹妹，已经开了十指，但妹妹突然早产，想必……”剩下的话温舒窈没有说出来，但她焦急担忧的神情却出卖了一切。

惠妃突然早产，让温舒窈有些措手不及，本来二人还好好儿的品茶吃糕点，怎么就早产了？

糕点？“皇上，臣妾觉得妹妹早产一事着实蹊跷，妹妹这一胎养的很好，怎么会早产呢？”刚刚慕容珏没来时，虽然翊宁宫额女史井然有序的准备着，但没有一个主子，温舒窈因着一直担忧惠妃，也没有想起此事。

“许惠侍，刚刚本宫和惠妃用的那盘糕点可还在？”未等慕容珏答话，温舒窈看向一旁候着的许乐绮问道。

“回娘娘，糕点还在，尚未让人收拾，奴婢这就去取来。”许乐绮也是想起了此事，想到惠妃确实是用了糕点后才突然早产的。

“放心，朕会给惠妃一个交代的。”慕容珏看了眼产房的方向，安抚了拍了拍温舒窈的手。

温舒窈点了点头，但还是眉心紧蹙，待许乐绮把剩下的糕点拿来后，面色也未有缓和。

“徐太医，你来看看。”皇后看了一眼糕点吩咐道。徐太医是照顾惠妃这一胎的太医，本来每日的平安脉也请着，按理该是足月生产，却没想到惠妃突然早产，徐太医也是担忧的很，看到许乐绮手里的糕点，赶忙尝了一块检查。

徐太医微微品了品，又让一旁的太医也看了看，见他点了点头，徐太医才回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这糕点里惨了活血的药物。”

“活血的药物？”温舒窈看向那盘没剩多少的糕点，“皇上，臣妾来时，糕点就已经剩了这些，妹妹说是小厨房新做的，味道酸甜，还让臣妾尝尝，臣妾还未吃，妹妹就突然发动了。”

“小厨房新做的？”慕容珏听到这话，微微蹙了蹙眉，吩咐道，“石鹤龄，去将做这糕点的厨子带来。”

“是。”

石鹤龄赶忙带人出去，但还是晚了一步，那个厨子服毒自尽了。石鹤龄只得吩咐人搜查小厨房，自己回去禀报。

“皇上，那厨子服毒了。”

听到石鹤龄的回禀，慕容珏周身的寒意更重，线索似乎断了。

“吩咐淑慎，彻查！”

“是。”石鹤龄福了福身，让人回去告知关淑慎此事，平日里无事关淑慎是不会出太极殿的。

约莫两个时辰后，屋内总算是传出了微弱的哭声，但这哭声并未让外面的人松一口气，因为哭声如此微弱，可见这个孩子身子并不好。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惠妃娘娘生了个小公主。”惠妃带进宫的惠侍甄乐佳出来报喜，但看上去却并没有多少的欢喜，无论是体弱的小公主，还是刚刚稳婆说日后子嗣艰难的惠妃，哪一样都让她心疼。

慕容珏看了眼襁褓里的小女儿，极其的瘦弱，但万幸的是孩子已经长好，并未因为早产而缺些什么。“惠妃怎样了？”慕容珏并没有接过小女儿，他不知道该如何抱这个极其虚弱的小女儿，而是吩咐太医给小女儿检查一番。

听到慕容珏问惠妃，甄乐佳面上的笑意彻底淡了，“回皇上，稳婆说娘娘生公主生的艰难，恐怕于子嗣有碍。”

听到甄乐佳的话，慕容珏面色微沉，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被太医检查身体的小女儿。

两个太医嘀咕了几句，徐太医才回道：“回皇上，小公主因为早产，身子骨弱，但要是好好儿将养，也是能平安成人的。”

听到女儿能平安长大，慕容珏的眉心才舒展开来，又看了眼小女儿，才吩咐乳母抱了下去，“嘱咐惠妃好好将养，告诉她小公主的身子自会有太医悉心养护，让她安心便是。”慕容珏并没有回太极殿，而是带着温舒窈回了鸾鸣宫。

“窈窈，别怕。”慕容珏自是看出了温舒窈的不安，进了寝殿后就将人揽入怀里轻哄道，“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在慕容珏的心里，无论温舒窈做什么都是对的，即使她要害人，她依然是对的。

“若珂，她很期待这个孩子的，还做了很多的小衣裳，还说等孩子长大了和元儿还有玉儿玩儿。”温舒窈的声音很轻，但慕容珏却听清楚了她所说的。

“如今孩子身子骨如此差，日后怕是只能在屋里好好养着吧，若珂该有多伤心啊。阿珏，你一定要彻查此事。若珂虽然很少与她人来往，但除了之前的叶美人她从未与任何人交恶，到底谁这么容不下她们母女？”温舒窈在慕容珏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朕会的，四公主也是朕的孩子，朕自然会给她们母女一个公道。”慕容珏在温舒窈的目光下，点头应道。

很快就到了惠妃所出的小公主洗三的日子，因着小公主是早产，身子骨弱，也就没有大办，只是在翊宁宫前殿宴请了宗室女眷和诰命夫人。

洗三宴是皇后和温舒窈一同承办的。

洗三的这一天，温舒窈早早地就到了翊宁宫坐阵，接待宗室女眷。

“参见淑妃娘娘。”只见一身着侯夫人朝服的妇人走了进来，脸上的细纹让她看上去更加的雍容华贵。

“安阳侯夫人免礼，皇后娘娘宫务繁忙，特命本宫招待宾客，吉时还未到，侯夫人不如去后殿看看惠妃妹妹？”温舒窈看着安阳侯夫人，面带笑容的问道。

安阳侯夫人虽然是惠妃的生母，但对这个女儿并没有多少感情，因着这个女儿自幼养在婆母膝下，她又与婆母不和，故而也不喜欢这个女儿。不然当初，安阳侯作为先帝留给皇上的辅政大臣，送女入宫时就不会选嫡长女了，毕竟年龄合适的还有嫡次女和庶女。

“多谢娘娘关怀，臣妇这便先去后殿看看惠妃娘娘。”安阳侯夫人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见温舒窈开口了，屋内已到的一些宗室亲眷也在看着她，这才应道。

见安阳侯夫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帘子后面，温舒窈才看向其他人。

当温舒窈看到坐在魏太妃身边的侧妃关锦瑟时，温舒窈不由得一笑，要不是循亲王夫妇一个被皇上禁足，一个被自己的丈夫禁足，想必今日陪同魏太妃来的就是循亲王妃了。但温舒窈还未说话，就听到一个既熟悉由让人厌恶的声音。

“本宫可是来晚了，竟已到了这么多人。”

在场的众人，品级最高的也就正二品，但云德太妃是先帝的后妃，算是一众年轻王妃的长辈，就算有何云德太妃同辈的王妃，也是起身迎接。

“见过云德太妃。”温舒窈也从位置上起身，但并未走下来，而是在原地微微福了福身。

“都免礼，本宫可当不得诸位王妃的礼。”云德太妃浅浅一笑，但说出的话却不动听，她看向温舒窈的位置，似是想过来。

温舒窈却笑道：“执扇，引太妃娘娘入座，一会儿就到时辰了。”话落，就坐了下去，一个女史凑到她身边低声说了什么。

云德太妃见她不在理会自己，冷哼了一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

听到那个女史的话，温舒窈起身道：“本宫去看看惠妃，诸位请便。”

“淑妃娘娘慢走。”众人起身福了福礼道。

“怎么回事？”除了殿门，温舒窈也低声问道。

“淑妃娘娘，侯夫人和我家主子说了几句，言辞间似是提到了小主子，这才惹了主子不快。”哪是提到了小主子，明明言辞间很是嫌弃主子生的小公主，还说什么养不大的话，她家主子刚刚生产三天，又伤了身子，还被侯夫人给气到了。

“时辰差不多了，你去让人将洗三的东西准备好，本宫去后面看看。”温舒窈看了眼日头，低声吩咐道。

“是。”

温舒窈到了后殿时，就见侯夫人一脸不悦的坐在那里，惠妃椅坐在床头，薄芷心疼的给她擦着疼出来的冷汗。

见殿内都是可以信任之人，温舒窈才开口道：“侯夫人这是做什么？本宫是念着侯夫人是惠妃的生母，又怕惰了安阳侯的颜面，这才允许侯夫人来后殿探望，不然依着惠妃妹妹如今的身子，怎会让你过来！”

“姐姐，我没事……”惠妃声音轻缓地说道，但由于疼痛，说话都不敢用力。

“妹妹心善，今日又是小公主洗三之日，本宫暂时不和侯夫人计较，待洗三宴，本宫在请皇上好好儿问问安阳侯，什么叫‘养不大’？诗棋，请侯夫人去前殿参加洗三礼。”温舒窈说完，不等安阳侯夫人说话，就吩咐道。

待安阳侯夫人被带出去后，温舒窈才看向惠妃道：“你放心，前面有我呢。”

“多谢姐姐。”

安抚完惠妃，也到了吉时，温舒窈到是赶上了，听着小公主尚且微弱的哭声，温舒窈也着实心疼。

虽然小公主很是虚弱，但慕容珏还是赐下了名字，“妘”，和她的姐姐们一样从女，更是赐了“安宜”为封号，寓意小公主一生安康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