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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第二节原是阵法课,可不知出了什么事,掌门叶锁澜将所有弟子召到了太极殿前。顾海与苏子原本正愁着怎么在阵法考试上蒙混过关,这下倒刚好遂了他们的心愿。

顾苏二人见到叶锁澜的机会并不多,除了由他亲自教导的蛊术课,其他几乎就只在开学当日看见过,而那蛊术课又非主课,因此开学至今都没上过几节,顾海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对这个掌门的映像,还没对叶映波的清晰。

原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二人甚至把方才梨林那片积雨云都算上了,只道许是白降今日就要重归于世,甚至思考起了遗嘱的内容。没想到待所有人都到了太极广场,叶锁澜却是宣布明年的游历将要推迟的消息。

太极广场上霎时一片哗然,弟子们纷纷猜测着是何缘故,直到叶锁澜将臂上的拂尘一挥。一副巨大的对阵图顿时凭空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四条脉络繁多的分支最终汇向中心,而所有该填上姓名的地方都还暂时只是空白。

弟子们隔着透明的对阵图看着叶锁澜捻诀向上方一指,对阵图的顶端便赫然出现了“北斗”二字。众弟子这才反应过来,苏子亦与顾海解释道:“昆仑有句话叫:繁星瞻北斗。指的就是其余弟子皆为满天繁星,而在对阵中夺魁的弟子则为北斗。因昆仑弟子年龄与实力相去甚远,加上人数众多,光是一层层比下来就要耗费不少时日,故而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举办了。”

“那这回又是怎么回事?突然就说又要举办了。”

“你知道的,昆仑自明年起就停止招新了,并且这几年收的弟子一年比一年少,这昆仑五峰内的人数怕是都不到以往的一半了。”苏子说着指了指面前那副巨大的对阵图:“按我父亲跟我说过的,若是以往,这对阵图怕是还要再大上几倍,它当年可是被悬在太极广场上当雨篷用过的。”

顾海闻言抬头往上看了看,又脑补了一番若是能盖住整个太极广场那它到底能有多大,最后却只发出一声无法想象的感叹,心道想必定是一番寻常人不可见的盛况。

要说这叶锁澜也是个想到哪就做到哪的,弟子们原以为掌门只是告知一声好让他们早做准备,却不想他在宣布完这件事后径自便化出了一个遮的严严实实的木箱,要所有人排队上前抽取对阵之人。

广场上又是一片哗然,似乎谁都不愿意上前,最终还是江氏、白氏、叶氏的三家小辈先行上前进行了一番抽选。不知是巧还是不巧,江氏兄妹与白氏姐弟的对阵线路恰好完全分开,惹得余下的弟子们一阵哀嚎,不由开始一边祈祷千万要在其余二线上,一边担心自己会不会恰好就跟他们对上了。

顾海在五人抽选之时听苏子解释到,直到决赛之前都可以两人组队参赛,当然要是实力够强也可以选择单枪匹马对阵江氏与白氏二人。顾海当然不会傻到要一个人上去单挑那boss似的四个人,于是转头便往苏子身上一倒,说道:“兄弟,我们一起吧,好歹要死一起死,我可不想一个人孤零零上去了不到五秒就给抬下来了。”

苏子闻言亦是一喜,赶忙答道:“好兄弟!我也是这么想的!”二人一拍即合于是趁着排队抽选的人还不多,赶忙走上前去。

轮到顾苏二人时,叶锁澜突然意义不明地对他们笑了笑,接着将木箱递到二人面前,他们来了三轮石头剪刀布,最终决定由顾海来抽。他将手放进木箱里,原想着干脆利落地选出一个来听天由命,没想到一下便触到了箱底,顾海见自己左右来回着摸了数遍都不见有铭牌,于是疑惑地抬眼向叶锁澜看去。对方仍是那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他点头示意顾海继续,一块铭牌也在此时自动滑进了顾海手心。

少年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了看身边的同伴,接着从木箱里将那铭牌取出,上面清晰又工整地写着“南线第四组”,他抬头朝面前的对阵图看了看,那恰好是最简单的一条线,没有江氏兄妹,没有白氏姐弟,也没有“俗世之光”夏怀若。二人满脸感激地看回掌门,对方只依旧摆着那副笑脸对他们摆了摆手,接着对不远处的弟子说到:“来吧,到你了。”

说实话,真正可怕的倒不是抽签,而是那不知何时会来的比赛。一广场的弟子们原本都以为叶锁澜会在抽签结束后公布第一轮比赛开始的时间,没想到那却是只老狐狸,只告诉他们记得好好准备,却绝口不提何时进行。

自那日抽签之后,顾海与苏子每日都战战兢兢,勤学苦练,生怕哪天又和抽签之日一样突然就告诉他们比赛开始了。二人虽刚来昆仑不久,但皆是要强之人,都想比过一两个师兄师姐,好让掌门和先生们对自己刮目相看,一点儿也不想在第一轮就倒面子地被刷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又或者这本就是叶锁澜为了让他们更为刻苦的计谋,从那天开始,几乎所有的昆仑弟子都发愤图强,卯着劲拼命练,就连上课开小差的都少了。

就这样,时间匆匆来到了冬至前夜。托方一诺的福,叶晚池邀请了他们一院子人一起过冬至夜。趁着这天的晚课放的早,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赶回上阳峰,开始比谁能不用法术先把埋在湘竹林里的桂花酿找出来。

顾海与苏子没头苍蝇似的找着,见哪里的土稍隆的高些便刨开来看看,还没花多少时间便已是满头大汗。二人原准备坐下来歇会儿,转头正瞧见夏怀若一脸悠哉的拿着剑一顿乱捅,把她所经之地彻底捅成了个马蜂窝的样子。

许是这方法真的管用,不一会儿夏怀若便从地理挖出了四五坛桂花酿,她炫耀似的提着那些小瓷罐来到顾海与苏子面前,一脸惋惜地说:“可惜呀,小朋友是尝不了了。”顾海一听便直当了真,心想原来你们只是叫我和苏子来当工具人,于是当下就背过身自己独自生闷气去了。

“她在逗你呢,我都准备好酒酿圆子了,待会儿将这些桂花酿带了去,加在里面一定别有一番滋味。”叶晚池说着温柔地拉起顾海与苏子的手,她似乎永远都是这副平和的笑脸,以至于顾海一见她这么笑着便不好意思再生气了,他扭头冲夏怀若做了个鬼脸,接着便跟着叶晚池一路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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