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单刀赴宴
柳清源很幸福。
至少别人都这样看,柳清源也认为自己此刻很幸福。毕竟不是谁都会有人请的,说明他人品不错,虽然是沾了本尊前身的光,但至少证明自己运气还行。活没干,好处自己享用了,这是人生良好的开端,自己一定要好好品尝这种莫名的幸福滋味。柳清源痛快地接受了请柬,并承诺会提前到,为此他准备今天三餐只喝水,铁了心要好好吃人家一顿。
柳清源刚苏醒时,是提心吊胆的。虽说运气不错没穿越成流民当时就挂了,躲过了开局必杀;但宋朝也是个不省心的,如果是北宋末年那就要收拾东西往南边跑路了;确认了是真宗在位心就放回肚子里了,再听到檀渊之盟都签了,那是真的可以躺平享受这别样的人生了。但昨天的族议让他发现生活不只是云淡风轻,还有暗流如潮;他还不知道赴宴后就会发现人生也没有躺平,能躺平的只有咸鱼。但至少此刻柳清源是幸福的,片刻的畅快也是一种享受。昨夜回来和母亲聊起族议的事,他老娘也弄不清内里,只能放下。他不信自己多了千年的积淀会比古人差哪儿去,走哪说哪吧。
柳清源幸福地过了一整天。第二天发现昨天把今天甚至今后多少天的幸福都提前享受了。
安国公府内正在进行着一场关于柳清源的对话。一五十左右老者靠在床头,听当日探望柳清源的男子在说着宴席准备情况。老者听后点点头,对立在床旁的男子道:“峰儿越发老练了,为父甚是欣慰。既是家宴通知岚儿和嫣儿也与席,替为父准备坐榻,我也见见柳家九郎。”石小公爷听后愣住了,两位妹妹列席情理之中,但父亲已多年不再理事,这次安排实属意外,便说道:“父亲,清源不是外人,不用劳您大驾,何况您贵体有恙应多加休息。”安国公见儿子没有理解自己的用意,便点拨道:“一柳三枝看似大房最贵,二房最富,其实三房最为你祖父看重。”小公爷吃惊道:“难道祖父当年订立婚约不是酒后失言?”安国公笑笑,咳嗽一声,喘口气继续道:“像你祖父历经风雨怎会酒后失言,即使酒后失言也有万般理由推了此事。柳老伯爷心智高深,为儿孙谋划深远,你祖父深为叹服。本想依葫画瓢,怎奈被一场国战打断。”小公爷不解道:“儿子愚钝。”安国公叹息道:“你算算忠勇伯府的姻亲。”小公爷想了想,吃惊到:“怎会如此?”“这也是老伯爷令人惊惧之处啊。军功开府,勋贵之家却频于书香世家联姻。当时国朝未靖,谁能想到檀州之后文道大昌,武将式微,官家亲书励学篇以致文家更盛。今日还好说,我们这帮为国拼杀的老人在着不至于马放南山,但十年后恐朝堂无我武勋立足之地啊”“父亲,何至于此啊?”“前朝旧事,皇家岂能不鉴之。祖父为我等谋划的这桩婚事,至少可保我家二十年,再后要看子孙福荫了。可惜老伯爷不假天年,如果再有十年,咱家福运延三五十年无忧。”小公爷听后深以为之,想了想说:“我观清源和之前大不一样,可能经此难后长进了,像是可期的。”“希望吧,如此也是我家福气。可惜伯爵府人丁单薄了些,不然也是你等一大助力。”小公爷道:“等妹妹成亲我家多带侍女,将来子孙也多有亲戚走动。”“这倒是,像我等人家只要富贵在何愁子嗣。说起来也怪,柳家大房至今无子,难道也是十四年前那场国战的因果。我等勋贵多被波及,你祖父殉国,我的身子也毁了;柳家老侯爷和伯爷也深受重伤,只有勇毅侯全身而退。”小公爷默默听着,当时尚小,他对那场影响深远的国战无深刻感受,如今父亲感慨旧事,他也只是当历史听之。
安国公讲的久了,身体有点乏;该交代的都已说了,就准备休息养养神。小公爷见了立刻告退,快要走出房门时,听到背后父亲说道:“听说嫣儿醒来后性子有变,你当哥哥的要多用点心,今天的宴会提点着她,到时别丢了脸面。”小公爷回头应道:“父亲请放心。”说完走出屋门随手关上。站在廊下想了想,心说:“今天这场宴会办对了。”
此刻,忠勇伯爵府内,柳清源已招呼开山备车。临出门想了想,回身喊轻烟跟上,心说:“咱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不能锦衣夜行,必须打着灯笼走路,哪怕是白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