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春游踏青
时间真经不得念叨。在二姐姐掰着指头地期盼下,春天来了。
阳春三月,正是出游踏春的好时节。
此日,正逢柳清源休沐。柳清源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就像懒床多躺会,何况软香在怀。却偏不从人愿,二姐姐一早过来喊柳清源赶紧陪她去金明池,说是早就和小丫头约好的。听着细雨在外叫门,怀里的轻烟挣扎着想起来,柳清源用力搂着她的腰腹说是再躺会。轻烟啐道:“要是让细雨看到还活不活了。”柳清源却道:“想必她们是心知的,如今我们也只是相拥而眠罢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轻烟羞道:“心知和眼见却是不同的。”柳清源放开轻烟取笑道:“无非是做给自己看的,图个心安罢了。你也是都两个月了还是怕羞的。”轻烟赶紧起身跳下床,便理衣裳边道:“不理你了,就会取笑人家。”走到门前,吸了口气道:“来了来了,昨日困得厉害睡得死了些,细雨你都快把门砸坏了。”门打开,细雨探头往里看看,没见到主君身影,便低声打趣道:“轻烟大娘子昨天伺候主君累坏了,奴婢打扰了,实是罪该万死。”轻烟羞声啐道:“你什么时候成长舌妇了,净拿我取笑,枉我把你当做自己的亲姐妹。”眼见轻烟有些急了,细雨忙赔不是,说是开玩笑的,姑娘着急了让轻烟催柳清源快些。柳清源在房内听了个全,便喊轻烟替他取水来。细雨推了轻烟一下,嘴上说着“主君叫你呢”便跑回去回姑娘话了。
等柳清源收拾妥当带着轻烟来到花厅,二姐姐见他到了却不说话,眼睛不停地在柳清源和轻烟身上打量。轻烟羞红了脸低下头,柳清源也是老脸一热道:“二姐姐先前不是还催的急吗?如今怎么不动身了?”“原是急得,现在不急了,反正已是晚了。”柳清兰不紧不慢的把玩着柳清源昨日新得的玉貔貅,微风、细雨在旁低笑着。柳清源晓得只能割爱了。柳清兰见柳清源识趣,说了句“还不赶紧走着”就把玉貔貅给细雨让她放好,自己当先走了。
到前院,马车已备好多时。柳清源正准备登车,看到旁边车上放了许多物件和匣子,就问开山是怎么回事。开山支支吾吾,二姐姐在马车里说这是她让备的。柳清源来到二姐姐车窗前,从外掀开窗帘看着二姐姐道:“二姐,咱这是要搬家吗?踏个青而已,至于嘛。”柳清兰白了柳清源一眼道:“对你当然不至于,自从大姐姐出嫁,就没人邀我出去玩过。还是明月妹妹好,贵为郡主没瞧不起我这个庶女。要不是和安国公府有婚约,真想让你娶明月的。安国公府的五姑娘和六姑娘也很好,但不如明月处得自在。”柳清源心想可不是嘛,小丫头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孩子。
等柳清源他们来到金明池,小丫头早就到了,一直等在入口处。见柳清源他们来了,从自己车里下来上了二姐姐的车。柳清源在前面都能听到后面车里的喧闹声,先是小丫头得到二姐姐为她带了爱吃果子的欢呼声,接着是二姐姐开心地笑声,随后是小丫头贴身侍女劝她别噎着和向二姐姐表达歉意、感谢的话语。
马车进了金明池,遇到了候在一边的安国公府下人,说是石青锋带着家眷早到了。被那下人领着来到石青锋所在,柳清源下车一看,倒是让石青锋寻得这样一处好地方。这是一片临湖的独立院落,院外绿柳环绕,院旁池波粼粼,甚是清静。听得外面马车声,石青锋迎了出来,他原是在门内等着的。石青锋让人领着小丫头和二姐姐去内院,他和柳清源边聊着往里走。见柳清源问从何寻得如此佳地,石青锋笑道:“这是太祖赐的别院。”见柳清源四处打量,便道:“这实无可夸耀的,当时开国老臣都得过太祖此等恩赐,尤其是军功世家更是广赐良田美宅。”柳清源心道这应是杯酒释兵权的遗泽了。不过仍心有疑问,对石青锋道:“我听二姐姐说这次出游是商王府郡主起意的,怎来了你家?”石青锋笑道:“商王府三小王爷去卫州了,我等勋贵和亲王又不便来往,和王府其他人是不熟的。舍妹接了帖子找到我,只能我这当兄长的来出面了。”柳清源晓得石青锋这是避嫌,但家眷与宗室女走动也是好事,特为此次出游提供些许方便。
来到内院门前,柳清源听到里面的欢笑声心情也大为舒畅,刚要抬腿进去却被石青锋拉住了。石青锋道:“源弟且慢行,里面有你嫂子照顾没事的,我们再走走。”柳清源听了心道:“这是有事要和我说。”便随石青锋向前厅走去。
等到随从上了茶退下,石青锋起身关了门。柳清源看了一愣,对刚坐下的石青锋道:“兄长这是出了何事?”石青锋饮了口茶,沉吟了会儿方说道:“鲁国公病重,曹家八爷也被调任定国军节度观察留后,皇后的哥哥刘国舅已入禁军,朝廷要起风波了。”柳清源懵了,从没遇到过此事,一时有些无措。待心静下来,追问道:“这意味着什么?”石青锋沉重地道:“官家已在为身后事做准备。”柳清源心中一凛,晓得皇权交替往往代表着血雨腥风,随即疑惑地道:“官家春秋正盛,是否早了些?”石青锋也不解地道:“可能是因鲁国公突然病重有感,提前做些布置吧。”柳清源安慰道“既如此,也不必慌张,只要日后留心,应无大碍。”石青锋心有所慰道:“也只能如此了,我等威望实权不足以影响朝局,应不会被波及。”柳清源故作轻松道:“天塌了,个高的顶着,我等且看时局变化再做定夺,如今多想实属无义。”石青锋听了道:“是我杞人忧天了。今天是出来高兴的,不想这些了,我带你转转这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