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穷
周逆之前跟萧南笙说过这个问题。
萧南笙敛眸，呵斥她说：“可人家在我什么身份都不明确的情况下，就义无反顾地救了我。难不成，你要否认他们的善良？”
“周周，云姐姐的确不是好人。但为什么他们正道的人能做到的事情，云姐姐不可以做？”
“我们又为什么要在意他们是怎么想的？”
世界对他们的评价已经从骨子里烂到根了，哪怕他们没做什么，只要是出事，无论牵扯什么，就可以说是罪域的错。
对。或许，罪域真的从骨子里烂到尾了。
萧南笙承认。
萧南笙笑，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屑。
她从未是个好人，但有些事情，她就是不屑去做。
萧南笙见过很多面孔。口口声声说，歧视罪域，最后却成为罪域的一员的人;一边骂着罪域，一边又做着跟罪域一样的事情的人……她也见过很多正义感十足的人。
活了二十七年了，她几乎什么人都见过。
周逆擦去眼角的泪，没有再说下去。
周逆淡声道：“走吧。”
傅北辰敛眸，眼底万千思绪滑过，最后化为乌有。他跟在周逆身后。
周逆走到摊位，扬起笑容，敏熟地跟老板娘打招呼。
老板娘：“嘿，你也来了。”
板娘嗓音大，样子看着随意。
萧南笙头也不抬，还在低头挑菜。
傅北辰看见，她右手边已经推了好几个塑料袋了，什么菜都有。
傅北辰觉得，她是想把这里的菜全部搬走。
傅北辰出声问道：“云姐姐，买那么多菜，吃得完吗？”
萧南笙手上一顿，抬头看了一眼傅北辰一眼。
闻言，老板娘偏头，这才看见傅北辰。她打量着男人。
男人长的挺高的，就是……长的太普通了点。
之后，老板娘又看了看萧南笙，女子的侧脸尤为惊人。
配不上配不上。
老板娘摇了摇头，心想着：这姑娘怎么眼睛那么瞎？
不对。老板娘抬起眼睛，突然问：“小伙子，你们多少人吃啊？”
傅北辰：“四个啊。”
老板娘看着萧南笙手边的菜，迟疑道：“那小姑娘，你买那么多干嘛？”
萧南笙干巴巴的笑道：“习惯。”
周逆在一旁，突然笑了起来。她弯着眼眸，说：“阿姨，您不知道，每次姐姐来您这里买菜，拎回去做菜，姐姐总能做坏好多菜，到最后，能吃的也就那么一点。”
老板娘一脸茫然：“啊？”
她看了一眼萧南笙的手，那双手纤长有度，骨节分明，冷白色调，像一双艺术手。
确实不该用来做饭。
周逆偷偷笑道，“因为姐姐不会做饭啊。”
突然，周逆就被人踹了一脚。周逆无辜地看着萧南笙。
萧南笙看也不看周逆一眼。
萧南笙清浅一笑，笑容温婉：“您别听她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
回去的路上，傅北辰问：“云姐，不买点肉吗？”
萧南笙清寒的眼眸闪着一丝茫然：“啊？”
傅北辰扫了一眼后备箱，言简意赅：“全是青菜。”
“我忘了，”萧南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百元钱币，丢给傅北辰，大发慈悲道，“你去买吧。”
看着他拄着不走，萧南笙问：“你怎么还不去？”
傅北辰看着手上的钱，沉默了一会，说：“云姐，不够。”
萧南笙：“不够？那找周逆要去。”
说完，萧南笙就钻进了车里。
周逆在一旁，震惊地看着萧南笙。
萧南笙不以为意，摆手无奈：“我穷。”
“你穷！？”周逆不敢置信道。
萧南笙理直气壮，“对啊。”
周逆看着傅北辰，抿了抿嘴，气鼓鼓的说：“云姐姐真抠门。”
接着，她就和傅北辰一起去了。
看着傅北辰和周逆的身影，拿出手机，给周逆卡里打进去了五千万。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萧南笙想起刚刚老板娘拉着她问——
老板娘攥着她的手腕，刻意压低了声音问：“姑娘，那是你丈夫吗？”
萧南笙：“不是啊。”
老板娘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萧南笙：“”
面对萧南笙的疑问，老板娘语重心长地说：“姑娘若是信我，那我就直说了：我向来看人挺准的。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对你的情意，甚至连情绪都没有，定是个薄情寡义之人。这种人，要么天生就如此，要么就是受过重伤。你若是喜欢他，怕是会遭罪的。”
萧南笙想着，眼眸微微弯起。
喜欢？萧南笙嗤笑。
怕是他没命能从她这里活着走出去。
傅北辰和周逆在买鱼，周逆不懂得挑，就在旁边看着，鱼都是傅北辰挑的。
周逆看着他熟练的背影，诧异道：“牧野，你还会挑鱼啊？”
傅北辰点头，接过鱼老板的鱼，道：“会一点。”
傅北辰抬头，扫了一眼四周，这里大多数都是一些东方人的面孔，许是从c国迁来的。
傅北辰顺便在附近的摊位买了香菜和葱花。
到车位的时候，周逆扔下傅北辰，跑去后座，跟萧南笙做。看见他们，萧南笙也将手机收了起来。
周逆打开车门，钻进去之后就立即将门关掉。她打开车窗跟傅北辰说：“牧野，你去前面。”
之后，她就关上了窗。她看向萧南笙。
萧南笙冷瞥了她一眼，淡声道：“别靠近我。”
周逆撇了撇嘴，十分不乐意，但也不敢动。很不开心地拿出手机玩。
傅北辰将鱼放在车厢后，就坐进了副驾驶。
盛驰开着车。
一路上，四人没有什么话要交流。只不过，周逆和队友打游戏的声音一直传在车内。
“冲冲冲，你倒是冲啊，你个二货！”
“傻逼玩样，害老娘输了！真倒老娘胃口！”
“开麦开麦，老娘骂死你。”
“……”
一片死静。
傅北辰看了一眼后座的萧南笙，她眉眼清冷，竟没有一点不耐烦。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萧南笙微微抬头，微微歪着脑袋瓜子，她勾了勾唇，笑道：“怎么，偷看云姐啊？”
傅北辰立马低头，嘴唇抿成一条线。似乎有些紧张。
萧南笙眼眸似笑非笑，语气慵懒又带着几分调戏，道：“又不是不让你看。想看的话，今晚来云姐房间里，云姐让你看个够。”
傅北辰不说话。
盛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攥了几分。他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萧南笙勾唇笑着，像一只狐狸，勾魂摄魄。
还在打游戏的周逆不禁放下了手机，惊讶地说：“云姐姐，原来你喜欢牧野这样的，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像南宫那样的。”
萧南笙轻轻挑眉，没说话。
周逆的嗓音尖而娇，音量不大，但也能回绕在车里。
周逆低头，喃喃自语，摇了摇头。
南宫律那么一个美男，萧南笙不喜欢，明明喜欢这么一个……一个……那么普通的人……
周逆问：“云姐姐，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她的脸上带着遗憾和担心。
萧南笙：“……”
傅北辰：“……”
周逆身体前倾，抓住萧南笙的双手，跟她对视，很认真的说：“我们可以去看医生。”
萧南笙用手指轻轻按了她的眉心，薄唇上下一碰，无奈道：“滚远点。”
周逆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
傅北辰在厨房里做饭，敏熟地手法让萧南笙怀疑他是个厨师。
厨房里散发出菜香的味道，香喷喷的香味浓郁，可谓色香味俱全。萧南笙在一旁看着傅北辰翻菜的姿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的手，真废啊。
萧南笙不管做什么，都喜欢一个人自己琢磨。做饭也不例外，她从来不去跟专业的人学，也不会到网络上查资料。都是自己翻书看的，可能她做饭没有天赋，这么久了，她做的饭一点都不好吃。
萧南笙问：“牧野，你学过做饭吗？”
傅北辰将菜倒进锅里，淡声说道：“没有特地去学过。是以前为了生存而学会的。”
“哦。”
萧南笙转身就走。
她差点忘了，傅北辰是个特种兵啊。不学点东西，怎么进罪域？
傅北辰余光中瞥见了女子离开的身影，眼帘微微垂下来，掩盖住他的情绪。
傅北辰做了两个小时的饭，出锅的时候，七道菜，每一道都是色香味俱佳。
周逆边吃边惊叹，脸上甚至还露出浮夸的表情，眼睛闪闪发亮：“牧野，你做饭太好吃了吧！”
周逆转过头去看萧南笙，问道：“云姐姐，要不以后我们就让牧野做饭吧？”
萧南笙偏头，看了一眼傅北辰，问道：“你愿意吗？”
傅北辰点头，“好。”
这事就那么敲定了。
一餐下次就数周逆话最多，吃最多，最开心。
傅北辰和盛驰一句话也不说。
萧南笙偶尔回周逆一两句。
＊
傅北辰收拾碗的时候，看着沙发上的萧南笙，问道：“今晚的菜不合云姐胃口吗？”
萧南笙今晚也不过吃了半碗饭，菜也没见得夹多少。
萧南笙抬眼看他，简略的说，“不是，胃口就那样。”
萧南笙没有多说下去的意思，傅北辰很识趣地不问了。青年默默收拾好餐盘。周逆偷偷瞄了萧南笙一眼，蹑手蹑脚地跟在傅北辰后面。
看着她的背影，萧南笙无奈摇摇头，低头轻笑了一下，眼眸里波动着万千情绪，暗芒流露。
傅北辰刚把东西收好，周逆就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周逆很严肃地说：“以后在云姐姐面前不要说这种话。”
傅北辰：“？”
周逆偷偷瞄了一眼沙发上的萧南笙，压低声音说：“你只要知道云姐姐摄入不了那么高的能量就好了。”
说完，周逆就跑了。
傅北辰看着外面，眼帘垂着，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过了片刻，他就去洗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