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半夏如实说了。
并且还重点说了秒秒哥哥已经分手的这个事情，她懵懂且稚气十分地问道：“所以，哥哥，你会有女朋友这个东西吗？”
小孩子的世界很纯碎，她根本不懂谈恋爱了有女朋友了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如果盛希莶有了女朋友，那么，她的小希哥哥就会陪别人玩，给别人买糖吃，也不会最喜欢她了。
盛希莶被她认真的语气逗到了，浅浅笑了下，道：“那你的同学有没有告诉你，小朋友是不可以知道这么多事情的呢？”
半夏眨巴着大眼睛：“啊？”
盛希莶将走来走去求关注的摩萨耶摁下，温柔道：“你还小，哥哥只告诉你，哥哥目前是不会有女朋友这个东西的，但是呢，以后就不能保证还没有了。”
半夏皱眉道：“哥哥就不能一直都没有女朋友这个东西吗？”
晨起又飘了雪，这会儿漫天雪花簌簌落下，盛希莶将落在半夏头发上的雪拂去，抱起她往屋里走，笑道：“管天管地，还管起哥哥的终身大事来了。”
半夏哼哼唧唧的。
尽管放了假，但是盛希莶依旧没懈怠功课，每日按着计划表学习，除了偶尔被半夏拉出去，也就是过年那两天跟着盛如兰走了几处亲朋好友。
半夏每年都会收到不少的红包，今年也是，她拆着手里的红包，将里面的钱全部拿了出来，顾婉倾笑着走过来，说要替她保管，往年半夏都很懂事地把钱给顾婉倾，今年她却不给了。
半夏道：“我不要妈妈替我保管了。”
顾婉倾道：“那你要谁替你保管？”
半夏自然道：“小希哥哥。”
言罢，她屁颠屁颠地拿着红包往盛家跑，得知盛希莶出门跟朋友打球了，她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等着等着两眼一闭就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盛希莶回来时，就看见半夏蜷缩在沙发上，小脸红红的，他叫了两声，半夏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笑着喊了一声“小希哥哥”，而后把手里掉了一半的红包塞到盛希莶手里，说：“小希哥哥……这是我的压岁钱，以后都给你，你帮我保管好不好？我不要妈妈帮我保管了。”
盛希莶温柔地笑了笑，正要说声好再伸手接过，半夏就体力不支垂下了手。
手中的红包全落在了盛希莶的脚边。
“半夏？”
盛希莶喊了声，见半夏半阖着眼，起先只以为她没睡醒，这会儿才发觉不对劲，抬手在她额上一摸，滚烫得吓人。
这几天过年大人都忙着，竟然没有人注意到半夏在冰冷的客厅里睡觉。
“宝贝对不起，是妈妈的错，是妈妈没照顾好你。”顾婉倾自责道。
盛如兰见半夏难受她自己也跟着难受，道：“哪里是你的错？要不是我拉着你帮忙，又说了一大堆话，把半夏留在客厅里看电视，她也不会睡着了受凉。”
盛希莶蹙眉站在一边，道：“那确实是你的错。”
盛如兰看向他。
盛希莶又道：“也不知道姥姥怎么生的你，就把你生成了话痨的模样。”
盛如兰抬手就要打他：“你这臭小子，没大没小的还敢训你妈，你什么时候跟朋友出去打球不好，非在半夏找你的时候出去？”
盛希莶道：“敢情还是球的错了？”
盛如兰嘴快道：“当然是球的错了！”说完她才反应过来，作势又要打他：“你这个臭小子，偷换概念，欺负你妈没你聪明是不是？”
盛希莶重重点头：“是。”
“你……好啊你！”
就在盛如兰被怼得抓狂的时候，半夏醒了。
一醒来就看见盛如兰追着要打盛希莶，她委屈地喊道：“小妈咪，咳咳咳……你不要打小希哥哥了。”
她说着，眼泪就一串一串地滚下来。
嘴里还呜咽地喊着：“小希哥哥，哥哥。”
半夏一哭，盛如兰哪里还管盛希莶，连忙跟她道歉：“好啦好啦乖宝，小妈咪错了，小妈咪不打哥哥了，你不哭哈，你这一哭，小妈咪心都碎了……”
看着乖乖吃药喝水的半夏，盛希莶道：“苦吗？”
半夏点点头，道：“有一点点苦，”随即她又朝着盛希莶展开一个大笑容，道：“但是只要是小希哥哥喂的，半夏就不苦了。”
盛希莶道：“我还能有这化苦为甜的能力，我怎么都不知道？”
半夏喝完水，抱着他的胳膊就撒娇道：“哥哥就是半夏的糖，最甜最甜的那块。”
盛希莶：“……”
他居然让一个五岁的小孩给撩到了。
此刻，病房内的另一人，盛如兰表情一绝地杵在一边，心想：怎么可以这么舔那个臭小子？
顾婉倾拎着保温盒进门时，就见盛如兰一动不动地杵着，她走过去撞了撞对方的胳膊，道：“杵着干嘛？”
盛如兰不知道该怎么跟顾婉倾说。
顾婉倾倒像是她肚里的蛔虫似的，一眼就看穿了，说道：“是不是吃小希的醋了？”
盛如兰道：“有点。”
顾婉倾看了眼被半夏抓着一个劲说话的盛希莶，笑了：“出息了，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
钟长墨打来电话，先是问了一下半夏怎么样了，顾婉倾说没事已经醒了，对方又问她能不能走得开，他初四一过就去公司了，今天下午走得急，有两份文件落下了。
顾婉倾看了眼乖乖就着盛希莶手里的碗吃粥的半夏，放心道：“行，那我回去帮你取一下，医院这边有如兰跟小希在。”
顾婉倾交代了声就先回去了，盛如兰在病房里没待多久，也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只留下盛希莶在医院里照顾半夏。
盛希莶瞥她眼，道：“真是不靠谱。”
“……”
这时候盛如兰也不跟盛希莶呛嘴，只嘱咐道：“我有点事得先过去一趟，你顾姨还没回来，你好好在这里陪着半夏知道吗？”
盛希莶头都懒得回，也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本儿童读物，靠坐在床边，竟给半夏讲起了猫抓老鼠的故事。
盛如兰：“……”
很快，半夏输液也输好了，盛希莶想让她多休息一下，但是半夏这会儿精神头来了，缠着盛希莶就又要他给讲故事。
盛希莶一点不由着她，直接合上书甩到床尾，道：“不讲了，你躺下来睡觉。”
半夏撅撅嘴，小手抓着他的衣服，委屈地喊道：“希莶哥哥……”
盛希莶拿掉她的手，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道：“我嗓子都讲哑了，你可放过我吧。”
半夏这才作罢。
但是她这会儿怎么也是睡不下的，这么点大的孩子就好动，半夏一会儿说要喝水，一会儿又要吃水果，盛希莶耐着心伺候她，见她吃完了坐床上转着大眼珠子，盛希莶冷笑声，问：“又想干嘛？”
半夏就说了：“想上厕所尿尿了。”
盛希莶：“……”
医院的病房内倒是有厕所有马桶，但就是太大号了。想到之前半夏在他家从马桶上摔下来过，盛希莶本想将人抱进去后就给她丢那让她自己解决完了出来，这会儿却面无表情地直视面前的墙壁，单手扶着她，催促道：“快点。”
半夏道：“哦。”
她扭着小屁股上好厕所，就见盛希莶目不斜视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正要叫一声哥哥，盛希莶就快速冲了厕所，将人一把提了出去丢回床上。
“行了，快睡觉，睡一觉再做个检查，等会儿你妈来了就可以出院了。”
半夏也没多想，她来回折腾这么久，也有点累了，盛希莶给她盖好被子，她没多久就沉沉地睡下了。
盛希莶小小地呼出一口气，半夏几个月大那会儿，他也不是没给她换过尿不湿，但是随着半夏长大了，有些时候一些事情让他来做，多少就没那么方便了。
傍晚时分，半夏又烧了一次。她这次感冒发烧来势汹汹，还引发了气管炎，顾婉倾不放心，直接让她在医院住了三天，出院之后也在家继续做了三天的雾化，一通折腾下来，这个年才算是过完了。
初三最后一个学期，盛希莶更忙了，没别的什么事情，基本上就待在学校里不回去，而半夏也逐渐适应了幼儿园的生活，身边的朋友同学多了，就没整天想着盛希莶什么时候回来陪她玩。
但是她只要认识了新的朋友，就总是要拿盛希莶出来吹一吹，舔一舔，那张盛希莶幼时穿着尿不湿的照片，被她常年放在书包里，时不时就要拿出来给她的小伙伴欣赏一遍。
这段颇为平静的时间一直持续到盛希莶中考完。
而幼儿园也有一周就要放暑假了，最后一天，幼儿园举办了亲子活动，要求各位小朋友在明天要带着自己的爸爸妈妈来学校。
钟长墨一直都很忙，而顾婉倾在半夏上幼儿园之后也逐渐回归到以前的工作之中，所以，没人有空陪半夏去学校。
半夏嗷嗷哭，控诉道：“那我怎么办？别的小朋友明天都有爸爸妈妈一起去幼儿园上学，就半夏没有，哇哇哇……”
钟长墨一边哄女儿，一边跟妻子商量道：“要不你明天休息一天，陪半夏去幼儿园？”
顾婉倾道：“不行，我明天舞蹈团有一个演出，走不开的。”
显然，两人都没有时间。
半夏哭得更伤心了。
这时，顾婉倾想到了盛希莶，她道：“对了，小希中考完就放假了，不然让小希陪着半夏去吧。”
钟长墨犹豫了下，道：“这合适吗？”
不等顾婉倾说话，半夏停了哭声，高声道：“合适！我就要小希哥哥陪我去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