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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乌哈旧事

几人用过饭,外头天色已晚,眼看阿衡和陆怀岳要离开,古达厝找了个理由把缠着陆怀岳的阿蛮支走。

支支吾吾地和阿衡打商量:“殿下,我们乌哈族与世无争,如今未曾支会你陈国便借宝地一用,确有不妥之处,还望殿下海涵。”顿了一顿,又继续道:“处事不当在我乌哈族,老朽在此代乌哈族向公主殿下陪个不是,若是公主有所求,请直言。”

阿衡扫了古达厝一眼,笑道:“若是我要你们每年缴纳租用金,古族长当如何?”

古达厝眉心微蹙:“就不知道这租金一年是多少?”

阿衡挑眉,给了他意味深长地笑:“那就看古族长的诚意了。”

古达厝犹豫了片刻,问道:“能否换些别的。”不是古达厝心疼钱,而是他们乌哈族是真没钱了,近二十多年来也不知道哪方势力这么孜孜不倦地要和他们过不去,明里暗里地围剿他们乌哈族。

刚开始的时候,乌哈族在陈国和越国两国之间聚居,后来被迫害得东奔西走,最后只能被赶到陈国沧州,如今连沧州也呆不住了,族人接连失踪,陆陆续续几年下来,乌哈族人口少了一半。

没办法,他们整个族人只能躲到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别说有钱了,就是活下去也是个问题。

阿衡不说话看他,古达厝摸了摸胡子,开始苦口婆心地解释:“公主殿下有所不知,我们乌哈族本是与世无争,也不知这二十多年来得罪了哪路神仙,总有一拨人明理暗里在害我们乌哈族人。

这帮人行踪比我们乌哈族人更诡异,且极为了解我们乌哈族,不管是武功和用毒皆手段狠辣,我们乌哈族与他们较量了几番,皆惨败而归,每次较量他们都能先发制人,因此族人们怀疑我们乌哈族内出了内奸……”

阿衡了然,接话道:“乌哈族族人认为那个内奸就是莫姑夷?”

古达厝点点头:“殿下英明。”

阿衡淡淡地喝了一口茶,懒懒地道:“这事也不难猜,你们乌哈族民风开放……”

说着撇了陆怀岳一眼继续道:“从你家那阿蛮就可看出,你们乌哈族对女子声誉并未这般看中。许多未婚的单身女子,都有留男人过夜的经历,更不存在私定终身而违反族规这一说,若说是被逐出乌哈族,必定犯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古达厝在心中暗赞公主的睿智一番。

又继续道:“我们族人是怀疑莫姑夷和她那个爱人勾结,就是有一两次我们族人被偷袭的前一日,都有族人看到那男子离开寨子去了外头见一个黑衣人,可那黑衣人是谁寨子里无人得知,莫姑夷的男人说那是他一个友人,因为在陈国犯了事,偷偷来见他几次面……

若说真定他们个叛族的罪名,怕是这些证据不足以证明,因此,我们又担心错怪了好人,寻了个由头将他们逐出乌哈族。”

阿衡继续追问:“那为何后来又让莫姑夷回到族中?”

古达厝苦笑道:“我们乌哈族经历了二十多年的迫害,被迫背井离乡躲躲藏藏,族人也少了一半。

越国已呆不下了,只能移居至贵国沧州,可不想那帮人又找到了沧州,将我们逼得走投无路。

本以为我乌哈族就此陨落,却不想莫姑夷回来了,不仅帮助我们躲过那帮人追杀,还给我们带来个好消息,就是她找到一个让我乌哈族安居乐业的地方……”

“这地方就是我陈国埗县勾魂谷?”阿衡冷声问。

“正是。”古达厝感慨道:“那会这只是一个荒废的山谷,因为常年雾气弥漫,人迹罕至,走进来的人也很难出去。

我们乌哈族人住进来之后就布了些阵法,让天上飞的和地上走的活物都不可踏入谷中……

唯独缺了水中一块,可因为有个瀑布为屏障,我们族人也算是安全的,若非今日那孩童之事,你们或许永远也未必知晓我们乌哈族人住在此处。”

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说话的陆怀岳笑得有些慵懒,软趴趴地坐在太师椅上,问古达厝:“据我所知,你们乌哈族人功夫诡异,且善用毒物,能人异士颇多,族中流传了许多世间的秘术,即便是陈国若当真举国对上你们乌哈族也未必能轻而易举拿下,什么人竟这般厉害,打得你们抱头鼠窜?”

古达厝被陆怀岳说得老脸一红:“陆公子你严重了,乌哈族不过区区一山野茁民,怎能与陈国抗衡,不过是螳臂当车……”

陆怀岳摆摆手:“古老头儿,别扯些场面话,我不是文舒公主,不必跟我吊书袋儿,你就说说,对方什么来头,都有多少人,会些什么,把你们逼成这样,怕是你们的秘术也不怕的吧……啧啧,这世上还有这般厉害的人……”

阿衡看他越说越偏,一嘴的幸灾乐祸味道,及时止住话头问古达厝:“古族长,他们真这般厉害?”

古达厝点点头,心有余悸:“当真厉害,他们有些人用的铁链子抓人,那链子一头是个铁爪,也不知装了什么机关,戳人心窝的时候如利剑穿深,进入腹中却又从刀锋变成爪,四处拨弄腹中的五脏六腑……虽我乌哈族并非良善之辈,可看这等狠毒利器也深觉残忍……”

陆怀岳难得的眉头紧锁,古达厝说的这项兵器他曾经见到过……

可阿衡的关注点完全和正常人不一样,她听到这利器这般厉害,两眼放光地问古达厝,说出的话偏到大西北去了:“古族长,这利器你们可有截获的,有多长,那伸出的爪子有多大,很多人都带有这等利器吗?你们怕不怕?你们害怕又是怎么躲起来的,躲哪了?”

她一连串的问题直将古达厝这老朽问得懵立当场,不知道该回答她哪个问题也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支吾了半天,只得挑了一个最为简单的回答:“怕,此物乃邪器!”

陆怀岳无奈苦笑,他的这个小公主会间歇性思维跳脱,看着温婉可人柔弱无害粗枝大叶,实则心思缜密,手段非常,活脱脱的一个大智若愚之人。

果不其然,公主殿下接下来的话也出乎陆怀岳意料之外:“那莫姑夷怕不怕,她得多厉害才能以一人之力与那些人抗衡。她这二十多年来干嘛去了?”

此一问听得古达厝心中一惊:对啊!寻找新的居住地他们乌哈族又不是没想过?近几年他们乌哈族陆陆续续派出不少探子去四处寻找,连周国都去了,可结果皆是失望而归。

莫姑夷离开乌哈族多年她去了哪里?又怎么得知族人被迫害?特别是献策让自己族人躲过一次对方的大围剿,她若是事前如族人一般不了解岂能如此轻松让族人脱困?她若真想救族人,在族人被迫害的这么些年里她干什么去了……

所以说,人呐一定不能怀疑,一旦怀疑的种子在心中发芽,便会想得越多。

阿衡不过是想给古达厝的提个醒,如今看他那游移不定的眼神,目的算是达到了。

阿衡的小目的达到了,继续再接再厉要完成个大目的:“古族长,这莫姑夷住哪啊?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挺好奇的,想去看看。”阿衡说这话的时候表现得漫不经心,让人觉得她就是个好奇心重的孩子……

“这……”古达厝表情纠结了一阵,才道:“她性子古怪,若要见面,还需老朽先行去说一说。”

阿衡点头示意他离去。

看着古达厝离开的背影,陆怀岳眉头深锁,叮嘱阿衡:“你小心些,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阿衡笑看他:“又是你的练武人的直觉?”

陆怀岳点了点她鼻尖,轻笑:“我这不是关心你?小心些总是好的。”

二人又说了一阵打情骂俏的话,陆怀岳方才正色问:“阿衡,今晚我们在乌哈族住下,如何?”

阿衡点点头,调侃他道:“岳哥哥可是想明日尝尝乌哈族的鱼羹?”

陆怀岳故做痛苦状:“罢了,家有悍妇,别说鱼羹了,能吃两口白米饭就不错了。”这是直接谴责阿衡之前不让他吃菜的事。

阿衡眉眼微挑:“那你可是想吃那个蛮妹妹夹的菜。”

“我想吃你夹的菜。”陆怀岳给阿衡一个幽怨的眼神:“不相干的人都给我夹了菜,你这个想干的就在旁边看热闹。”说着看看左右无人,伸向阿衡的手就变得不老实起来。

阿衡讲他作乱的手拦下,娇嗔道:“我与你有什么相干,你不是会钓鱼吗,你带你家阿蛮姑娘去钓鱼去。”

陆怀岳抱着阿衡,双眼含着微光,灼灼地看着阿衡,阿衡不知道怎的面皮就有些发热:“怎……怎么这样看我?”

陆怀岳将脸藏在她胸口,闷闷地笑起来:“我爱死了阿衡这般拈酸吃醋的模样……”他的语气温柔,带着魔力一般的磁性嗓音在阿衡耳边响起,阿衡只觉得心口噗通噗通地跳得厉害。

陆怀岳也好不到哪去,他呼吸急促,阿衡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心也跳得很快你……

陆怀岳声音沙哑:“阿衡,你在勾引我,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等着……”说着推开阿衡,闭眼暗自控制住自己几近失控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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