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迷阵
风雪过后的夜晚幽静,月亮也明晃晃地挂在枝头,将洞外的雪地照得白茫茫一片!
几人在洞内休息打盹,半个时辰之后才看到追花风尘仆仆而来!她身上挂了彩,看上去应是些皮外伤。
阿衡让她稍作歇息,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外头就传来一声浅浅的鸟鸣声!
接着小貂“嗖”地一声窜了进来!
烟萝接住小貂,摸了摸它的身子,惊叫:“小小!小小!”
待阿衡凑近看,才发现那小貂一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蜷缩在烟萝手中!
阿衡心中一惊,暗暗握住了怀中的小弩!
此时外头又传来了“叮铃铃,叮铃铃”的声音。
众人心头皆是一紧,追花提剑领着两个侍卫到洞外守着,人还未出去,只听得“叮铃铃!叮铃铃”又两声翠响,两个侍卫应声倒地。
他们的额上各自烙着一个铃铛印记,人已气绝身亡。
两个侍卫功夫虽不如追花,但也是众多侍卫里功夫不错的,不想一个照面就被金铃打入阎王殿,这金铃的功夫果然不俗!
追花虽闪身躲过了金铃的攻击,可手臂一处还是被铃铛轻微地擦伤了!
阿衡抢在第二波攻势到来之前发声:“金护法,别来无恙!”
金铃曼妙的身姿出现在洞口,轻蔑地扫视了一眼洞内,轻笑:“诶呀,公主殿下对不住,手滑了,一个不小心就杀了你的侍卫。”
看到金铃进来,阿衡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懒懒地找个地方坐下,吩咐追花:“追花,金护法大驾光临,这洞内阴冷恐怠慢了金护法尊贵之躯,去生堆火!”
追花当真四处找了些干柴在洞口离生起了火!
这洞虽小,可上方是斜空的,在洞内燃火并不难受!
金铃走到楚元筝身旁,居高临下地看她:“楚护法!不是说要带人去见阁主吗?怎么带这洞里来了?”
楚元筝一动不动拿眼睛瞪她:“本护法做事自有计较,金护法这是来劫人了?”
试探地晃着她手臂,看她一动不动,金铃大笑:“果然,这是中毒了啊!”
温誉推开她护在楚元筝身前:“别动她!”
金铃打量温誉,脸上露出轻浮之色:“唉哟,真是有情有义的俊俏小郎君!”
她看了楚元筝一眼:“反正你也不中用了,把你这郎君让给我吧!”
这“吧”字一落,阿衡的弩箭向她射来,金铃眼疾手快躲过一箭,可不想第二箭已至,没入肩膀皮肉,与此同时,温誉和追花身影同时掠起,朝金铃攻去!
这一变故来得太快,金铃已被逼到洞角,两人的攻势又急又快,她只得招架而无还手之力,哪有时间祭出铃铛?
眼看着金铃招架不住,身上落了几处伤,她急道:“臭和尚,你打算在外头观战到几时,进来帮忙!”
只听洞外传来一声强劲有力的“阿弥陀佛”一个身着灰色僧服秃着头顶的胖和尚飘了进来!
他气定神闲地环顾洞内,直奔阿衡而去,嘴中道:“金护法神通广大,对付这两人错错有余,我还是先请公主殿下去见见阁主吧!”
说着扛起阿衡就往洞外掠去!
烟萝和追花欲来阻拦,无奈和尚动作太快,几乎人影一闪,两人就消失了!
和尚扛着阿衡在雪夜里飞驰,眨眼的功夫就跑出一里远,阿衡回过神来,叫道:“和尚,你这样扛着我实是难受,不如你把我放下,我与你去见你们阁主!”
看和尚不说话,阿衡继续道:“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公主,和尚还怕我从你手里逃脱不成?”
和尚还是无动于衷,阿衡继续道:“和尚你确定你们没有别的护法来抢人?即使没有,本宫的人也会马上追来,和尚你扛个人施展轻功也是很耗费体力的吧,若是来一两个人你还有能耐应付?”
这么几次交锋,阿衡倒是觉得这什么阁主门下都是一帮各自邀功的乌合之众,倒是不足为惧了!
果然,那和尚听了这话停下脚步,把她放下,谁没事儿喜欢扛着个人跑,也是很费体力的,万一真有人来劫人,自己也省些力气打架!
脚落地,阿衡才找到几分踏实的感觉,她四处巡视一番,找了一处石头,拍了拍上面的积雪,坐下!
那和尚瞪着一双大眼睛看她:“你不是说要跟我走吗?你坐着干嘛?”
阿衡踹着气:“累了,走不动了!”
和尚:……你丫的你根本没走过,在我肩膀上累的人是我!
他走过去拉起阿衡就要走!
阿衡惊叫:“诶诶,我说,男女授受不亲,你这出家人怎这般鲁莽!”
和尚冷笑:“出家人?老子只是长得像个和尚,酒肉穿肠过,杀人不过点头地,佛主几时关心过这些?”
阿衡故作惊讶:“你,你还杀过人?”
和尚轻嗤:“老子不仅杀过,还杀过很多,想当年,为阁主争地盘,老子一夜之间徒了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武林盟主全家,上下两百多口人命!”
他看了一眼阿衡:“你这女子若是不听话,休怪我下手狠!”
阿衡心中厌烦,脸上却笑问:“这么说,和尚你该死?”
和尚怒目圆瞪:“你说什么?”
阿衡一字一句道:“我说,你,该,死!”
她话音方落,只听得“呲”的一声,和尚胸口处从背后穿出一柄长剑,他惊讶地看着自己胸口流出的血,又惊讶地看着那把剑在自己胸口处转了几个圈……
他甚至连什么状况都没弄清楚,就睁着眼倒了下去,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陆怀岳从和尚的尸体跨过,搂住阿衡,语气带责备:“此地凶险,不是说了不让你来吗?”
阿衡轻笑:“我是担心叶浔!”
陆怀岳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担心谁?”
阿衡看他一脸醋意,乐了:“也担心你!”
陆怀岳也笑了,他牵着阿衡的手,边走边道:“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阿衡担心追花和烟萝她们的安危,陆怀岳直说叶浔已去救人,让她安心!
两人踏着西斜的月色走在雪地中,经历了一晚的惊险,阿衡有些困倦,身子轻轻靠在陆怀岳身上,陆怀岳则搂着她前行!
慢慢给她讲诉这一夜他们的经历!
原来陆怀岳带人寻到花溪村的时候,也和阿衡等人一样遇到了那些怪人,经过一番恶斗,杀了几个怪人,不想村里涌出更多的怪人。
陆怀岳等人在恶斗中发现怪人的薄弱之处是双眼,于是把好几十个怪人的双眼戳瞎,那些怪人就胡乱撞,毫无战斗力。
一行人沿着怪人出现的方向悄悄摸去,竟然发现一个密道。
正常情况下,发现密道什么的,而且还是一个涌出怪人的密道,总会掂量掂量再进去,可陆怀岳就是不一样,他直接带人杀了进去。
谁知道进去之后一个人都没有,密道里纵横交错,连走了十几处洞穴,众人才回过神来这是个迷阵。
待陆怀岳从迷阵中走出之时,天已黑透!
迷阵尽头,是一个山谷,那山谷密林遮天蔽日,烟雾环绕,再加上是雪夜,陆怀岳等人进了山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明白山谷的大概。
最后在山谷不起眼的一处地方找到一个点着灯的小木屋!
试想,这么个糟糕的夜晚,这么个神秘的山谷,竟然有人在木屋里点灯,怎么看怎么不正常吧。
于是陆怀岳等人小心翼翼猫到小屋下细细听,不想那屋子除了里面点着灯,貌似一个人都没有,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别说人话了,连苍蝇的声音都没漏出丁点。
陆怀岳带人持刀冲进去,发现那是一处猎户的屋子,除了屋里摆放的各样狩猎工具,还有一溜子兽皮,有的甚至上边还挂着未剔干净的肉碎!
一行人在屋内晃荡了一圈,才发现这屋子竟然有个密道,密道口做得毫无创意,就是屋子的床铺底下,翻开床铺木板就是。
密道下七弯八拐,当然了,类似这种段位密道都有些机关之类的防止外人入侵,这些机关布置巧妙,让陆大公子损失了好几个得力手下。
密道继续往里,是一个大厅,里边人还挺多,有叶浔,还有失踪的两个朝廷命官,一个是工部侍郎侯建章,一个是户部尚书钟有才!
原来钟有才和侯建章两个倒霉催的,被发来淮阳治水患,第一视察的地方就是淮安县,且他们同样也对这个瘟疫之事产生了怀疑。
本想着去村子里查探一番弄清楚状况再琢磨着递份折子上去,哪想到刚进村子就被一大波官兵围住了。
领头的那个人不认识,就说要他们隐瞒淮安县瘟疫之事!
侯建章一听,这有悖自己刚正不阿的气度啊,哪里肯依,可他心思还算活,担心别人会反水。
于是看了看身旁一脸堆笑的钟有才,小声忽悠他:“钟大人,瘟疫之事昨日我已命人密报了文舒公主!”
钟有才一听,那还得了,公主一旦得知此时必会彻查,若是自己如今听这些人的隐瞒不报,届时殿下查出此间之事,这可是掉乌沙的事,搞不好脑袋也会掉!
于是他毫不犹豫慷概激昂地发表自己刚正不屈的言论,最后两人连同各自得力的一个亲随也一同被关了进来!
这昏天暗日的一关就关了许多日,日日有人按时送吃食,也不见和他们说什么,估计是没想好怎么办这两个朝廷大元吧!
也不知被关了多久,连关的地方都挪了两处,最近一次就是被关在这处地下密室,送饭食变成了一日一送,地下的生活枯燥无味,侯建章还好些,就着石子在地上写写画画,满眼都是些看不懂的图纸,日子也不算无聊!
这可苦了钟有才,钟有才早年也是个有才气的举人,可侵染朝堂多年,那股子文人酸气已被磋磨殆尽,只余满腹的圆滑和钻营!
可这钻营的功夫得有人才好施展,整个地牢内除了满肚子自个做研究的侯建章,榆木脑袋一个,剩下就是两个愁眉苦脸一副唯唯诺诺姿态的随从,连找个倒苦水的人都没有,这日子是没法活了!
好在他们遇到了叶浔,说是奉文舒公主之名前来查探的,说是要带他们出去,可转了几圈这个密道纵横交错的,愣是找不着出去的路。
几人正发愁的时候陆怀岳犹如神降,解了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