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红颜枯骨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于修仙者而言，修为越高，时间流逝的速度好像也越快。

自从林木进入练气三层，转眼间，又是五年时间匆匆划过。

垦荒，除虫，灌溉，收获，灵农生活千篇一律。

回首过去的五年，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值得说道。

唯一让林木印象深刻之事，便是那年冬天下大雪，方玉身着一袭素白长裙，出落得亭亭玉立，宛若雪中精灵，轻轻敲响自己洞府大门。

林木打开门，发现方玉仿佛和当年那个野丫头判若两人，温柔静谧，眼睛弯如月牙，盛满笑意。

少女带着欣喜，声音如空谷黄莺，清脆悦耳。

“林大哥，我成功晋升内门，被青冥长老收为真传弟子了呢！”

说这话的时候，方玉鬓边有几缕碎发被风雪吹散。

她下意识低头，挽起碎发到耳边。

林木无意瞥见，少女头上仍留着那只普普通通的青玉簪。

那一刻，风雪很大。

拨动了林木心弦。

……

“昏了头了，我怎么又想起了小玉，论年纪，我都能做她爷爷了！”

林木盘膝打坐，心怎么也静不下来，使劲摇头，最后将翻飞的思绪拉回。

可越强迫自己不去想，方玉双眸如一泓秋水，站在雪里微笑的美丽模样，便越发深刻。

“我与小玉终究是两路人，她是内门弟子，两年前，又被检测出四灵根伪水灵体，成为长老真传，甚至有望晋升金丹！”

“而我只是普普通通五属性废灵根，连突破练气四层都费劲，还是不要去耽搁人家了。”

林木苦笑一声。

他对自己认识十分清晰。

资质，天赋，资源……通通没有。

唯一站在他这边的，只有时间！

若是论修为，现在虽然涨的慢，但是只要林木肯慢慢磨，一千年不行两千年，两千年不行三千年！

终究可以金丹。

虽说方玉是伪水灵体，同样有望金丹，但金丹真人寿元总共只有一千年。

即便两人结成道侣，她也最多只能和自己好一千年。

寿元耗尽，便是红颜枯骨。

等她坐化，自己却还拥有无穷寿元。

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总不能把无限的生命，都用来怀念她这短短的一千年吧？

如果最后结局是这样，那还不如连开始都不要。

想通这一点，林木忽然感觉，方玉在自己脑海中的影子不是那么深了。

……

“怪不得都说五灵根废物，此生终究不过练气三层……”

“都五年了，我体内的真元还在练气三层晃悠，基本没什么长进……”

林木眉头皱成一团。

白云门对于附属灵农赠送的白云诀，只有功法前三层。

后面七层功法，若想修行，外门弟子可以用贡献点兑换，但是灵农只能通过坊市购买。

林木平日里修行都不怎么用灵石，为的就是攒钱购买后续功法。

用他的话来说，“我有长生血玉，明明可以用引灵诀、碎石掌、金针术这样透支气血，崩碎神识的方式反向加速修行，为什么还要用灵石？”

长生就是林木最大的外挂。

不过林木担心张家人会在密林里埋伏他，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敢去坊市购买白云诀第四层。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功法的原因。

练气三层突破后，修为增长速度几乎停滞，动都不动。

之前练气一层的时候，瓶颈好歹只在第十缕真元。

前面九缕真元速度极快。

但自打突破练气三层后，凝聚每一缕真元都成了瓶颈。

五年过去，林木现在从第五十五缕真元，想要到第五十六缕都费劲！

“练气一层到练气二层，需要积攒十缕真元，练气二层到练气三层，则是积攒五十缕雾状真元……”

林木眉头紧皱，若有所思：“这练气三层到练气四层，却一下子翻了六倍，需要积攒雾状真元三百缕！”

“按照我现在一年一缕的速度，想要突破练气四层，岂不是要……”

“三百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