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清明丹
“按照我的理解，这种奇特能量的存在形式类似于精神力，无形无质，比地灵还要难以察觉，需要利用冥想法、观想法、内丹法等道家内景法门才能将其吸收，进而磨炼自己的心神修为，提高自己的精神意志。”
“通过这种方式掌握元神之力的强者，无需明悟武道意志，也无法将自己的精气神凝结成最适合自己的模样，因此在战斗方面，并不是势境武者的对手。”
“但同样的，没有掺杂元气和元精的元神之力，比武者的势更加纯粹，在精神力方面的运用也要灵活得多，再加上当时能掌握元神之力的人多是山林道观中隐居的道士，因此这种力量就称为元神之力，而掌握了元神之力的人，则会被称作真人或者地仙。”
“北斗就是一个由诸多真人和地仙成立的组织，其创建的根本目的，就是解决末法时代灵气消散的问题，为此，他们做出了诸般努力，但最终只有一个计划成功了，这个计划的名字叫做洞天福地。”
听到这里，异调局的年轻成员们面面相觑。
杜洪生忍了又忍，但最终还是没忍住，吐槽道：“让我猜猜，他们不会是收集了世间所有的灵气，然后搬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苟延残喘了吧？”
易述神色古怪地点点头：“差不多。”
“……”李山海转过头，望着老队长认真建议道，“我建议，回去后就把终点网上那些写过灵气复苏的作者全部抓过来，好好审问一下。”
“别闹！”老队长赵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后转头认真道，“您继续说。”
易述笑了笑，继续道：“我说差不多，是因为他们确实收集了所有灵气，但他们并没有搬到什么与世隔绝的地方，而是选择撤离了这个世界。”
“撤离了这个世界？”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诧异不已。
易述转过头，望着司徒剑笑道：“你应该察觉到了吧？”
司徒剑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见其他人面面相觑，还是一脸迷惑的模样，于是出声解释道：“在易师归来之前，我便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波动，这种波动很像是武者的势，但又比势更加纯净，也更加弱小，现在想来，应该就是易师口中的元神之力。”
易述点头补充道：“没错，元神之力妙用无穷，其中天赋异禀者，能在外物的辅助下察觉到空间中的脆弱节点，并通过元神之力打通两个节点之间的通道，并通过这种方式进行极远距离的空间传送。”
秦老若有所思：“所以之前的黑衣人，还有上午的你，都是这么消失的？”
易述点点头：“没错，现在想来，所谓的金桥天梯应该只是障眼法，这种空间传送的能力才是他们神出鬼没的真相。”
“那我们有没有办法掌握这种能力？”
秦老有些心动，这样强大的能力只用来联通两地实在是太浪费了，要是能被他们掌控在手中，配合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现代化陆军，完全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实现全球范围的快速机动，两分钟内抵达大洋彼岸，甚至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攻进白房子都不是什么问题。
秦老想得很好，只可惜，易述接下来的话便打破了他的幻想。
“可以，但是我不建议这么做，因为这种空间传送的方式风险极大，在没有可靠观测手段的情况下，每一条空间通道的终点都是未知的，谁也不知道这条通道最终通往的到底是一个崭新的世界，还是一片死寂的太空。”
杜洪生疑惑道：“那北斗是怎么说服自己人进行这种自杀式探索的呢？”
易述轻声道：“很简单，先入瀑布者，尊其为猴王。”
杜洪生微微一怔：“啊？”
司徒剑出声解释道：“易师的意思是，谁先找到一条通往新世界的稳定航线，谁就会成为北斗共尊，也就是传说中的北极大帝。”
易述点点头道：“没错，通过这种极端的奖励方式，北斗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终于找到了一个与地球环境极其相似的新世界，而找到这个世界的人，也就成为了北斗真正意义上的掌控者，即传说中的北极大帝。”
秦老若有所思：“所以，北斗其实在住在一颗距离我们极远的类地行星上？”
杜洪生似乎有不同的意见：“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平行世界，毕竟宇宙太大了，就凭北斗这种抽盲盒的方式，想要找到一颗能够生存的类地行星，其概率绝对不会比路边随手买三张彩票，结果包揽了一二三等奖的情况大。”
“谁知道呢。”
易述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众人议论纷纷，秦老和易老则拉着易述走到一旁，继续询问着更隐秘的事情。
“你说地灵强大到某种程度，就会自然崩解，那异调局灭杀地灵的举动，是会加速这一过程，还是将它延缓？”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北斗的回答是延缓。”
“那北斗有打算加速这一过程吗？”
“暂时没有，那个世界资源丰富，人口稀少，灵气充足，足以让数千名元神强者修炼上万年，因此他们对蓝星并没有兴趣。”
“那他们为什么要回到这里？又为什么会邀请你加入？”
“因为他们以为新世界是依附于蓝星存在的小世界，因此一直小心维护着蓝星，时不时就会有人回到这里，查看一下‘凡间’的发展状况，除去这一次，上一次有人从新世界回归蓝星，还是在一百五十年前。”
说着，易述顿了顿，说道：“至于为什么邀请我，当然是因为我开创了势境，在末法时代修出了元神之力——哦对了，有件事我还没说，我已经应邀加入了北斗，获得了使用空间通道进行传送的资格，以后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想跟北斗沟通，可以找我帮忙，想要进行交易也可以，他们的藏宝殿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
听到易述的话语，爷爷皱了皱眉头。
秦老则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除了元神之力和空间能力，北斗手里没有什么东西是我们真正需要的，哪怕是元神之力和空间能力，在没有灵气的情况下也是无用之物，比起这些，你才是我们最迫切需要的尖端人才啊！”
“……”
易述眨了眨眼，他知道秦老是对自己擅自‘加入’北斗的举动有些不满，故意借着话题提点自己，但不‘加入’北斗，他又怎么借着北斗之名将好东西掏出来呢？
“秦爷爷，话可不要说得太满。”
易述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澹青色的瓷瓶，递给了秦老。
秦老接过瓷瓶，仔细端详，口中轻轻念道：“清明丹。”
念完之后，秦老抬起头：“这是什么？”
易述认真解释道：“清明丹，又名顿悟丹，是北斗中最顶尖的极品丹药，吃下这枚丹药可以极大幅度地提升服药者的悟性，使其进入一种灵感爆发的顿悟状态，在这个状态的加持下，无论是修道、冥想，还是练武的效率，都会成倍提升。”
听起来，像是什么神经药物啊！
爷爷顿时皱起眉头，担忧道：“你没吃过吧？”
易述微微一笑：“我不需要。”
爷爷了然地点点头，不再言语。
秦老的反应与爷爷不同，只见他神色凝重地打开了瓷瓶，倒出一粒丹药，用指甲刮了刮丹药的表面，似乎想要尝尝丹药的粉末。
看到这一幕，易述连忙制止：“秦爷爷，这可是能影响到大脑和元神的丹药，直接吃实在是太危险了，不如先带回去检查一下药物成分，等确定真的有效，再找人试试，您年纪这么大就别以身犯险了。”
爷爷也笑着说道：“是啊，老秦，这么珍贵的丹药，进你的肚子实在是浪费了，还是留给那些天赋好的小辈吧，能吃出两名势境武者，也是极好的。”
“势境武者？”
秦老瞥了他一眼，摇头道：“老易，你还没听明白吗，如果这东西真的像你孙子说得那样能够提升悟性，让服药者进入灵感爆发的顿悟状态，那么最适合他的地方就不是武者的练武场，而是科研工作者的实验室！”
“……对啊！我怎么没想起这一茬！”
爷爷闻言先是一怔，随后恍然大悟，转头望着易述，有些兴奋地说道：“居居，之前的话我替老秦收回来，北斗手里还有多少这种好东西？我们全要了！”
“老易，先别急着高兴，咱们还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没有效果呢。”
秦老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将澹青色瓷瓶塞进内兜，望着易述认真地说道：“如果丹药真的有效，我马上联系你，尽快展开交易，不用担心咱们买不起，毕竟异调局手里也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易述闻言笑了起来，当即点头应下。
……
……
回到家里，易述让小北一号写了一篇更加详细的观光报告发给秦老，报告中提及的诸多超凡知识，除了灵气复苏是假的，其他的包括空间节点，空间传送，元神之力，以及精神力能够察觉到脆弱的空间节点等等，全部都是真的。
毕竟无论是势还是元神之力，都是精神力的变种。
精神力可以激活空间能量，元神之力自然也可以。
只是令易述有些在意的是，司徒剑居然提前察觉到了空间之力的波动，这么敏锐的感知力可不是普通的势境武者能够拥有的。
易述想了一会，决定去看看司徒剑的情况。
当天夜里，易述飞出窗户，在念力护罩和真实幻象的笼罩下飞到高空，朝着司徒剑临时居住的宾馆疾驰而来。
很快，易述便出现在司徒剑所在楼层的窗外，精神力感知如同潮水般穿透窗户，向着宾馆内部飞速蔓延。
房间中，正在床上盘膝而坐的司徒剑忽然睁开眼睛，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易师，您果然来了。”
“……”
听到司徒剑的惊人之语，易述先是一怔，随后便起了兴致，想看看司徒剑是不是真的发现了自己，于是他用念力鼓动空气，吹起一阵狂风顶开窗帘，身形犹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房间。
站在司徒剑身前三步的地方，易述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的神情，发现他虽然神情十分笃定，但目光却有些游离，显然并不能看到他的身影。
看到这一幕，易述轻轻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以司徒剑的能力，是绝对无法看穿他的念力护罩和真实幻象的，可他又偏偏发现了自己的踪迹，这就很令人感到困惑了……
易述微微皱眉，望着司徒剑的双眼陷入沉思。
与此同时，司徒剑似乎也发现易述没有现身的意思。
于是他将长剑放到一边，端正坐姿，认真地说道：“易师，您虽然开创了势境，但也不一定对这个境界全知全能，我不知道您清不清楚，势境武者，其实是可以模湖地感知到其他势境武者精神意志强弱的。”
“而在我的眼里，您的精神意志便如同太阳般耀眼，即便有意隐去光芒，那股冥冥之中带来的庞大压力，依旧会让我的剑势战栗不已。”
“如今，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势境武者，易师大可放心地隐藏自己，只要您没有主动展露自己的真实实力，司徒剑绝不会将这个秘密告知他人，不过在不远的将来，势境武者必然越来越多，迟早有一天，会有其他人发现……”
“他们发现不了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司徒剑的话语。
司徒剑闭上嘴巴，目光炯炯地望向前方，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他身前三米左右的空气中走出，神色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普通的势境武者虽然能感受到其他势境武者的强弱，但也仅限于强弱罢了，绝对不可能如此精确地感受到双方的差距，一棵树，一栋楼，对于依附在上面的细菌来说是一样庞大的，你还想指望细菌发现这两者的差距吗？”
“所以，出问题的不是我，也不是势境武者，而是你啊，司徒剑！”
说着，易述走到司徒剑身前，望着他那张怔然的脸伸出一只手，轻笑着说道：“来，让我看看，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