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困兽之斗
丘福领军与耿炳文刚刚接阵，燕军后阵的朱高煦，当即率军向明军右侧猛冲过去。
“杀！”
“活捉朱允炆！”
朱高煦一边高喝，一边领着大军向明军的中军帐冲杀过去。
猛攻皇帝军帐，这样可以打乱明军的阵脚，如果能一战击杀活捉活捉皇帝朱允炆，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若是未能杀死朱允炆，至少也能趁明军阵脚大乱，趁机突围。
这是朱高煦的想法。
看着大部燕军向中军帐冲杀，正在与丘福激战的耿炳文，有些紧张的高声叫喊道：“快，保护陛下！”
霎时间，明军阵营大乱。
燕军这几千兵将，全是骑兵。
骑兵冲锋，自然是要比步兵更有优势。
“冲啊！”
“活捉朱允炆者，赏千金！”
冲杀中，燕军兵将不断高喊，他们距离中军帐并不算远，刚冲出一阵，他们就已经看到了明军的中军大帐。
朱高煦立时大喜，看来这个计划很高明。
朱允炆是真的上当了。
正当朱高煦欣喜时，身后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还有喊杀声。
霎时间，四面八方全是人。
但是，朱高煦却根本不在意身后的明军，他现在只认准了一个方向，那就是明军的中军大帐。
而明军的营寨内，兵将数量相对少一些，面对突如其来的燕军，看上去有些仓皇失措，虽然他们也紧急汇拢接战，但是却不是朱高煦的对手。
朱高煦率军冲入营寨，他们对明军是一路冲杀，同时不断将手里的火把，到处乱扔。
乱，越乱越好。
朱高煦就是要打乱明军营寨，只有明军大乱，他才有机会冲出去。
不多时，朱高煦就已经冲到了明军中军大帐。
朱高煦一边狂奔，一边高声叫喊道。
可是——
原本乱哄哄的明军中军帐，此时突然出奇的安静，此前在此的明军兵将，都快速向四周撤退。
“空了？”
房宽紧勒缰绳，急忙说道：“二公子，我们好像上当了！”
“皇帝不在这里！”
朱高煦自然也看出来了，此前看上去明军营寨很乱，但是现在发现，他们其实是乱中有序。
“杀！”
突然一声爆喝响起，就见四面八方全是明军。
“放！”
铁铉爆喝一声，数千支羽箭飞射而出，直奔中军大帐，让那些还未回过神来的燕军骑兵，纷纷落马。
“快，冲出去！”
朱高煦急忙高呼道：“只要冲出去，我们就有机会！”
杀不了朱允炆，至少也要逃出去。
但是，铁铉的一阵激射，让数千燕军死伤大半，接着是从外围围拢过来的盛庸、徐辉祖，近十万人很快便将数千燕军围在中间，再加上耿炳文击败丘福之后，也跟着围拢了过来。
“朱高煦！”盛庸一声长剑一指，怒吼道：“你已深陷重围，还不速速下马投降？”
“放屁！”朱高煦爆喝道：“纵使你有千军万马，也休想挡我...跟我杀！”朱高煦说着，马鞭一挥，径直朝盛庸方向冲去。
“哼！不自量力！”盛庸冷冷一笑，当即下令：“全军出击！”
霎时间四面八方的明军蜂拥而入，将包围圈围得更紧，而这个时候，燕军将士一个个是心急如焚。
明军如此之多，这如何能冲出包围圈。
在明军外围的一个小山头，朱允炆看着前方的战场，淡淡的说道：“终于要结束了！”
一旁的方孝孺道：“皇上英明！”
方孝孺是打心底里，开始佩服眼前这个皇帝。
此前丘贞来时，朱允炆对方孝孺说，丘福归降恐怕有诈，如果丘福是真的杀了朱棣父子，就算他担心朕秋后算账，他让丘贞先来讨要免死圣旨，那他也应该先将朱棣父子的头颅，或者说尸身送到明军大营。
就凭一个谋士的嘴巴，就说他们已经杀了朱棣父子。
这不是忽悠三岁娃娃吗？
这，必定是朱棣之计，朱允炆觉得。
但是，朱棣却只是让方孝孺告诉耿炳文，严阵以待，小心为上，然后却急忙传召周围的盛庸、铁铉、徐辉祖，立即向中军汇拢，一旦燕军发难，大军立即合围。
与此同时，朱允炆则带着亲卫，已经提前退出了中军大帐。
......
翌日清晨。
中都凤阳府。
“陛下驾到！”
随着宦官的一声长喝，皇帝朱允炆缓步走进大殿，数十名文武官员，整整齐齐站成两列。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着文武官员的山呼万岁，朱允炆是心情大好，没有任何杂念的舒畅，他高坐在御座上，微微抬手：“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待文武百官谢恩后，朱允炆轻轻一挥手，殿门前的宦官立时朗声道：“带进去！”
那宦官的喊声刚落，就看见十余人被五花大绑，在一众侍卫的押解下，进入到大殿之上。
“放开我！”
一个二十余岁，满身血污的将领，看向朱允炆怒吼道：“朱允炆，你个昏君，你就是昏君，我要杀了你！”
“放肆！”盛庸上前就是一脚，直接将其踢得跪匐于地。
“呵呵！”朱允炆闻言冷笑道：“朱高煦，你说朕是一个昏君，朕倒是想听听，你说朕怎么昏了？”
这人就是昨晚想要率众冲出重围的朱高煦，只是当大军四面八方围过来，朱高煦纵使神勇，但是也挡不住大明朝的千军万马。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激烈厮杀，最终朱高煦所带领的数千燕军精锐，被杀得仅剩下十余人，最后朱高煦等人被官军当场擒拿。
“你不是昏君？”朱高煦瞪了朱允炆一眼，怒道：“我父王奉先帝之命，为大明牧守北疆，何罪之有？”
“而你朱允炆，不尊先帝，听信奸臣佞言，无辜迫害藩镇亲王，致使诸王人心惶惶，天下大乱。”
“你朱允炆不是昏君，何人是昏君？”
反正都已经成了俘虏，朱高煦这个时候，也就豁出去了，他自知他是没有活命的机会。
与其窝窝囊囊的被杀死，倒不如死前骂个痛快。
等朱高煦骂完，朱允炆冷声道：“大言不惭，作为藩镇亲王，擅自起兵叛乱，还说无罪？”
“你爹要是无罪，这个世界就没有罪人了。”
“你放屁！”朱高煦怒道：“若不是你这昏君逼人太甚，我父王焉能起兵反你？”
闻言，朱允炆那是无语至极，心说你他娘的造反还有理了是不是，造反居然让你说得那么的高尚。
真是臭不要脸。
不过，此时叛乱已经平定，即使朱高煦如何怒骂，他也改变不了结果。
没等朱允炆开口，方孝孺出列呵斥道：“放肆！燕王牧边有功，朝廷从未抹灭，但是作为藩镇亲王，擅自起兵造反，这就是大逆不道。”
“陛下！”方孝孺也不管朱高煦，朗声道：“燕王朱棣谋逆叛乱，朱棣虽亡，但其子尚在，微臣请旨，请陛下立即处斩叛逆群首。”
“臣等附议！”
其余大臣也跟着上前附和道，那朱高煦却是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昏君无道，昏君无道！”
“你给朕闭嘴！”朱高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朱允炆看着就来气，于是沉声说道：“你父子起兵叛乱是否有罪，世人皆知，不是你能狡辩的。”
说着，看向殿内文武，朗声说道：“将朱高煦一众，立即押回京师受审，等审判之后，再做惩处！”
朱高煦毕竟是皇室子嗣，虽然现在杀他，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但是朱允炆更加清楚，燕王叛乱，这件事不是杀几个人，就能够完结的。
毕竟现在大明王朝，可不止一个燕王。
即使要杀，也要杀得有理有据，决不能因为处理不当，导致其他诸王再生反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