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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夫人身子弱,日后千万记得生理期前后就不要让夫人吃冰了。”宋医生收拾了一下出诊箱,看向司渊嘱咐道,随后不等司渊回答又兀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最后由丹瑟尔陪着笑送出去了。

司渊:“……”

丹瑟尔和宋医生出去后,房里一时之间只剩下了司渊和高晏二人。空气中的味道除去原本的果香调,还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司渊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方才看她的样子,还以为她真的要……司渊想到这里眉头皱起,想要迈步上前,却被高晏一声喝住。

“站住。”高晏绷起小脸和他大眼瞪小眼。

司渊不明所以,颇为无辜地开口:“晏晏,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你还好意思问!你还好意思问?!

司渊平素冷冽的丹凤眼此刻线条柔软了下来,眸里水光盈盈,冷艳昳丽的美人此刻尽数被柔和包围,看起来无辜又诱人。

意识到自己可能下一刻就要心软,高晏急忙移开了目光,“滚!我现在不要看见你。”声音冷硬,带着脾气。

司渊的眼神黯淡了下来,站在原地没动,像条可怜巴巴的大狗。可看着高晏接下来一直在喝粥,一个目光都没分给他,似乎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看见他,他修长的手指攥成拳紧了紧,最终还是转身带上房门出去了。

司渊出门后正遇上送宋医生出门回来的丹瑟尔,丹瑟尔朝他躬了躬身,“大人。”

司渊心情不佳,照例只是点了点头后就往自己的房间去,“大人。”身后的丹瑟尔提高音量又唤了声。

若平时的司渊神情淡淡,是莫辨喜怒的恐怖的话,现在的司渊面上线条冷峻,浑身都散发着肃冷之气,活像个地狱里爬出来的阎王。

司渊站定回过身,没说话,丹瑟尔也只是伸出手怯怯地往司渊的身上指了指。

司渊:“……”他一头雾水,顺着丹瑟尔指的方向看向自己身上。

这不看不知道,好家伙,他的手上还沾着高晏身上的血,先前因为太紧张了没顾上给自己清理,还有自己的军装上也染上了殷红色的血渍,司渊回想了一下这应该是之前他给高晏清理时,高晏在他怀里挣扎时蹭上的。

“知道了。”

司渊这回耳畔的绯色攀得彻底,丹瑟尔只见司渊转过身后,白皙的脖颈也红了一大片。

回到了自己卧房的淋浴间处理,冰凉的冷水倾泻如柱,司渊看着洗漱台里的水从粉色渐渐转成透明,发着愣。

伸手关掉水龙头,司渊悟了!

先前注意力一直在高晏可能受伤这件事上,自然顾不上其他。现在回忆起来,他对高晏做的事,说是耍流氓也不为过吧,尤其是……

方才的温软的触感和旖旎的景象一点一点司渊脑中浮现重建,甚至于鼻尖还可以嗅到高晏房间里的那股果调香。

司渊霍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都对高晏干了什么啊!

掌心忽而有热濡的触感,他放下手见自己的手心是鲜红的液体。

流鼻血了……

有一两滴从他脸上滴落到洗手槽,一缕一缕地荡开,宛如他现在被细细密密的丝线包裹的内心。

心脏好似被束缚着,但依旧跳的好快,要爆炸了。

镜子里的司渊发着愣,平日俊气昳丽的脸庞如今被血迹糟污,但瓷白的肌肤与鲜红相衬,显出危险而别样的美感。

这夜龙精虎猛、血气方刚的司渊大校罕见地失眠了。

第二日高晏下楼时,司渊果然还在餐桌旁用餐,打定了主意不理他,高晏就在他身边坐下了,照常用餐,照常和丹瑟尔打招呼,照常和侍女说谢谢,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但让高晏没想到的是,她刚落座不久,司渊就放下了刀叉,优雅地拿餐巾擦了擦嘴,准备起身离开。

高晏:?什么意思?这个嫌疑人怎么比局外人还局外人!

高晏火气又上来了,冷冷地瞧向司渊,见后者瓷白肌肤上双眼下的乌青,高晏眨了眨眼:黑眼圈?

心下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面上高晏却已经清了清嗓子,问道:“昨晚没睡好?”

没办法,可能这就是妈粉的担当吧。高晏默默在心底为自己的善解人意点了个赞。

司渊似乎没料到高晏会主动开口打破僵局,清甜的声线几乎就要同梦里重合,昨天夜里的景象又浮上司渊心头,他心里一急膝盖撞上了桌角,幸而丹瑟尔眼疾手快撑住了司渊,这才不至于酿成一场惨剧。

司渊慌乱之中对上高晏晶亮的双眼,连眼睛也一模一样…是否如梦里一般啜泣的时候也会宛转晶莹的泪花……

有一瞬间的晃神,司渊强迫自己回过神,推开丹瑟尔往门口走去,喉咙里只模糊不清地滚出了个音节。

“嗯。”

高晏眯了眯眼,这么冷淡?难道是在生气?因为她昨天吼了他让他滚?

可明明是他有错在先,要不是他擅作主张扒她裤子,她能这么吼他?这个犯罪嫌疑人怎么比受害人还生气?明明应该生气是她啊!

高晏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听见丹瑟尔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边追边喊:“大人,大人!”

“你军帽没戴啊!”

司渊:“……”

高晏:“……”

司渊迈着阔步回来从丹瑟尔手上取了军帽,高晏看了眼墙上的能源挂钟投影,离上班时间还早,这般行色匆匆,分明就是在躲着她,分明就是不想看见她!

她起身塔拉着棉拖追了上去,娇声喝道:“司临之!”

好家伙,连名带姓。

司临之听了只想拔腿就跑。

他试探着往后退了两步,但看高晏加快了速度往他这儿跑,心里担忧她昨日痛经身子还未好全,便定在原地不敢动了。

“你慢点跑,不是身子还不舒服?”司渊下意识开口,没想到高晏一听自己这么说,情绪更激动了:“你也知道我身体不舒服啊,那你还在大早上气我?”

“……”没有。司渊移开了目光,樱花色的唇瓣紧紧抿起,完全不敢回嘴。

高晏见司渊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与自己对上目光,怒气与悲凉油然而生,这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意思吧?

好啊,孩子进入叛逆期了,不听妈妈的话了。

“看着我。”高晏语气里带着一丝受伤。

司渊耳朵动了动,似乎也嗅出了高晏语气的不对劲,低头对上了高晏的眼睛。

高晏一双杏眼如秋水般盈盈,笑起来如星光揉碎缀满其中,不笑时也是顾盼生辉。

司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要压下昨夜的梦境,但无奈每见到这双眼睛,那些记忆便如潮水般争先恐后地涌出,一扇闸门根本关不住。

“没有不想看见你。”司渊迅速接嘴道,触及高晏坦荡的目光时,下意识扣了下头上的军帽。

“你就有!”

“我……”在高晏的注视下,司渊默默把“没有”二字咽了回去。

二人僵持了一阵,见司渊迟迟说不出个所以然,高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语气中染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失望又委屈。

高晏转过身想要上楼,左手手腕猛地一紧——司渊拉住了她。

心中不禁泛出一丝小得意,高晏面上还是不说话。

默了几瞬后,“抱歉。”她听见司渊清醇的声线低低的,还带上了一丝嘶哑。

“昨天…我不该对你做那样的事,对不起。”

也不该…做那样的梦。

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骤然变大,高晏心里便知这是他经历了多大的心理斗争才说出口的。

也是,高晏想,司渊原文中就是个骄傲甚至还有些傲娇的人,要他低头不容易,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她回过身点了点头,“我原谅你啦。”

要保护好崽崽的自尊心。高晏想着,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声音轻快:“好了,去上班吧。”

姑娘笑意朗朗,漆黑的瞳仁里折出屋外照进的阳光,晶亮率真,明媚的阳光照在她身上,让人觉着好似她整个人就是从阳光中走来。

司渊喉口一紧,伸手揽过高晏的蜂腰,将人扣入自己的怀里,司渊的力道很大,似乎生怕怀里的姑娘就这样随着阳光消失在他面前一般。

高晏被他抱得有些难受,但也没有挣扎,耐心等了一阵也没见他有动静,余光里忽然看见张牙舞爪的丹瑟尔,丹瑟尔指了指司渊,又指了指手上的手表,口型夸张地表示:时!间!

高晏秒懂,她费力地抽出自己的手,小葱般白嫩的手指在司渊的军徽上戳了戳,提醒道:“司临之,要迟到了哦。”

司渊如梦初醒般松了手,“昨天你对我态度也不好,这就当你对我的道歉吧。”说完摁着军帽匆匆出了门,只留给高晏一个宽阔颀长的背影。

“……”高晏:这就是传说中的“被道歉”吗?

司渊这厮未免也忒不要脸!

午间时分,高晏正惬意地窝在鸟笼椅上看书,房门忽被急急忙忙地扣响。

高晏心道奇怪,却还是放下了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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