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店变成船了
魏烈拓还不知道父亲那慈祥却隐藏着某种隐秘的神色意味着什么。他只是照常休息,照常上班。
然后。在管制局的大厅里。
“听说了吗?三区那边出了个大事,局长亲自带人过去了!”
平时在外铁面无私的同事围在咖啡机旁,叽叽喳喳聊着什么。
“三区?又出什么坏事了吗?上次的怪物,甚至让魏议员都亲自过去……”
“目前情报还不完全,只听目击者说,凌晨时有个房子突然变成了船,据说压坏了好几栋房子,死了不少人!”
“天哪……”
新来的女孩捂着嘴,瞪大的眼睛里有泪光流转:“真不幸,太不幸了。”
“对了。你说魏议员,上次需要他亲自去解决的事情,就在那条街上!”
“你说什么?”
魏烈拓眉头一皱,紧接两步走上前去抓住一名男子:“是之前魏议员去的那条街道出事了?”
“啊。魏队长……嘿嘿,对啊,就是上次您父亲出面解决的那件事。那个地方接连两次出现异常,是不是因为有邪教徒集会啊?要不我们去查一查?”
谄媚的男子举起双手,被魏烈拓抓着衣领顶在墙上也不显半分愠怒:“正好那里有个讨人厌的家伙在开店,咱们——”
“你乐意就自己去!”
魏烈拓把对方猛往地上一摔,沉闷的撞击声响起,他才愕然察觉一个事实:自己的力量似乎变大了。不止是力量,他的听觉,速度,甚至是……tit的感知能力。
他能感受到身后躺在地上那家伙正在调集tit,看来被摔在地上确实使得这些富二代/官二代挺感觉丢面子。
“省省吧。你我都不想背被局长关禁闭对不?”
魏烈拓回过头,一撮小小的火苗就点燃了对方额前发丝。近在咫尺的火焰打乱了养尊处优的家伙对tit的操控,他只能胡乱拍灭火焰,对着魏烈拓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
“他好像变了点。”
不过在这里的都是些衣食无忧的贵公子/小公主。这个机构本身就是予他们略微挥洒任性和权利渴望的地方。他们无所谓被弄得灰头土脸的倒霉蛋,只叽叽喳喳的把话题转移到似乎与从前不太一样的魏烈拓身上。
——
三天时间过去了。
白渊每天吃好喝好,却也时刻准备着与第一次征兆来场死斗。他与聂玉交替着休息,甚至在日期更改之后,两人一起准备着。
聂玉未曾经历过,她还颇有些松散。可白渊知道——上一次西城沦陷,店里这群缺乏管理的家伙就是最先背叛的那一批!
白渊的父亲,白斩棠当了个甩手掌柜,可以说间接造成了白渊日后所见的惨剧!
他不会再重走老路。
凌晨三点五十。餐厅里,白渊来回甩动着手里的短匕。他习惯使用一长一短两柄武器,长的那把枪此时倚靠在门后,短匕则落在手上——假如店里的家伙闹起来,这玩意才是狭窄环境里实用的主力。
凌晨三点五十五。
聂玉站起身来,她虽然不清楚白渊为何如临大敌:已经得知“第一次预兆”的危险程度后,她更是不明白为什么需要这样紧张。
但这不妨碍她陪着白渊一起熬夜,反正有平板玩,她打通宵都可以。
哗——
少女选择去厕所坐一会——自从变成这幅模样之后,她虽然感觉难以启齿,但还是让白渊见识了一下什么叫月涎香。
所以她还是需要上厕所的。虽然真的是传说中馨香的美少女花园……
“白渊——白渊!”
搁着两道门,聂玉的声音不太听得清。不过白渊还是听见了,毕竟夜晚真的很安静:“怎么没水了?!”
他站起身来向着后面走去:“别急,我先去看看水表。实在不行你自己弄点啊。”
在人类已经掌握造物权限的这个时代,上厕所不带纸之类的事情早已不是难题。停水也是同样。
“……那你看看。”
反正也不急。
聂玉撇撇嘴,把暂停的游戏继续。
与人同居的感觉比想象中奇怪,白渊在外面也撇嘴,向后门走去。
今天的风真大。
呼啸的风吹进门缝,白渊心想。
他打开门。
然后差点被狂风拽着甩出去!
“啊?!”
白渊死死抓住门框,另一只手放弃了带来巨大压力的后门,感受着脚下的一片虚无:“什么情况?!”
他的声音在狂风中刹那间消散,他只看见一片漆黑的星空中,有一轮巨大的月亮近在咫尺。他环视自己所能看见的一切,只看见无穷无尽的黑夜笼罩着,连那些铁塔般矗立的卫士身影都看不见,遑论街道上每五米一盏的昏黄的灯。
自己飞在天上?还是跌进了某个幻象里?
“咯——哈——”
用尽力气,白渊终于从狂风中爬回屋子。仿佛有结界一般,呼啸的风没有卷进屋内,也只能在后门不足半米的地方听见风声。
那温暖安宁的餐厅,依然亮着白炽的灯光。
“……”
看着那盏灯。白渊死死看着它。直到眼睛酸痛,直到它终于羞臊:“鹦鹉!”
没有回应。
“鹦鹉!宝石鹦鹉!”
嘎拉、嘎拉、嘎拉。
仿佛若干人的脚步声在门外走动,它们退让着某个存在,一点点让开,僵硬而缓慢的让开。
终于,有了回应。
“店长。现在是凌晨三点五十九分。”
餐厅与店铺连接的房门被推开,一片完全的黑暗中,有个沙哑厚重的声音传出来:“很快了,很快了。接下来就是新的时代了。”
“你是鹦鹉?”
白渊看着黑暗中走进光明的身影,它十分魁梧伟岸,走进房门时甚至需要弯腰。用料考究的大衣上点缀着宝石,它从黑暗中缓步走出,手里捏着一沓报纸。
“我是。但也不是。”
鹦鹉船长——暂且这样称呼,中年男性模样的它环视一周这个房间:“这个厨房被你们保存的很好。这让我很欣慰。至少没有变成一间脏乱的酒吧。”
“你是谁。”
脑海中隐隐浮现的刺痛告诉白渊,自己正在与那些非人又非念魇的事物打交道。它是自己熟悉的东西却又不是。
“你可以叫我鹦鹉船长。因为我只是船长留在鹦鹉眼中最后的模样。”
它压低帽檐,可锐利的视线仍是几乎伤到白渊:“我们止步于那个时代的最后一秒。九点,晚间九点……当太阳再次升起时,凌晨四点的世界已经换了个模样。”
“虽然换了些船员。但是无妨。”
鹦鹉船长把报纸留在桌上:“尊贵的店长,您是我们重要的客人,请你在这里稍稍消磨些时间。待到新世界开端的那一刻,我会邀您与我共赏。当然,美丽的月亮也是。”
鹦鹉船长向着聂玉满是愕然的脸颊微微一笑,弯腰示意,退回店里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