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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求女

中秋夜本是团圆佳节,但信王府发生一连串事却令整个盛安城都无法享受秋日的平和。

先是听到了信王暴毙的消息,太主前往发现可疑之处,便派人查证,没想到王妃崔俪华与世子元昱竟然合谋杀夫弑父。

只因世子元昱与世子妃萧容珝在多年的婚姻之中生了龃龉,一朝意见相左便大打出手,而后信王出面调和,但元昱不满结果,便与母亲合谋杀害了元聪,又设计嫁祸萧容珝。

太主查证之后便将二人下狱,那二人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差点被栽赃的萧容珝在水落石出之后向太主请求和离,太主准允,于是她带着嫁妆离开了信王府。

一时之间有人感叹萧容珝真是个红颜祸水,惹得信王府生了这样多的事端。

好笑,下狠手的明明是元昱和崔俪华,却无论如何都能怪罪到萧容珝身上,只不过接下来的事再想让她背个黑锅却是怎么样也找不到借口了。

元昱本是世子,元聪死后应当承袭信王爵位,但他弑父又自尽,这爵位就落到了十岁的元诺身上。在宫中伴读多年的元诺回到了幼时生活的信王府,但已经是物是人非。

父亲遇害,而母亲和哥哥正是杀人凶手,长嫂也因此离去,家中没个说得上话的大人,年幼的信王无法威服众人,王府发生了骚乱。

树倒猢狲散了,人心浮躁,有些人就动起了不该有的歪心思。

那日元聪留下的忠仆陪着元诺在后花园中散步,却看到几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凑在一起,走近了才知道他们要将王府中的钱财偷出去,现在个个都是藏了一身金银财宝,可谓是人赃并获,于是两方人马就打了起来。

谁能想到在动乱之中元诺被推到在地,头恰巧撞上山石,竟然当场殒命。

在众人得知此事后,只叹这孩子命苦,哪怕出身于富贵人家,也落得个头破血流的下场。

谁能想到风光了几十年的信王府就在这短短一个月内迅速破败了。

皆是因为人心难算,当真是令人唏嘘。

——

九月二十二日,秋高气爽,这一日萧容珝进宫拜别太主。

小瀛洲上的画舫内太主屏退左右,眼下唯有她与萧容珝二人。

斜靠在座椅上的元衡姿态舒展,听完萧容珝的打算笑着道:“玉仙山真是个好地方,要不然怎么你们一个接一个都要去。”

萧容珝苦笑道:“若不是无处可去,臣就不会摆出看破红尘的姿态到山上枯坐去了。”

她移情别恋的事终究没瞒过萧胜与王璨,毫不意外,她与家里人大吵了一架,她母亲甚至说她有辱门楣。心灰意冷的她最终决定带着嫁妆离开盛安城。谢雪安在和离之后上了玉仙山,她左思右想,总之那里风景清幽,倒不如自己也去求个清静。

想起正事,萧容珝起身下拜:“臣今日来除了辞行,更要感激太主保全了臣的颜面和危难之时救了臣的性命。”

如今坊间流传的版本只是夫妻龃龉,她萧容珝已经变成红颜祸水了,假使她移情别恋的消息传了出去,只怕她早已经没有活路了,死在口诛笔伐之下了。

那时候萧家只怕真要清理门户维持门第的清誉。

元衡那日出现得及时,她就知道这位表姊对事情了如指掌了,再说这么多日以来一直没有提及她的罪过,反而在对外放出风去的时候保全了她的面子。

元衡心里是向着自己的。

“外头那些风言风语你听进去了?连你自己也以为你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吗?所以感激我在这件事里把你摘了出去。”

湖上的风柔和清凉,从敞开的窗户大大方方光顾了陈设雅致的舫内,元衡目中的温柔与湖风相似。

萧容珝低着眉眼,偷偷地抬起来望了一眼元衡,哪怕是元衡此刻目光温柔似水,她也不敢直视。她是心虚的,到底是件上不得台面的事,更何况后来又扯出这一连串的人命案子,她怎么敢坦荡?

“就算没有你的事,信王一家矛盾还是存在的,只不过你的出现给一个爆发的出口,否则晚竹不会说一句话就能彻底激怒元昱。再说,真正动手的又不是你,你又何必自责?难道你还怕信王晚上来找你?找你不如找他的宝贝儿子去。”

那名叫晚竹的女子正是元衡的原来养在府中的暗卫,她留心观察已久,所以一针见血,而那时做做苦肉计摆出一副受尽折磨的样子是与内卫作戏的结果,为了让栽赃陷害这出戏有一个好收场。

“至于移情别恋,你更不必因此有负担。男人三妻四妾还叫风流,女人却要从一而终,这是男人给专女人设置道德和命令,不必看他们脸色。当然男人们为了维护他们的共同利益会对不遵守道德的女人进行惩罚,用言语,用目光,用举动,这些明枪暗箭都是捍卫他们特权的忠实卫士。”

“你现在自由了是好事,但要小心不要掉进他们的陷阱,以至于得不偿失。马上就要去玉仙山了,你要保重。”

元衡与谢雪安的话殊途同归,当真是自己的错了吗?萧容珝愁肠万转,她要给自己一些时间彻彻底底想明白才是。

——

随着最后一位当事人萧容珝的离开盛安城,信王府的事终于在日升月落的时光流转中渐渐失去了成为谈资的热度,天逐渐冷了下来,大多数人就只关心如何过个好年了。

早在今年九月的时候元衡就与众臣商议北方战场的补给工作,如今已经是十一月的,各方的回报终于回到了含英殿。

如今谢雪安已经被调到中书省跟在元衡身边学着草拟诏令,她今日来除了要回禀公事,还有一句私谏。

不过公事当然要安排在私事之前。

“东南十四州的收成要看来年了,但愿能缓解如今的窘境。”

谢雪安说道,北方的战事已经持续了三年但在今年出现转机,若是能趁着这个时机一举战胜赵国,那大周才能真正缓过气来。

“殿下在当初将赵无求送走的时候就预料到了今天吗?”谢雪安又问,看似纵虎归山,实则别有所图,这一点她倒是没想到。

归国的赵无求极力促进两国友好通商并借此在朝堂上谋取到了具有实权的位置,后来又找准时机发动了政变,成功取得帝位。

虽然皇后一党暂时败北,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加上取得阶段胜利的赵无求和许贵妃党面和心不和,内部矛盾丛生,北赵见燕国内部出了大乱子,又打起了侵占的注意。

北赵内部兵分两派争论不休,结果是对燕国的深仇大恨占据了上风,于是又派出兵力南下燕境,这下对于元衡和曹延襄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了,恰是她们一展身手的时机。

“我又不是神仙,又怎么能算到这些。其实在这个位置上做得很多事都是难以预料到后果的,好了自然是好了,糟了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像当初我安排曹延襄全力回击北赵,是想一劳永逸,也知道国库空虚,但总是要咬咬牙撑下来的,否则北赵见大周露了疲态定然奋起猛攻了。是两害相商取其轻,更是一次冒险的决定,而现在虽然有转机但不敢肯定结局就一定好。”

元衡摇了摇头又道:“就好像十四州的女子继承田地的新令,她们有了土地,而对于朝堂来说有更多的劳力投身到田畴之中了,来年的收成有了盼头。但是其他的问题初现端倪,比如女子继承田地之后外嫁女离家后的田地归属问题,当地已经有了争执,无非是父家说要占,夫家说也要占。这些事还没有人往上报,是我派人出去才了解到的。”

元衡说完长叹了一口气,这些重担她都扛着,不说不代表她不累,不多过问不代表她不担忧。

谢雪安看着略有疲态的元衡,没想到她对于十四州的新令的关注远超自己的想象,随即明白这是她要彻底掌握主动权的一步。

她略想一想,便道:“男子成亲到没人敢打他们田地的注意,这女人一旦嫁人就开始吵了起来,可见‘嫁娶’二字实在是不公平。”

“是啊,这是运行千年的法则,并且为了维持它独霸八荒的地位,又依据它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名目繁多的辅助规则,改动一个地方就会牵连起别处,枝枝节节,寸步难行。”

谢雪安问:“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元衡道:“我们不必这么着急,又小看了她们,她们就不会想法子么?到手的肥鸡要被抢了,这还能眼睁睁看着一动不动?若是没点狠劲儿,就算是下令给了又怎么能保得住?”

从内卫报来的消息中得知,她们已经开始商议换地或者是直接抗婚,要不然就是成婚但不出嫁,总之,变革已经悄然发生。

眼看着公事告一段落,可明明已经下定好决心的谢雪安却踌躇了,她一旦说出口就会成为冒犯。

谢雪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元衡,她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虽然之前从未有风声传出来,但身体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谢雪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生个孩子,要知道分娩是道鬼门关,稍有不慎就会一命呜呼,那她们的愿景如何还能实现?

“殿下说有些事无法确定结局仍要做,但有些事若是明知有风险却还做了,就是回报大于冒险,对吧?”谢雪安低头试探着问。

“是。”元衡笃定道,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有此一问。

谢雪安终于甩掉了心里那最后一点顾虑,说道:“殿下可知外头有些风言风语,说殿下……一意孤行非要给大将军生孩子,若是到时候有个三长两短的……”

“嚯,我还以为我死了他们会很高兴呢,是觉得我死了就没人收拾烂摊子没人顶这罪,所以希望我好好活着。”

元衡笑得讽刺,倒没有谢雪安意料之内的雷霆大怒。

“怎么?他们觉得我生孩子就一定会死是么?喔,就因此觉得女人不适合掌权,因为她一旦要生孩子就会给稳定的朝局带来风险?是吗?”

就算在宫中,元衡倒也不是没有听过这些流言蜚语。

“男人主政难道就没有风险吗?他们却要苛责女人,不能把半点宽容放在我身上,说我一意孤行,不顾大局。”

呵!

“炼丹的,吃五石散的,敢说都没有性命之忧?还有扛鼎砸死自己的,还有出家不理国事的等等,他们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女人要生育,不适合做当政,我看他们的死法千奇百怪,防不胜防,我看他们才不适合当政。”

“人人都会死,他们预设女人生育一定会死,所以阻碍女人掌权,但男人作死的方法稀奇古怪,却好像看不见一般,变得格外宽容了,却对我一个女人无比严苛。”

“可哪天女人要是真的不生孩子,他们就要大喊大叫说天要塌了。”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更是担心我们的共同愿望能不能实现,但就算我死了,火种就要因此熄灭吗?”

“是,我是拥有权力,能在这个位置上做更多的事,但有我一个人就够了吗?早些年的时候我与你说‘我一个人的成功,远远不能叫做胜利’,即使到今天我依旧秉持这个观点。难道我死了,当真就陷入一片黑暗了吗?这不是还有你们吗?”

从讥讽到鼓励,元衡的情绪表露于一词一句中。

她在做这件事之前已经考虑得清楚,正如她回答谢雪安的问题,是不是收益大于风险,是的,她一定要有个女儿,她的女儿不仅延续她的血脉,更要延续她的斗志。

何况这是她的第二个孩子,她有经验,所以要决定放手一搏。

或许元衡是可以找宗亲过继,或者从孤女之中选择一位,但不是她生,难道就不是别的女人生了吗?这生育风险总要有人承担,难道因为她是太主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让别的女人替她背负吗?

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就没有必要后悔。

元衡的反驳还没有结束,谢雪安的话语中还提及了一点,什么叫给大将军生孩子?笑话!

“女人的生育从来都不是自由的。那些被迫依附丈夫的就不说了,我呢,虽然这个孩子是我自己想生,可是却有人认为我是为了补偿大将军而给他生了个孩子,纵然是夏侯雍要看我的脸色,但在这件事上却是占据了天大的便宜。”

“他们啊,就是要把生育变成枷锁,要么借此把女人捆在男人身边,要么让它变成女人掌权的专属弱点,并且处处强调。”

“说来说去,是无法回避生育的风险,但非要说我任性的话,那我就任性一回吧。”

元衡说完倒是笑笑,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她要将女人生育的风险降低,要把妇产一门医术放置到太医署中,提高妇产科的地位和技术水平,培训专业女医师。

“臣倒是从来没见过殿下任性的模样。”

谢雪安无话可说,即使元衡分析得头头是道但她心里依然在打鼓。

“别人在背后说我就罢了,连你也有微词,可见我确实是任性。”元衡说罢摇摇头。

“我想是所有人都对女人的道德要求太高了吧,这是一个陷阱,若是说殿下此番是任性,那么那些出家的男皇帝就不是‘任性’了吗?那些不顾朝臣反对要‘御驾亲征’的男皇帝就不是‘任性’了吗?”

谢雪安沉思后道来,她顿悟了一点,有时候女人“犯错”应当看不见才对,本来道德标准和评价维度就不同,何必跟着谴责,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再说,元衡绝不是头脑发热就不顾一切的人。

正如谢雪安所想,元衡既然敢行这个计策,就一定要做好防备,包括但不限于在她生命之忧的时候命夏侯雍殉葬,更要防止突发的变故。

现在已经五个月了,预计来年四月五月就能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女儿。

母亲,您一定会保佑女儿求女得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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