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毒姬追忆

“什么？你见过修罗教主？这个魔头，毁我一生，如今又伤我徒儿，我定不饶他。”毒姬有些激动，语气也带些怒意。

“毒师父，修罗教主没有伤我，是沧淼伤了我。而且修罗教主年仅二十有一，什么时候害过你呢？”钟晴质疑。

“二十有一？哼，凌啸天那个老东西早已半百，怎么可能二十有一？”

“师父，你说的那个人是前任教主。”

“什么？前任教主？”毒姬目光凛冽，分外骇人。

“七年前凌啸天退位，月无痕接管修罗教。江湖传闻，那个凌啸天七年前病死了，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哼，恶有恶报，死得好，死得好啊！哈哈……哈哈……”毒姬笑着笑着竟流下泪来。

“师父……你怎么了?”从未见过毒姬这样，钟晴有些担心。毒姬定了定神，貌似有些释然，缓缓道来前尘往事。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

毒姬本是夷襄国公主，自幼研读兵法，英勇善战。十五岁开始便随兄长出征打仗，屡立战功，被夷襄王封为“夷襄神将”。有一年，楚陵国与夷襄国屡次交战，烽火不断。楚陵国派了新婚不久的趋鸣王——楚唤之（楚泠风的父亲）前来支援，楚唤之是先帝的九哥，曾帮助先帝登基，铲平障碍，所以先帝放心的将兵权交给他，还册封他未出世的孩子，若是男孩则为京麒王爷，女孩则封为慧陵公主。

趋鸣王爷谋略过人，不出三日便将夷襄国击败，俘虏了毒姬这个夷襄国神将。趋鸣王见毒姬是个女人，便将他放了。毒姬与趋鸣王明里各为其主针锋相对，暗里却心生爱意彼此赏识。

夷襄国吃了败仗，不敢造次，便向楚陵国请和。那时毒姬风华绝代，是夷襄国一等一的美人，夷襄王不齿毒姬吃了败仗，便把她像礼物一样送给了先皇。毒姬虽不愿妥协，却终究逃不过与生俱来的宿命。

她不甘心就这样接受命运的安排，派人暗中找到一个与自己容貌接近的女子，让那女子学习她的音容笑貌。等时机差不多成熟了，便来了个金蝉脱壳。

她千方百计的来到楚陵国，途中遇到苦练神功以致走火入魔的凌啸天。毒姬不忍心见死不救，便救了这个让她终生悔恨的人。天意弄人，凌啸天对毒姬竟然动了情，可毒姬却早已有了心上人。眼见毒姬要离开他去找楚唤之，他便勃然大怒，因爱生恨。凌啸天是个不折不扣丧心病狂的魔头，毒姬不愿与他多做纠缠，三日之后便离开了。

她历尽艰辛来到旭都，却听说趋鸣王早已有了家室，而且新添了个儿子——楚泠风。她伤心过，也抱怨过，却终究难以割舍下那份深情。趋鸣王对毒姬也是心生怜爱，情难自已。但两人好景不长，没过多久，西南再起烽火，先皇派趋鸣王平息西南战乱。毒姬不愿他再卷入战火中，要他带自己远走高飞，可是他却执意不肯。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身为楚陵国将领，岂能不战而退？”

“你就不能为了我远离尘世的纷扰么？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太平日子，不去想凡尘俗世。那样不好吗？”

“国不平，则家不安。桢儿（毒姬原名乌塔木桢），你放心，等我回来便求皇上给我们赐婚，我定会娶你为妻。”

毒姬很伤心，她为了趋鸣王放弃了一切，背叛了父亲，离开了族人，可她的心上人却不愿带她远离是非。毒姬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旭都，却发现自己已怀有身孕，果然是造化弄人。不久，楚陵国传来捷报，趋鸣王平定西南战乱，却不幸战死。毒姬只顾着怪他不肯带自己走，却从未曾想他会战死沙场，徒留下一个永远不能兑现的承诺和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成了她永远无法抹平的痛。

她找到一户农家安心养胎，数月过后，诞下一名女婴。一日，毒姬带孩子出来采药。一不留神落入凌啸天的圈套，凌啸天抢走了女婴，毒姬匆匆的追了上去。却只看见路边上一个女婴的尸体，脸上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毒师父，既然那孩子的脸已经看不清了，那你又怎么知道是你女儿呢？”

“我的孩子左手腕有个红色的蝴蝶胎记，那个死婴左手腕上也有一个，不是我的孩子还能是谁？”毒姬泣不成声。

“我深知敌不过凌啸天，所以二十年来一直忍辱偷生、钻研毒药，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手刃魔头，想不到……真想不到他已经死了。天意，都是天意啊！孩子，娘不能亲手为你报仇，娘亲对不起你……”

眼前的场面任谁见了都会痛心，她早知道毒姬必是有一段伤心往事，可不曾想，她竟经历了这么痛心疾首的噩梦。

“毒师父，你女儿已死，再伤心也是无用。这么久以来，你待我像是待亲生女儿一样，你若不嫌弃，宁儿愿做你的女儿，永远孝顺你。”见她不住流泪，钟晴也跟着哭了起来。

“宁儿，好孩子，好孩子！”

“娘，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她哭着唤道。

“我的好孩子。”毒姬抱着她痛哭了起来，像是要把多年积累在心中的苦楚都哭出来。一个女子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付出了一切，有家难回，四处飘零。可换来的竟是孤寂无依与不尽的悲伤。

不知哭了多久，她们都哭累了，一起躺在床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钟晴只觉得有种在现代跟妈妈一起睡的感觉，很安然、很温暖、很满足。

次日醒来，毒姬已经不在了。打了个哈欠，这一觉钟晴睡得很好，随便摸了一身男装穿戴好。吱呀一声，房门开了，楚泠风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小野猫，睡醒啦？”楚泠风笑嘻嘻的问候她。

“你怎么随便进女孩子的闺房？色狼！”

“你？女孩子？哈哈……开玩笑，你见过哪个女孩子跑去劫色的？还有你瞧你这身装扮，哪里像个女子？”楚泠风一脸鄙夷。

——见你是来送早餐的我便放过你，不然，哼哼，有你丫好受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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