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怨恨

这个就是所谓的我预判了你的预判吗？

所幸，迷香还有剩余。

「这是——」

就在我准备用魂力发动迷香之时，背部的八根肋骨传来了一阵痛意，我立刻意识到可能外附魂骨带来的，它的降临时间提前了！

“你怎么了？”独孤博瞬移到了我面前，弯下腰看我。

“不用你管！”一甩手臂将他挥开，极度剧烈的痛苦让我忍不住半跪在地颤抖着，双手死扣在地上紧紧抓着，“走开！”

上一世有这么痛吗？我不确定。

独孤博没有理会我，径自上前抓住我的手腕查看脉象。

“好乱！”

我咬牙忍耐着，抽回手腕，慢慢地站了起来，挑衅地扫了他一眼，说道：“是外附魂骨，怎么，想趁我还未融合的时候抢夺吗！？”

明明知道在这种时候激怒他相当不明智，但是骨骼生长的痛觉逐渐让我失去理智，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以为你帮了本座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独孤博似乎被我气着了，伸手掐住的我的脖子，“小怪物，今天本座就教教你什么是尊老！”

收紧的五指让我的呼吸逐渐困难，却丝毫没有求饶的意愿，“想杀就杀好了，你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我突然意识到，也许我并不是口不择言，这些话虽然有些乱语的成份，但是也暴露了我潜意识中对他的真实情感。

我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大度，我在怨恨他！

也许就像小舞怨恨我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在意，不是因为喜欢，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要一次次地救我？

为什么要在做了那么多之后仅仅留给我一句“你应当爱她”？

为什么在漫长的百年间，也不愿意再见我一面？

神是不会轻易陨落的，而我的陨落是为了终结一切。

在时空乱流抵达之时，我献祭了我作为神王的力量与灵魂。

保护神界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最真实的原因，不过是我自己不想活下去了。

本该神形俱灭，却没想到重回前世。

所有人都忘记了，唯独我还记得过去，这种痛苦的惩罚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终结？

“快杀了我啊！”我放弃挣扎，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独孤博，“外附魂骨是八蛛矛，很适合你的毒系的武魂。”

独孤博被少女眼中的阴郁与疯狂所惊，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五指。

她是真的想死。

那为何我不成全她？

他这样想着，却松开了手。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影响着，促使他无法对眼前的小怪物下手。

“既然你想死，那本座偏不让你死。”他嘴硬地不想承认自己其实下不了手。

少女的背后突然长出了八只紫色的蛛腿，瞬间撑破了她的上衣。

独孤博急忙转身，将披在身上的斗篷抛向身后。

好半天背后都没有声响。

“喂？不会是真死了吧？”

他想到吸收外附魂骨的危险性，忍不住转头看去。紫色的蛛腿已经收了回去，少女盖着他的斗篷晕倒在了地上。

“还真是个小怪物。”

即使是封号斗罗，也很少有人能如此快地吸收完外附魂骨并控制收回。

他蹲下身，幼稚地用食指戳了戳少女的脸颊，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将她抱了起来，带回了居所。

“你的伤？”

“死不了。”

“你的伤呢？”

“也死不了。”

“对了，小怪物，你说要告诉本座的事是？”

“我问过海神，继承者不必立刻前往神域，我想留在人间，等你得到野神的传承后，我们一起去神域。如果你对神域不感兴趣，我也可以放弃神位——”

“别说了。”

“老怪物？”

“你应当爱她。”

悠悠的香气中，独孤博睁开双眼。

在一场梦境里，他看到了那个小怪物青年时期的样子，以及那场谈话。

“小怪物！”他匆忙起身，赶至书房，原本该躺在卧榻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我在醒来后便离开了，还鬼使神差地顺走了独孤博的斗篷，想来那家伙要气得跳脚了。

为了不惊动独孤博，我在离开之前点燃了在药圃里发现的怀梦草，借助东风，它的气息应当可以从窗外飘进独孤博的卧室里，让他一夜好梦。

我踏上了回乡之路。

也许是之前已经历诸多波折，回到圣魂村这一路倒是十分平静。

推开房门，屋里倒是不怎么脏，想来是村长帮忙打扫过了。

我拿起之前收起的铁匠牌匾挂到了外面，顺便和几个路过的村民打了声招呼，说明铁匠铺明天会重新开业。

这一世，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