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榕树
小婴儿咕咚咕咚喝完一瓶奶，但他没吃饱，还抱着空空的奶瓶吮吸。
终于在第三次喝奶失败后，小婴儿晃晃奶瓶眼巴巴地看着大榕树。
他还想喝
意识到这件事的大榕树贴着小婴儿感受他的身体状况。
可惜大榕树不是医生，也没有特异功能，只能隐约地感觉到小婴儿体内的生机似乎多了几分。
乖巧的孩子最是惹人心疼。
符宝也受不了小婴儿可怜巴巴的眼神，它跳上树枝凑在大榕树耳边给小婴儿求情。
拜托拜托。
快给他喝奶吧。
这下是两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大榕树。
大榕树沉默地翻找着才带回来的新手妈妈必备书籍。
五本书整齐地摆放在客桌上，幸好大榕树的枝丫多，能够同时翻阅，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大榕树哗啦啦的翻书声。
五分钟后，在第三本书的某一页，大榕树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空奶瓶洗净后被再次填上奶粉，刚开的热水灌进去，霎时间热气芬腾，烟雾缭绕。
大榕树轻轻摇晃奶瓶，又等水温凉到适口时才把半瓶奶喂到小婴儿嘴边。
小婴儿早就等不及了。
他双手双脚齐齐抱住奶瓶，大口地吮吸温热的奶水，小肚子肉眼可见的鼓胀起来，看得大榕树心惊胆战。
又喝完半瓶奶，小婴儿晕乎乎地睡过去。
他仍是死抱着奶瓶不肯撒手，胸膛起起伏伏，看样子状态很好。待小婴儿睡去，大榕树偷偷戳了戳他的小肚子。
应该没有吃撑吧。
大榕树轻轻晃着摇篮，忽然，他想起卧室里的丧尸尸体，得去把尸体处理掉，否则大热天腐烂的尸体带来的危害可不必丧尸病毒差。
女性丧尸是小婴儿的母亲，她是一名令人敬佩的母亲。
大榕树把尸体埋在小区下的花园里，仔细看去就能发现，花园里的土松了不少，坑也多了不少。
所谓丧尸病毒其实也算开启生物进化的钥匙，部分人类承受不住，所以变成丧尸，部分人类承受能力强，所以拥有特殊异能。
胜者生，败者死
动植物也是如此，不过它们的耐受力比人类强上不少，因此在无法焚烧的情况下，回归土地是处理丧尸尸体的最好结果。
做完这一切，大榕树没有休息而是马不停蹄地赶到四栋的某个房间。
还没靠近防盗门，几乎透明的隔音就让大榕树听见小孩尖锐刺耳的哭闹声。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客厅里大些的小女孩看见榕树枝委屈地跑上前：“树爷爷，东东哭着要找妈妈，而且东东一哭，小豪和小英也跟着哭。”
小女孩叫远远，才十岁大，但她已经是屋子里岁数最大的孩子。
好孩子。
大榕树摸了摸远远的脑袋，两只树枝轻轻摆动着远远的头发，不一会，一个奇怪的小丸子头出现在远远头上，丸子头上扎着一朵小雏菊。
远远看不清自己的模样，她摸着鼓起的小丸子和柔软的花瓣，亲昵地抱着树枝：“谢谢你，树爷爷。”
看着歪到一边的丸子头，树爷爷……树爷爷不敢回应。
屋子里哭闹的孩子看见大榕树的树枝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边哭边喊。
“树爷爷，我想妈妈，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见妈妈。”
“树爷爷，我也想爸爸妈妈，我想回家。”
孩子们哭得满脸都是眼泪鼻涕，小树枝轻轻给他们擦拭脸蛋。
大榕树无法回答孩子们的问题。
他不知道怎么告诉这些连“死亡”的意义都还不明白的孩子，他们的亲人去世了，永远不会再出现。
大榕树只有把孩子们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孩子。
“我知道爸爸妈妈在哪？”
远远突然出声。
她抱着最小的妹妹，不一会灵巧的双手就地给泪眼汪汪的妹妹扎上两个漂亮的小辫子。
“远远姐姐，他们在哪呀。”
小哭包们期待地望着大姐姐。
虽然远远姐姐，小越哥哥和树爷爷都很好，可他们还是想爸爸妈妈。
“他们变成星星，每天晚上都会在天上看我们。”
小越替远远说着。
他是一个八岁的男孩，在屋子的孩子中他和远远的岁数最大，是孩子们的大哥哥大姐姐。
“爸爸妈妈为什么要变成星星，他们不要我了吗？”
不说还好，一说，眼泪又盈满眼眶。
“因为爸爸妈妈要去打怪兽，那些怪兽特别可恶，喜欢小朋友，爸爸妈妈要保护我们。”
“而且他们没有不要我们，你看，树爷爷就是爸爸妈妈拜托来照顾我们的。”
小越也跟着附和远远：“远远姐姐没有骗你们，不信你们去问树爷爷。”
“树爷爷，你真的是爸爸妈妈派来照顾我们的吗？”
大榕树用力地弯弯枝丫。
孩子们吸吸鼻子，不在哭泣。
大榕树把树枝横在半空中，挨个把孩子们放上树枝，长长的树枝围圈在不大的客厅里慢慢摇晃转动起来。
他不知从哪还弄来一个手机，童趣的音乐在房间回荡
x医院
305号病房
不大的病房里响起野兽般的嘶吼，不算厚实的小木门外是连连不断的撞击声。
书卷气的男人撸起袖子，他把病床和各种厚重的柜子都拖出来抵住房门。
比起门外砰砰的撞门声，更危险的是被他关在厕所里的丧尸。
原本病房里有两个孩子，两个父亲。
但是他们低估了丧尸的威力，在准备逃出医院时，另一名父亲在掩护途中不小心被丧尸抓破皮，十分钟后，他出现丧尸化的征兆。
两人商量后男人被关入厕所，不到两分钟，李军书就只能听见丧尸的怒吼。
轮椅上的男孩哽咽着问：“李叔叔，我爸爸怎么了。”
李军书艰难地挤出笑容：“小启，别担心，你爸爸会没事的。”
“李叔叔，你就别骗我了，他是不是已经。”
“唉”
李军书不敢去看男孩的表情。
一个额头绑着纱布的女孩轻轻擦掉男孩的眼泪：“小启，别伤心，孙叔叔会变成星星在天上保护你的。”
男孩没说话，只低头看着地板。
要不是他贪玩摔断脚，爸爸也不会带他来医院，不来医院爸爸也不会被丧尸咬伤。
都是他的错。
男孩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李军书没精力去管伤心的男孩，他的心思都在如何带着两个孩子逃出医院上。
男人趴在窗台上目测病房与地面的距离，三层楼的距离不算高也不算低，操作得当能安稳下地，操作不当摔个半残等死也不是问题。
最关键的是病房楼下的大花园右侧就有一个小门，而且花园里暂时没有看见丧尸的踪迹。
病床上的布单还算结实，李军书把一张张布单卷成长条后打结连在一起。
他试了试布绳的韧度后把绳子甩向窗外，用四张布单做成的绳子刚好能够到一楼地面。
成功了！
李军书忍不住露出笑容。
只是在看见房里的两个孩子时，他犯了难。
人都有私心，比起认识一天的孩子，他肯定想先把女儿带去安全的地方。
可是小启伤了腿，如果他先带着女儿下楼，小启只能留在病房里，艰难地靠自己爬上高高的窗台然后单凭臂力把自己送下楼。
对一个小孩子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是事，他只能在病房里等死。
可是如果他选择把小启带下楼，女儿就只能一个人下楼。
她才磕破了头，整个人还迷迷糊糊，若是下楼途中出事，他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他宁愿自己出事都不想女儿受到任何伤害。
就在李军书陷入两难，无法抉择时，女孩悄悄走到父亲身边：“爸爸，你带着小启先下楼吧。”
“爸爸，你看，我可有力气了。”
女孩笑嘻嘻地举起右手，紧实的肌肉鼓起漂亮的幅度，这是她练舞多年的成果。
李军书歉意地深深拥抱孩子，
“宝贝，你是爸爸的骄傲。”
做了十来年小学教师的他如何能忍心把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丢在危机重重的病房里，更何况他的父亲也算是为他们而死。
“爸爸，你也是我的骄傲。”
女孩眨眨眼睛，俏皮可爱。
李军书把自己和男孩绑在一起，两人顺着绳子慢慢爬下去。
男人的额头，手臂都鼓起青筋，显然两个人的负重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吃力。
所幸两人顺利落地。
接下来是女孩。
她学着父亲的动作准备慢慢地试探着往下爬。
“砰”
一声巨响忽然从房间里传来。
女孩惊恐回头，被困在卫生间的男性丧尸竟生生撞烂了玻璃门，狰狞地朝她跑来。
“啊”
女孩尖叫一声，害怕的她直接翻下窗台，整个人飞在外面仅靠布绳支撑。
于此同时，彻底丧尸化的男人也跟着趴在阳台上，伸出尖锐青黑的指甲试图够住女孩。
差一点，就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