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第 2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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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陈祖曜这段话, 易寒星只想说:这大家都知道答案的事情,问了明显会让双方尴尬,咱就不要问了吧。
月望和星望心里有没有你这个爹, 你自己不清楚吗?
要说没有, 那是假的, 要说有,那也不算很精确,真让易寒星描述的话,那就是:有,但不多。
真陈日望倒还算是孝顺,面对跳脚的陈祖曜, 还是帮陈月望和陈星望找了理由:“月望现在还在北朝鲜的战场上, 星望现在倒是在国内,但是去西南那边剿匪了,爹您想要见他们,恐怕要等一等。”
这么说着, 陈日望对陈祖曜继续说道:“现在国内的房产销售受到控制,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可以住咱们一家人的房子, 好在当初您在北京买的小院子还留着, 家里人挤一挤,在院子里讲究一下。”
陈祖曜回忆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那院子就是一个小一进的四合院,总共也就9间屋子, 有两间还是门房边上的倒座?”
陈日望点着头,看到陈祖曜开始皱眉头,非常了解他的易寒星连忙夸张地说:“一个院子这么大?日望你们兄妹面子可真大,肯定是组织看到你们的贡献, 才给保留了这么大的房子,我记得按照组织上的分配标准,普通家庭每个人只能分到5平米的居住面积,家里总共就这么十几个人,居然有九间房间,太厉害了!”
“没有没有,都是组织照顾。”陈日望连忙配合易寒星谦虚道。
陈祖曜本来想要斥责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陈日望和易寒星对视一眼,两人都有忍不住的笑意。
这时候,莫惟终于拎着挨打了的柳行回来了,看到陈日望,不由互相锤了锤肩膀,柳行和揉着耳朵和陈祖曜问好。
大家没有在港口耽误太久,都坐上了专门用来送专家们的军卡,这也是易寒星等人连夜蹭车坐的车,昨晚人员稀疏,天气还算不错,大家甚至在车上打地铺睡了一觉,现在人则是满满当当,全部盘腿坐着或者坐着小马扎前往北京。
陈祖曜坐在军卡里面打量着周围,忍不住对边上的真假儿子女儿们说:“我还以为国家这么重视这些科学家,会派小轿车过来接人呢,没想到居然派的是军卡。”
“北京小轿车的数量应该不够接大家,而且也没这么多空闲的驾驶员,现在驾驶员还是很稀缺的。”易寒星解释了一下。
在原本的时空,直到□□十年代,驾驶员都是紧缺的技术工种,何况是刚刚建国的时候,这时候路况不好,车辆的稳定性也没那么高,每个驾驶员都必须具备车辆维修知识,培养起来更加复杂。
听到易寒星这话,陈祖曜倒是没有挑刺,只是感慨了一句:“我们这情况,和人家美国至少差了五十年啊!”
“想想咱们在纽约看到的,帝国大厦!好家伙,那么高一栋楼!”陈祖曜感慨着:“和人家纽约比起来,我们的上海就是个小县城,北京这边连小县城都算不上了。”
陈西望插嘴:“那要是这么算,我们老家还活在大清朝呢!”
一听陈西望这话,陈日望就笑了:“咱们老家可算不上活在大清朝,毕竟平原地带,大家还是紧跟朝代的,像是一些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因为交通极为不便,人家现在还生活中十八世纪、十九世纪呢。”
一听陈日望这话,陈西望、陈北望就围了上来:“真的吗?大哥你赶紧给我们说说,你是去那里打仗的时候见到的吗?那边活在十八世纪,十八世纪是什么样子啊?”
“不知有汉,无论魏晋。”陈日望用一句话总结,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国家青霉素等药品量产之后,培养了一批赤脚医生,主要就是开药,就这样,都被这些地方的人奉为神医。”
说起这个国家的落后,陈日望不由叹息:“如果用这些地方和纽约作对比,我们想要达成社会主义,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陈祖曜心想:也不知道工农党给你们灌了什么**汤,美国好好的生活不享受,非要在国内搞贡献,你们是搞贡献了,咱们全家差点没能囫囵从美国离开!
陈祖曜这么想着的时候,易寒星也问了相关的问题:“陈老爹,你之前不是在美国赚钱赚得很开心吗?之前还说要去瑞士啥的,怎么跟着莫惟这些科学家一起回了华国?”
易寒星是真的不知道相关的消息,也颇为好奇。
“你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陈祖曜吐槽了一句:“我倒是想要在美国那边待下去,但是人家那排华反工搞得都疯魔了,要不是我舍得花钱买平安,我们早就被抓起来严刑拷问了,更别说什么去瑞士了,能出来都是拖了人家龙老大的福。”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钱啊,怎么赚都是不够的,关键还是命最重要,钱没了还能赚,命没了那是真的没了。”陈祖曜虽然嘴上看得开,但是心里还是难过不已:“我奋斗出来的家业啊!还不知道便宜了哪个资本家!美国这些托拉斯(垄断组织)真应该被挂在路灯上,通通吊死!”
陈祖曜这么一说,易寒星就忍不住斜眼:虽然你非常痛恨人家美国的资本家,但是你可不是无产阶级啊!这要是通通吊死,你恐怕自身难保。
斜眼的易寒星一看到陈祖曜,就知道他虽然确实看不惯美国那些搞垄断的资本家,但是实际还是担心自己在工农党的地界受到惩罚。
“我们工农党还是会区分好民族资本、红色资本和万恶的资本家的,不会一刀切,为富不仁才会被追究判刑。”易寒星意有所指了一句:“那些说我们共妻啊、不分青红皂白杀有钱人啊的话,都是台湾那边散布的谣言罢了。”
听了易寒星这话,陈祖曜莫名安心了一点点:“那是肯定的!像是那些必死佃农、累死工人的,就是枪毙也活该!这些人都不知道怎么才赚钱!咱对伙计佃农好一点,人家用心给你经商耕地,这收获不是比逼死他们来的更多?”
也是陈祖曜不知道可持续性发展这词,不然肯定会将它作为自己的座右铭:“这是吃鸡蛋还是鸡肉长久他们都想不明白,都是给自己蠢死的!”
眼见着陈祖曜表情放松了下来,易寒星也有心情八卦了:“陈老爹,你是说龙老大帮你们搞出来的,是龙傲天吗?他是怎么做到的啊?”
“那些科学家怎么出来的我不知道,之前问了人家都讳莫如深地,可能是不能说吧?就是你们那什么保密规定?但是我们怎么出来的,人家也没让我保密,我倒是能给你们说说。”陈祖曜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易寒星和柳行连忙竖起了耳朵。
“那个龙老大也是本事人,人家美国人不是看我们这些人不爽吗?但是你哥还有科学家他们都还没有被定罪,人家最多让我们也软禁,像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也不稀罕从我们嘴里掏出来的东西,但是软禁之后看我们每天待在家里,他们也不爽啊!这龙老大就花钱买通人,出了个主意。”
“人家直接把我们这些嫌疑犯家属作为劳工卖给了龙老大,说是去修铁路公路,当时家里除了你哥之外都被送到了修路的地方,前两天还有人看着咱们劳动,那叫一个苦啊!你爹我这辈子就没搬过那么重的东西!好在三天后对方就走了,龙老大直接派车开了一天一夜把我们送到偷渡的小船上,然后我们就偷渡到了回来的客船之上。”
陈祖曜说着:“虽然修路的时候苦了那么几天,但是好在顺利脱身了,我都能想得到,这修路的劳工本来就非常辛苦,人家报一个走逃或者累死,这事情就过去了。”
听到陈祖曜的逃脱经历,易寒星一边感叹龙傲天确实有男主光环,居然能让美国人愿意把这些家属偷偷当做劳工卖给他,另一边又有些担忧:“那些劳工的死亡率很高吗?”
听了易寒星的话,陈祖曜立马明白易寒星的想法,对易寒星说着:“其实那个龙老大接手之后,死亡率已经直线下降了,现在在大家都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毕竟修路哪能不出意外呢?好在没有累死、饿死的了。”
面对这种情况,易寒星万分怀念日后强大的华国。
莫惟一行人要去专门的地方会见领导,易寒星、柳行和真陈日望帮着陈家人一起收拾家当。
“咱家也没带什么东西,家里的东西都拜托你们的同志们帮我折现存进瑞士银行了,等后面看看,如果在国内待得下去,咱就待着,要是待不下去了,咱们想办法去外国待着好了。”陈祖曜对着几个孩子说道。
易寒星心想,就以你们家全部都会简单英语德语法语,西望北望接受过完整教育这种情况,组织上擅长薅羊毛的同志们不把你们整只羊留在国内做贡献,也要把你们的羊毛都剃下来!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易寒星没有过于打击陈祖曜,只是转移话题:“家里九间房间,咱们看看怎么分配吧?”
“堂屋肯定是要用来吃饭待客的!这个绝对不能动!”陈祖曜背着手,首先说道。
大家也都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倒座要留一间厨房吧?不然这么多人,总不能随便起个灶台吧?”
“那另一间倒座是不是修成卫生间和洗澡间?一分两半,比较方便。”
听了这话,陈日望没办法接受:“这样只剩下6间房间了!而且这边没有通自来水,你们想要搞厕所肯定是不行的!只有胡同头那里有公共厕所,那边才有自来水!”
陈祖曜拽了拽胡子,下了决定:“我住正屋东边,儿子们都住东边两间厢房,姨太太们都住正屋西边,女孩子们都住西边两间厢房,一个倒座当厨房,另一个用来做洗浴间,厕所的话,每个房间放个便桶,每天过去倒就是了。”
说到这里,陈祖曜就庆幸二女儿跟着丈夫留在了美国,不然房间都不够分。
家里住宿分好了之后,柳行想和西望北望一起交流感情,易寒星和陈日望两人先行离开了。
路上,陈日望对易寒星说着:“你觉得我们家这情况,我爹他们会留在国内吗?”
易寒星只能说一句:“这要看组织上的动员能力了。”
“我爹这从小当少爷、长大当老爷的,他能接受国内这清贫的环境?”陈日望不是很看好。
“你可别小看陈老爷。”易寒星笑道:“他们那个年代经商,也是吃过苦头的,不过……”
“不过什么?”陈日望连忙追问。
易寒星说着:“我觉得你家的兄弟姐妹留几个在国内是有可能的,但是你爹他们大概率还是会离开。”
“你这么确定?”陈日望说着:“其实我爹在国内也有发挥他能力的空间啊!去了瑞士反而真的是养老了。”
面对陈日望疑惑的眼神,易寒星解释道:“你是不是忘了,国内不让养小老婆?可是你爹那几个姨太太过惯了好日子,她们能愿意留在国内?”
陈日望对家里的情况一直习以为常,被易寒星提醒了才想到这一点:“到时候妇联一定会劝姨太太们离开我爹,可能还要安排六姨太这种年轻的女人相亲再嫁!我爹肯定不同意,姨太太们也不会愿意过苦日子,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何止呢!”易寒星想着,自家二姐为了这些妾和姨太太的工作,这两年可没少发愁,写信过来,至少有一小半都是在吐槽这些乱七八糟的情况!
易寒星想到田修德的时候,田修德也在为这些事情困扰。
“主任!你赶紧过去看看!我们就是劝人家划清界限自己给自己做主,人家总觉得我们是逼她离开丈夫孩子,还会安排相亲逼她改嫁!现在正在闹上吊呢!恨不得抱着贞节牌坊一起死!”有妇联的工作人员又来找田修德。
田修德一声深呼吸:“我马上过去!”然后就是一声无声长叹。
快步小跑骑上车,去往人家的路上田修德还在叹气,要不是这难搞的基层工作,自己怎么会好几年都没办法去一次北京?不仅多年看不到大哥和弟弟妹妹,连大哥的孩子都见不到,也不知道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工作,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么想着,赶到“上吊”地点的田修德看着一群围观指指点点的人,还是板着脸:“都看什么?晚稻不种了?!还不赶紧回地里?!”
说了围观众人之后,田修德没理还在哭闹着要上吊却被家中女性拉着的小妾,对着边上的族长直接说:“您要是不管好您弟弟家里,影响的可不是我,而是您那些还在前线奋斗的子侄!他们好不容易建功立业,到时候升职评比,竞争不过人家根正苗红的,被老家这群愚夫愚妇毁了,您可别怪我没提前说!”
蛇打七寸,田修德作为一个大家族长大的女孩子,不像易寒星那么反叛,从小接受的是传统的家族教育,对徽州这些家族掌权人的想法还是清楚的,一下子就捏到了对方的死穴。
直接族长听了直接开口:“闹什么闹!你们都不许拦着!想死啊?那赶紧给我死!等你们死了,我就把你们一家从族谱里都划掉,免得影响在前线奋斗的族人!”
族长一开口,原本还哭闹着的人顿时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一样,瞬间停下了动作。
和族长再次强调各项工作的重要性,好不容易解决了这件事情的田修德再次赶回办公室。
谁料屁股还没坐热椅子,又有人来找:“田主任你快去看看!我们隔壁那个老太太她要给曾孙女裹脚!大队长他拦不住了!”
田修德“刷”地一下站起了身:“哪个村子?除了老太太还有什么人吗?要不要找公安过去?”
“人数倒是还好!就是老太太堵着门,她又是大队长的姑奶奶,大队长他没办法硬闯啊!”
田修德一听就气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我们下乡宣传队普及了多久!啊?!这裹脚是违法犯罪!故意伤害罪知不知道!他居然还因为个亲戚关系不敢破门!我现在就找公安一起过去!这老太太至少需要拘留!他这大队长要是干不好,我和公社主任说,给他们换个人当!”
今天的田修德,也是忙碌不已的田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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