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真假之间
规则二响起的那一刻,霍厄斯的内心顿时一阵波澜，他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
“有点不对劲啊。”弗雷严肃了起来，
“你貌似成为了[靶子]。”
“靶子？”霍厄斯困惑地看向了他。
“你以为红魔术团团长会那么容易让你拿到钥匙？”弗雷笑了笑,
“或者——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拉这么多人进入幻境世界？”
霍厄斯注视着弗雷一会,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红魔术团团长之所以将这么多人拉入了幻术世界，就是吃定了他不会随便伤害普通人,因此来逼迫他吗？？
不,他怎么就敢假定自己一定不会伤害那些人？他一直在观察我？又或者——他从哪里获得了我的情报？
霍厄斯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各式各样的想法,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多想些什么，楼下便传来了叶佑惊慌失措的声音：
“不好了啊老大！！！外面！！外面有好多人——”
“看这里。”弗雷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一扇窗，手指向外指着,
“这还真是足够壮阔的景色啊……霍厄斯,要来看看吗？”
黑发的青年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成群结队的人们宛摇摇晃晃地向着教堂的位置集中着，他们大多数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甚至连行动都是用规则拖延着自己的身体前行,仿佛一只又一只的丧失,光是注视着就有着某种诡谲感。
叶佑已经第一时间将门合上了,可是那扇大门压根就没有锁，他们只要用手一推,就能够轻而易举的进入其中！！
“你打算怎么做？”
弗雷含笑看向了霍厄斯,那双银色的瞳孔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他似乎完全没有自己在灾难中心的想法,甚至看上去有点幸灾乐祸。
该怎么做？
就算他杀了所有人,他也未必能够离开这里。更何况他绝对不会那么做……
这些都是被无辜拉入的人，霍厄斯没有资格去夺取他们的命运。他的钥匙能打开离开幻境的门，他希望所有人能和他一起离开，而不是他一个人。
可他能做些什么？
就算……他知道门在哪里,他又能做些什么？
霍厄斯缓缓抬起手，遗产之力的力量在他的掌心悄悄地泛开，弗雷则颇为感兴趣地注视着他的动作，好奇询问道：
“你是打算用遗产之力解决掉他们？啊，不过以你的性格应该是让他们都陷入昏迷状态吧？这样也确实可行。”
“不过你要知道，如果让他们全部都倒在那片雪地之中，这些人恐怕到了最后都会愈加严重，等到他们离开了幻境，大概率精神已经出现问题了。”
弗雷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可霍厄斯压根懒得搭理他。他将手中的钥匙冲洗系在了脖子上，随即从楼梯上缓缓向下走去。
他似乎已经敲定了主意。
“叶佑。”
霍厄斯从楼梯上往下看去，同时命令道：
“把门开了，让他们进来。”
正努力地将自己的身体压着门的叶佑茫然了一秒，不解地看向了霍厄斯。
“啊……什么？？”
让他们进来？？为什么？？
“让他们进来。”霍厄斯又重复了一遍，
“把门打开，然后你记得上来，不然会被他们挤到。”
叶佑张了张嘴，他一时间不知道霍厄斯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既然霍厄斯这么说了，他就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没犹豫几秒钟，叶佑就干脆拉开了那扇大门。那些宛若丧尸一般的人们在看到大开的门的那一刻，便更加渴望地向着门的方向涌了过来。
“呜哇！！”叶佑几乎掉头就跑，径直爬上了那座螺旋楼梯。就在他向上跑的那一刻，那些人们便如同沙丁鱼罐头一样瞬间涌入，他们人挤着人，嘴里发出了古怪的叫声，手指还在胡乱地抓着。
当他们注意到脖子上戴着钥匙的霍厄斯时，那样的冲动感似乎变得更为严重了。
“这这这……他们要过来了啊啊啊！！”
叶佑一把抓紧了霍厄斯的衣服，而霍厄斯却表现的相当淡定。他注视着那群人向着楼梯的方向逼近，却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一步，两步，三步。
这些人最终还是停在了螺旋楼梯的后面，却没有再往前一步了。
“他们怎么停下了？”
注意到这样奇怪的现象，叶佑也困惑地看向了四周。
“他们上不来。”
霍厄斯的目光向着四周扫视了一圈，他发觉每一个人都在疯狂地注视着自己胸口的那枚钥匙，眼中透露着渴望。
“原来如此……”弗雷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知道他们不敢上来？怎么猜到的？”
“猜的。”霍厄斯淡淡道。
确实是猜的，不过他也确实留了后手。如果他们真的敢向着螺旋楼梯上攀爬，他又有全新的解决方法了。
原本在黑公爵那里他就看到了螺旋楼梯，但是很奇怪的是，除了他以外，其他人似乎都无法看到螺旋楼梯。
所以他也猜测，这些人可能也看不到。至于叶佑为什么能看到……估计也是因为自己的逻各斯之锁缠绕在对方手腕上的缘故。
霍厄斯最后深深的看了弗雷一眼，却收回了目光，不再言语。
“看来你知道了什么有趣的消息。”弗雷支撑着脸，他轻巧地坐在楼梯扶手上，似乎也不怕自己掉下去，
“接下来你又该怎么办？就算把他们集中在这里，你也没办法离开这里吧？门肯定不会在这里，你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等待。”霍厄斯道。
等待？
叶佑揪着霍厄斯的衣服向外看去，确实，越来越多的人进入了教堂，他们簇拥在整个教堂之中，肩膀挨着肩膀，不断地因为有新的人进入而向着两侧退去。
这个教堂就像是某种空间，它们在不断地延展，但是永远都不会被填满。
“你要把人们全部都集中在教堂里？”弗雷察觉了他的意图，眸子微微眯起，
“然后呢？你打算干什么？”
“人还没到齐。”霍厄斯闭上了双眼。
他在逐渐去感受这里的每一个人的心灵震动的声音，因为强大的精神系能力，他能够轻而易举地获得每一个人的内心想法，也能够确定他们所在的位置。
同时，他也可以将这种方式作为吸引的道具，察觉到还有多少人在门外。
于是，等到最后一个人进入了教堂之中，霍厄斯也终于睁开了双眼。
“哗啦——”
他的手腕轻轻抖动，银色的锁链也伴随着他的动作，宛若银色的小蛇一般，缓慢地下坠着。
这是一个赌注。
霍厄斯细细计算了一下概率，又计算了一下可行性，最终才下达了决定。
“那个，老大，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一旁的弗雷已经完全看傻了，他一时间居然不知道霍厄斯打算干什么。
“哦？难道你打算……“
弗雷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霍厄斯就将手中的锁链向着人群抛了出去，这些银色的锁链就像是银色的星星碎屑一般，很快无限扩大，笼罩住了整个教堂！！！
“哗啦——哗啦——”
霍厄斯还在不断地将逻各斯之锁抽出，这些锁链不断地扩大，蔓延，它们锁住了每一个空间和角落，也锁住了每一个人的手腕。那些梦幻般的碎片几乎在触碰到人们的那一刻，他们的目光也开始逐渐清明了起来，随后就是茫然和无措。
可与之相对的，霍厄斯的额头上也逐渐爆出了青筋，看得出来他用出这一招也花费了他极大的精力。
他在将自己的精神力覆盖到教堂的每一个角落！！
“你要用你的能力在这里制造出一个空间？”弗雷有些讶然，
“意料之外的做法……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本身崩溃了，这些人也会伴随着你的崩溃一起崩溃？”
“哗啦！”
伴随着最后一枚锁链被抛出，霍厄斯也终于封锁住了这里的空间。他将红魔术团团长所释放出来的污染隔绝在了外面，同时也构造出了一个完全属于他的空间！
大脑的嗡鸣感愈加严重，霍厄斯有些吃力地摁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他缓缓地吐了口气，有些艰难地扶着地面，才稳住了自己的思绪。
还好成功了……
虽然不知道能支撑多久，但是起码，这里的人暂时都不会死。
冷静下来，霍厄斯，你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而此时此刻，人群也逐渐清醒了过来，大家面面相觑着，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不，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不是睡着了吗？？”
“啊！！我想起来了，我好像进入了一片红色的雾气之中，但是为什么……”
“是红魔术团团长。”
就在人群躁动不安之时，霍厄斯开口了，他的声音像是落入湖泊之中的一抹涟漪，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当然，人群是看不到螺旋楼梯的，所以他们看到的霍厄斯，自然是立于半空之上的。
“红魔术团团长，他来到了第九区。”
黑发的青年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很缓慢，看得出来他说的极为吃力。
他的面孔勉强恢复了平静，可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无数的冷汗，手指也在努力保持平稳。
“你们都是被他无辜牵扯入内的，而你们刚才失去意识，也是因为中了他的法术印章。”
“我用我的能力暂时让你们陷入安全的境地，但是我不确定能维持多久……我希望，大家能够暂时配合我。”
“想要从他的手中活下去，从来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霍厄斯说完之后，人群陷入了诡谲的沉静。
所有人都知道，遇到了红魔术团的人基本上都无法活着出去，毕竟那位大人是个相当癫狂的神经病，他不会让知晓到他秘密的人活着离开这里，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活口。
如果不是霍厄斯，他们可能早早就和那些人一样，死在这里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有人惶惶道，
“我们能做些什么吗？在这种时候……”
“我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了。”霍厄斯深吸了一口气，同时也看向了身侧的叶佑，而叶佑也被他的目光注视吓了一跳，
“如你们所见，因为要支撑你们所在的空间，我可能无法分出多余的心思去保护你们……所以我会将逻各斯之锁的保护权力暂时转交给我的朋友，只要他在这里，你们就不会受伤。”
“随后，我会出门去寻找红魔术团的团长，等到我解决掉了他，你们就可以离开幻境了。”
“……啊？”
霍厄斯的话音刚落，叶佑的脸上就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把s级的精神力量转交一部分给他？？甚至负面效应还不需要自己承受？？
转交给他！？
为什么！？？
“我，我……”
叶佑海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霍厄斯又扯出了更多的逻各斯之锁，他抬起头看向了叶佑，示意他将手伸出来
“您，您就这么信任我？”
望着那只向着自己伸出的手，叶佑依旧感到不可思议。
“所以我不希望你辜负我的信任。”霍厄斯平静道，
“你会的，对吧？”
“……我会！！！”
叶佑顿时感受到了肩膀上的重压，他巍巍颤颤地伸出手，终于还是握紧了对方的手腕。
比他手腕上更粗一些的银色锁链就这样再一次缠绕了上去，叶佑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被什么东西团团围住了，像是清凉的水将他的意识浇灌清醒，也让他的思绪更为清晰。
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滑入了他的衣袖里，只是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他几乎没能反应过来，一切就结束了。
“好了。”霍厄斯收回了手，同时看向了弗雷，
“你和我一起去。”
“好好好。”
感受到霍厄斯强硬态度的弗雷只得顺从，他能够感受到霍厄斯的精神状态正紧绷在最后一刻，如果他胆敢拒绝，下场可能不会太好。
霍厄斯一步步走下了螺旋楼梯，而那些教堂里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纷纷向着两侧别开，为霍厄斯让出了一道通往大门的道路。
在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法术印章持有者，他们都很清楚，想要维持这么多人的精神清晰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这样的人，是有可能打败红魔术团的团长的。
这一刻，他们落在霍厄斯身上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似乎比以往更为沉重，也多了些尊重。
这是他们性命的关键，也是他们存活下去的可能。
他们本就应该信任他。
……
雪似乎变得比以前要更大了。
那些血红色的雪密密麻麻地遍布了每一个角落，甚至累积到膝盖的位置。
霍厄斯眯起了双眼，过大的雪让他几乎无法看清楚眼前的路，但是他依旧一步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极为艰难。
“你看上去很疲倦。”弗雷的声音在他的耳畔有些模糊，
“需要我背你吗？或者搀扶着你也可以。”
“不用。”霍厄斯的声音很轻，
“我们快要到了。”
“到了？”弗雷轻笑了一声，“你看到[门]了？”
“嗯。”
霍厄斯的声音极为笃定，而他走的方向，恰好就是他们来之前的那片湖泊。
在悬崖之下的位置，那片湖面几乎被冰完全冻住的湖泊，此时此刻正如同一面漂亮的镜子，倒映着血红色的天空。
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感到无比的不适。
狂风将他的长袍拉扯着，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推搡着他。而霍厄斯只是一步一个脚印，稳当地从悬崖上一跃而下，轻松落在了地面上。
他的目的是那片湖泊。
弗雷也紧随其后，他其实也很好奇霍厄斯会怎么做。不过钥匙就在他的脖子上，只要找到门，他就可以离开了。
而唯一没有探索过的地方就是这片湖，他会来到这里也很正常。
“你找到了打败红魔术团团长的方法了？”弗雷询问道。
“嗯，找到了。”霍厄斯点点头，
“不仅仅找到了，而且我很清楚他在哪里。”
“他在哪里？”弗雷好奇道。
“在这里。”
霍厄斯的目光注视着那片湖泊，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红色的镜面，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什么。
一时间，空气似乎被完全冻住了，冰冷到快要让人窒息。
“你在开玩笑吗？”弗雷的声音不温不火，
“你的意思是，那位大人藏在湖泊之下？”
“或许？”霍厄斯的声音居然带了点笑意，
“我觉得，身为和他交锋过无数次
的你，应该比我更为清楚。”
“哗啦——”
就在霍厄斯话音刚落的当下，那面红色的湖泊上的冰骤然碎裂，红色的雾气开始无限弥漫，伴随着精神侵蚀的更为严重，空气中压抑的气息也愈加明显。
赤红色的长袍轻盈地落下，几乎要和黑色的肩甲合为一体。黑色的长发宛若瀑布般倾斜，发尾处的血红像是沾染了湖泊中的血，灼烧着他的视野。
是红魔术团团长！！
“我们又见面了。”
那样高大的人影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骨骼合成的面具下传来了空茫的声音。
“没想到第二次见面会以这样的形式，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他似乎并不着急。
“只是猜测。”霍厄斯轻轻一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答案？”“狂妄。”
男人轻轻抬起了手，无数癫狂的风向着霍厄斯的方向袭来——然而同样拥有强大s级法术印章的霍厄斯却无动于衷，那些风在接近到他的那一刻就消失不见了。
失败了？
男人的手缓缓停滞，却看到霍厄斯的嘴角再一次勾起。
“只有相同意义的法术才能打败彼此。”霍厄斯注视着他，
“我的精神力量并不比你差，团长大人。如果您想要杀了我，就不能用常规的方式……起码不能用同样精神能力的力量去杀死我。”
“你说的对。”
男人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却不再言语。
可这样的沉默却让霍厄斯察觉到了一丝嘲笑。
“噗！”
几乎就在下一刻，他的精神领域传来了一阵尖刺般的剧烈疼痛感。这也让霍厄斯整个人猛地一停，随即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身后。
他的呼吸近乎停滞。
留着挑染的黑发银瞳的青年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他的手中紧握着的一把雕刻着怪异图纹的枪，子弹就这样刺入了他的心脏之处。
霍厄斯的动作立刻僵持住了。
“是这样的。”
弗雷眯起了眼睛，而当他开口的那一刻，一旁的男人却跟随者着他的动作一起开口了，
“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点。”
疼……
霍厄斯的手紧紧捂住了心脏的位置，他知道，在这个幻境世界里，只有精神攻击才能穿刺精神攻击。
而弗雷的那把武器，明显就是针对精神力量的。
“你是……红魔术团团长？”
霍厄斯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他颤抖着看向身后，看向了弗雷的双眼。
他的发尾已经开始逐渐发生了变化，像是沾染了血一样向上蔓延。
弗雷随意地将枪收在了腰间，眉眼间笑眯眯的，看上去心情很好。
“你是怎么知道，只有杀了红魔术团团长才能打开所谓的门的？”
“……我说了，只是猜测。”
霍厄斯已经支撑不住站着的力量，他单跪在地面上，努力用手支撑着身体，手臂不住地颤抖着，
“钥匙不过是幌子而已，不如说……只要拥有强大的精神构造力，我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夺取幻术世界的权力。”
“这里的一切都源自于精神力的支撑，而唯一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除了我，就只有欧曼。”
“你开始和我达成协议，是希望我能够把机械之心交出来，这样你也不用动手……但是你知道我不会那么做的。”
“所以你找到了欧曼，毕竟他和我一样，拥有s级的精神系法术印章，如果他和我站在同一战线，那么就算是你，也难以去抵抗两个s级的精神系法术印章，这样不利于你的计划。”
“但是你没有想到的是，身为红魔术团团长的我……居然是你身边的人，是么？“
弗雷在霍厄斯的身边半蹲了下来，他面孔的笑容依旧和以往一样轻佻，只是眸子里多了点其他的东西，
“我确实对你很感兴趣，毕竟想要抓到你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林恩那家伙也很喜欢捣乱……”
“安心，我没打算杀了你。我只是想要把你困在这里而已。关于你身上的遗产之力，我需要和你聊聊。”
“至于其他人……”
弗雷缓缓站起身，随意地拍了拍衣服的下摆，漫不经心道，
“在我解决掉教堂里的那些家伙之前，你先在这里乖乖待着吧。”
他不再多言，只是抬起手来轻轻打了个响指，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霍厄斯的身体也随之向下坠落，弗雷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呵。”
察觉到对方的气息消失，霍厄斯才彻底放松了下来，同时也在雪地上翻了个面，很平静地躺了下来。
精神体是不会流血的，只要他的意识没有混乱，那么他就不会迷失在这片幻境之中。
当务之急是好好维持住清醒，因此他也不敢再乱动，只是平躺在雪地上，感受着冰冷逐渐侵蚀着自己的身体。
只是他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促狭的笑意，以及……如释重负。
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他可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弗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