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穆清吉府赢财 白胜回山引荐
走进一间屋中,穆清就望见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站在桌边,手中拿着五枚黑白色的棋子,随手一抛,另一只手中的小碗在空中一拢,把棋子全部接住,倒扣在桌面上。
“多,多,多。”一旁有个瘦削少年紧紧盯着小碗,双眼里满是血丝。
汉子缓缓把小碗打开,棋子一黑四白。
少年似乎魂魄都被抽走了,面色苍白,瞳孔失去焦点,瘦弱的双手颤抖,但却死死地抓着桌沿,“不可能,我不可能输…”
吉戢朝着穆清笑了笑,示意他等一下,随即走向瘦削少年,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赵少爷,看来今天运气不佳啊。”
“我一定会赢回来的。”赵少爷转过头来盯着吉戢,鸡爪般的双手抠住吉戢的肩膀,“我一定会赢的。”
“当然会。”吉戢微微一笑,粗短的手掌拍了拍他的手背,“今天咱们运气不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好起来的,一输二赢吗。”
“对,对…我明天会赢回来的。”赵少爷双手发软,从吉戢肩上松开,双目中重新对了一丝光彩,“我会赢,我会赢!”
赵少爷冲着桌旁的汉子吼出了最后一句话,随即掏出一包银子扔在桌上,“赵才,明天,我会全部拿回来的,你记住了。”
随后便踹开木门,狂躁地离开了吉府,几个奴仆赶紧跟上,却被他指着鼻子骂了几句,只好跟在他身后。
穆清看着他摇摇晃晃的样子,被酒色掏空,又沉迷在赌博中,活不过四十,或者,在四十前就完全破产,冻死饿死在某个街角了。
“这位少爷请。”吉戢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穆清转过头,走到桌旁,看着赵才的双手,十根手指细长,尤其是食指和中指,几乎是一般长短,很适合做些小动作。
既然对方有可能作弊出千,那就不能怪自己了。
“就这个了,看着简单。”穆清走到赵才对面,随手拎过来一把椅子坐下。
管家开始在一旁介绍规则:
“一共五颗棋子,猜测黑棋子是不是比白棋子多——赌注一万贯
加注一万贯,猜黑子数目。”
穆清微微颔首,管家从一旁取来十个圆盘状的小木块,穆清把它们捏在手中,松软有质感,应当是特殊处理过的木材。
随手拿出一枚木盘扔在桌上,“黑多。”
穆清随意的动作让对面的赵才挑了挑眉,五枚棋子抛起,小碗在空中接住,虚晃几圈,最终重重地就在了桌面上。
“你确定要选‘多’吗。”赵才单手摁着碗,抬头看向穆清。
“选定后应该不能改了吧,是不是吉老爷。”穆清倚靠在椅背上,看都没看桌上的棋子。
“做你该做的,少废话。”吉戢瞪了一眼赵才。
赵才乖乖底下了头,把碗掀开,两黑三白,穆清输一万贯,木盘被管家取走放到赵才身旁。
赵才得意地抬头望着穆清,希望看到他脸上的失落和恼怒,但他没有,穆清脸上只有戏谑的笑。
“第二轮。”
“黑多。”
一黑四白
穆清输一万贯
“第三轮。”
“还是黑多。”
二黑三白
穆清输一万贯
“第四轮。”
穆清终于坐起身来,双手交叉摆在胸前,他刚刚看到对方的小把戏在哪了。
“依旧是黑多。”穆清抬头看向赵才。
赵才冷笑一声,
心中暗笑这人的不知死活,自己想要是几颗就是几颗,想要白多就是白多。
赵才之所以这么自信,就凭借他的手指,每次在碗将棋子扣下,他就先在空中记住棋子的大致位置和颜色,再在棋子落下时,轻轻一拨棋子边缘,就轻松把棋子颜色相旋转。
赵才把棋子抛起,用碗在空中接住,余光一撇,三黑二白,居然被他猜对了,但只要动碗沿左侧的一枚,赢的依旧是自己。
穆清微微一笑,交叉着的手臂分开,在赵才三人被棋子吸引住目光的一刹那,手指轻弹。
赵才已经在将碗扣下,修长的指尖快速地探入,忽然间就感到手指尖一疼,手指本能地向后缩去。
“挡…”沉重的碰撞声传来,赵才摁在碗上的手微微得颤抖着,失误了,这是自己第一次失误。
“怎么了。”穆清不含一丝情感的声音传入赵才二中。
缓缓将碗掀开,三黑二白,穆清胜,赢一万贯。
吉戢和管家都被突然输的一局吓着了,赵才被人成为“鬼手”,就在于他手法的快、狠、准。
汗珠从赵才脸颊上滑下,自己绝对不能输。
“这次,是白多。”
赵才慢慢地拿起桌上的五颗棋子,他的手第一次在赌桌上颤抖。
棋子抛起,空中赵才急忙确认,四黑一白,赢定了。
突然间,自己左手臂上一痛,手腕不受控制地向前探去,碗壁撞在棋子上。
“二黑三白。”
穆清赢一万贯。
第五轮,赢
第六轮,赢
………
直到第八轮,吉戢在一旁擦着冷汗,白花花的银子已经不在自己口袋里了。
“白多。”
穆清说完猜测,但赵才没有动,呆呆地摁着碗站在原地。
“赵才,赵才。”管家赶紧上前,赵才此时满面苍白,虚汗直冒,这是他第一次输在技巧上,每次都是不同的方式让自己失误,但自己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抱歉抱歉,赵才今天身体不适,要不咱们去试试别的?”管家换来一个杂役把赵才带走,收到吉戢的眼神暗示后,谄笑着走到穆清身边。
“好啊。”穆清微微点头,旁边的白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好像赢了好多,赶紧主动穆清捡起桌上的木盘筹码。
一个上午过去了
穆清已经把吉府中所有的赌局都尝试过了几轮,白胜捧着比一开始多了三倍的筹码,原本就细窄的眼睛几乎看不到眼珠。
而一旁的管家还在赔笑站在穆清身边,吉戢已经溜回了自己的屋中,在第五个赌桌旁,他的胖脸好像就瘦了一圈,大汗淋漓,找了个借口就先回房间了。
管家此刻笑容早就僵硬住了,面前这人,无论玩什么,都是先输三局,然后开始连胜。
这位爷,这是咱们吉府所以赌桌了。”管家擦擦汗,小心翼翼地在穆清身旁说道。
“哦。”穆清撇了管家一眼,“好吧,该算账了。”
“是是是。”管家从白胜手中接过筹码,回到账房里取出三十万贯的银票和那副山水画。
穆清接过银票扔给白胜,趁着他被银票吸引住目光时,画卷快速地划入左手袖口,而随即又从右手袖口里取出另一副仿制的画卷。
“走吧。”穆清把画卷也扔给白胜,转头向门口走去。
却看见在大门口站着五个彪形大汉,每个都握着一条铁头棍。
赢了这么多,视财如命的吉老爷果然不会放过自己,转头看向管家,却发现他已经躲到一旁的角落里去了。
白胜面色慌张,他只想着赢钱,却忘了赢了,到底能不能把钱拿回去。
“哎。”穆清右手握着了佩刀的刀柄,“赢得起,输不起。”
五个彪形大汉挥舞着大棍冲上前去,白胜害怕得连连后退。
但穆清丝毫不慌张,伸手将玄铁卢龙刀拔出鞘。
为首的大汉提起铁头棍,朝着穆清的首级竖劈而下。
穆清侧过身子,扭头躲过这么一下,卢龙刀轻轻敲击在棍头上,长棍挥下时,微弱的吸引力穿来。
大汉上身不受控制向一旁弯去,穆清趁机一脚踢在大汉右腿的腘窝处。
大汉右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穆清刀柄砸在大汉后脑勺上,大汉顿时被砸晕,晕倒在地。
其他四人一同上前,穆清游刃有余地步行在四人中间,找准机会,四颗小铁珠飞出,正中四人手腕。
趁着四条铁头棍落地,穆清长刀挥动,在几人的脸上各留下一道血痕。
随后便大步走向角落里的管家身旁,管家面色大惊,连忙向后退去,却被穆清一把抓住领口拎起来。
“你,你干嘛。”管家涨得脸色通红,呼吸略微感到困难。
穆清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望着他的双眼,没有任何动作。
“这位爷。其,其实,这五位是派来护送您的,毕竟钱财众多,这儿离山贼处近。”管家勉强努力地挤出一抹笑容,支支吾吾地继续说道。
“那现在还需要吗。”穆清把管家一扔,丢到一旁的树下。
管家也不恼怒,拍了拍身上的灰就又跑到几个大汉身旁,“废物,赶紧把他抬走,几个没用的东西。”
转头又对着穆清二人,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这位爷走好。”
管家把穆清二人送到门口,吉戢亏了那么多,躲在屋子里没有出来,估计刚才的事让他胆怯了,不敢亲自出来了。
穆清走到吉府大门口,轻轻地在门板上叩了三下,“管家,大门不错,挺值钱的。”
“是是是。”管家也不敢怠慢,就怕他又一言不合拔剑相对,“上好的金丝楠木。”
穆清笑了笑,随即带着还在闻着钱味傻笑白胜离开。
“白胜兄,关于…”离开了吉府几里路,穆清转头看向白胜。
“当然,大人。”白胜赶紧回答,他爱钱,但刚刚那刀让他有点胆怯,“今晚我就去联络‘旱地忽律’,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上山。”
“嗯,我在飞鹤客栈。”说完,穆清便转身离开。白胜把一沓银钱票藏在包袱中,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接着,穆清并没有直接回到客栈中,而是在四周转了几圈,把附近比较好的位置都记录了下来。
当夜幕将近时,便又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包,里面还有这十几两银子,买了一份餐点后,回到订好的房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