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雪季
侦查团的人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等丰外山撤兵的声音离得足够远之后,紧绷的状态终于放松下来,。
丰城基地的人离开避难所出去打扫战场, 很多人都知道丰外山突然退兵肯定是因为两位顾问来了,但等他们出去看的时候却没找到任何一个人。
苏清早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韩师长的指挥处与他交谈觉醒的事情, 祁江则是原路返回去找家里的两个孩子。
这次多亏苏清及时赶到, 不然丰城基地必定会在四头王者妖兽的围攻下支离破碎, 韩师长本想付一笔保护费,但这次丰城基地损失太严重, 苏清知道韩师长当家不容易, 加上这只是举手之劳,就没准备要这笔钱,让他等这口气缓过来再说。
大概又两个小时后, 祁江提溜着两个孩子回来。
金金是真的被祁江提着飞回来的, 等被放开后就很不高兴地叫了一声, 刚想来找爸爸告状, 低头的时候却被地面上将积雪染红的血迹惊了一下。
山山很担心山图, 看到他安然无恙也不太放心,这次就没有跟着苏清他们回家。
回家的路上,他们终于知道丰外山的妖兽是从哪里绕的路。
“居然还真的是从玉河对岸绕路。”苏清看着一分为二的妖兽大军, 心情复杂, “这么小心翼翼, 看来丰外山的危险不是来自于妖兽了。”
他还以为是他们之前没找出来, 没想到是真的没有强大的妖兽。
“那里还有地道口。”祁江指着因为兽群进入其中而暴露出来的隐蔽地道口, 有些哭笑不得, “我们居然完美避开了正确答案。”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再讨论也没有什么意义, 二人带着金金和下方的兽群分道扬镳,在夜色中往家里赶。
这几天的昼夜时长相差得越来越大,他们早已习惯了在黑夜中活动,天黑对他们来说起不到什么阻碍。
回到家中,已经黏着爸爸好长一段时间的金金不如之前那么粘人,用翅膀抱了抱爸爸就回自己巢穴了。
祁江在烧火暖房,苏清拿着火一一点燃屋里的灯笼让漆黑的小悬崖重新变得明亮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给祁江帮忙:“江哥,韩师长想让我们去给大家培训修行体系的事情,我拒绝了,不过我把比较通用的基本新心法给他了。”
祁江嗯了一下:“就让他们自己学吧,檀一龙他们也有新教材,怎么转修上面都写了,带大家转修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苏清一边择菜一边点头,“有新教材完全够用了,压根用不上我们。”
虽说苏清他们不收檀一龙这几个弟子,但也有一点师徒之情,就在新教材里写了不少关于暗物质的领悟。
天赋高如祁苏二人之流,他们自己就能感应到暗物质,所以用旧心法也能进行感悟,但要效率更高,就得用新心法了。
新心法比旧心法更契合如今这个时代,能让人更加轻易地感应到暗物质,对苏清他们来说是加速器,而对其他无法凭借自身感应到暗物质的人来说,这却是一把打开暗物质大门的钥匙。
檀一龙他们有新教材这本辅助书,只要成功转修,不出十天就能二次觉醒,甚至还可能更快。
或许辅助书没办法让他们突飞猛进,但上面关于暗物质的领悟肯定够他们一直用到三次觉醒。
至于后面的路要怎么走,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屋子很快就暖了起来,外面的风雪又开始变小,轻轻柔柔的风将白雪缓缓吹进走廊里。
雪天里罕有这么“温柔”的风,苏清吃完饭拉开窗帘看向外面:“暴风雪快到了。”
话音刚落,桌上的水杯微微震动,里面的水晃了一下。
这点小震动转瞬即逝,却骗不过祁江的眼睛:“丰外山又地震了。”
“嗯,这次比上次小得多。”苏清看了眼他们满是生活气息的家,微微抿唇,“你说,雪兔搬家是不是跟丰外山有关系?”
“最好没关系吧。”祁江看着他们的小家,掩去眼底的担忧。
这是他们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小家,一砖一瓦都不假他手,他不想离开这里。
苏清放下窗帘,眼里是和祁江一样的不舍。
他也不想搬。
心里说着不想搬的他们虽然表面上是真的没有搬家的动作,但却不约而同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默默地清点家里有多少东西。
晚上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向来沉稳的祁江也有点睡不着,在黑暗中听着苏清的呼吸,他张开一边翅膀把苏清全部盖住:“苏苏,如果真的要搬家,你想搬到哪里去?”
苏清也一直睡不着,听到祁江这句话他就知道,祁江口里虽然只是在假设,但心里肯定已经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情了。
思及此,他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但他也很清楚,再不舍,也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如果真的要搬,搬到海边去吧。”苏清眼里的失落慢慢转为认真,声音里带着憧憬,“我们的血脉都和海有关系,离海近一点肯定比较好,到时候我们住在高山上无人打扰,每天都能看到大海,平时没事还可以赶海打鱼,入海观光游玩。”
祁江眼里闪过笑意:“还有吗?”
“如果能住在森林里就更好了。”苏清又补充了一句。
森林?这可不是个小要求。
祁江轻声嗯了一下,然后有些好奇地问:“为什么想住在森林里?”
“景色好啊,我还想住木屋,不过以后旱季肯定要遭殃,所以咱们还是住石头屋比较好。”苏清一边回答一边思考,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叹气,“也不知道下个季节是什么,一年又有几个季节。”
“无论是什么季节,以我们的实力都能活得很好。”
“你说得没错,是不该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东西。”
之前有些睡不着的他们终于闭上眼睛,在雪夜中安心入睡。
外面轻柔的风和小雪又慢慢转为大雪,飘扬的雪花吹到走廊里面,随着时间的推移,上面积了半米高的一层雪。
万籁俱寂的黑夜中,小悬崖突然亮起一盏灯,有个人提着灯笼慢慢从客厅走到厨房,很快就响起切菜的声音。
此人正是祁江。
外面的天虽然还是那么黑,但这个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祁江和苏清早已经醒了,只是冬天在炕上睡觉太舒服,他们一直在房间里磨磨蹭蹭不出来罢了。
厨房里滋滋油声响起,苏清一边扭腰用手捏脖子走进来,洗干净手就开始拿刀给虾剥壳和剔虾线。
这些虾是他们从海里捞上来的,一个有一个手掌粗,和以前的龙虾差不多大,一个虾就有两斤重。
这种虾味道很鲜美,虾壳很薄但很硬,虾线很臭,剥壳需要一点小技巧,如果剥不好很容易弄断细虾线,到时候一整只虾都吃不了。
苏清一边剥虾一边看向窗外,习惯性地在早上开启他的天气雷达,察觉到某种比较极端天气的到来,手上的动作抖了一下,差点刺破虾线。
祁江注意到他快速把刀拿走的动作,一边煎肉一边问:“怎么了?”
“极夜真的要来了。”苏清苦笑着呼出一口气,“我们还真的没猜错。”
祁江煎肉的动作一顿,本来极夜和暴风雪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但丰外山始终是个隐患,如果要在暴风雪或者极夜中搬家,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
“那要提前做好保暖措施才行。”
苏清手上切虾肉的动作不停:“我们这段时间攒了不少羽毛,我做个羽绒被出来吧。”
祁江挑眉笑着点头:“我都差点忘了这事。”
苏清的羽毛平时摸的时候两边触感差不多,都是比较冰凉的感觉,但如果炼制好了,内敛的能量就能外露,冬天用火焰羽绒被肯定暖得不得了。
不过……
“我们有掉那么多羽毛吗?”祁江觉得应该是做不了被子的,“做一件羽绒服吧,你来穿。”
苏清把砧板上的虾肉盛到碗里,拿了另一只大虾仁过来切:“够的,我的羽毛掉得比较多,可以做被子的,你的用来做防风羽绒服吧。”
祁江想到平时他们攒羽毛的盒子的确是苏清换得比较勤快便轻轻点头:“那行。”
切完虾仁,苏清离开厨房,偷偷松一口气。
他回到房间把他们积攒的羽毛拿出来整理,清点的时候感觉他的火焰羽毛数量可能不太够做一张被子,就小心翼翼地看一眼房门口,张开翅膀又偷偷拔了几根羽毛下来。
他一直记得祁江那句话,要用他们自己的羽毛做窝,苏清本能地喜欢这个筑巢的行为,也很期待有一天真的能达成这个心愿,但要做一个能容纳下他们的窝需要的羽毛可不在少数,单靠平时自然脱落的羽毛,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也因此,苏清一直都在偷偷做努力。
因为怕损伤自己的根基,所以他向来是隔几天就拔一次,这样不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损害,而被他拔掉的羽毛过几天还会再长出来。
虽然这样会比较痛就是了。
同时,他心里也知道祁江如果知道了肯定要生气,所以他也不敢让祁江发现,一直都是趁祁江不在房间的时候才敢拔毛。
没多久,祁江那边就做好早饭了:“苏苏,出来吃饭!”
还在挑羽毛拔的苏清做贼心虚地把手放到被子上:“好,就来了!”
他随手又拔了几根下来就赶紧将羽毛放到盒子里收起来,急急忙忙地盖起来走出去,没注意到其中有一根羽毛的根部沾着一点点血迹。
海鲜面里的料十分地足,下面是浓郁的鸡汤和面,面条上码着厚厚的一层微红的虾仁炒肉,另一边整齐地铺着几片煎得边缘微微卷起的肉,香味扑鼻的同时,卖相也十分好,一看就知道肯定超级好吃。
“吃完饭我来炼制羽毛吧,你去挑一下兽皮,看看是用家里的还是待会儿出去打猎。”祁江一边吃一边道。
苏清夹了一块虾仁放到嘴里,小心瞄了他一眼:“羽毛我来炼制就好了吧,你不是要炼制乾坤袋吗?”
“师父说的好,一通百通,我能把乾坤袋炼制出来,大空间当然不在话下,过几天我就能弄出来,不急。”祁江轻描淡写地摇头,最后还装作有些伤心的样子,“难道师父对弟子没有信心?”
师父很想点头,但不敢点。
“羽毛那么多,我也帮忙炼制吧。”苏清其实有点心虚。
虽然羽毛□□都长一个样,看不出什么区别来,但他还是下意识地不想让祁江碰,生怕他发现什么端倪,到时候会挨骂。
“你去弄兽皮就好了,家里虽然有足够大的兽皮,但不一定适用,咱们做被子和羽绒服还是要好好挑,可不能马虎。”祁江摇头,“天黑了,我也不知道猎物长什么样,到时候如果不合用只能靠你去挑。”
苏清一边吃饭一边想法子反驳,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也怕自己再拒绝就会被祁江发现不对劲,只能哦了一声点头。
吃完早饭,祁江去书房把家具都搬到旁边,拿了一张毯子放到地上:“苏苏,羽毛放这里吧。”
苏清应了一声,一盒盒地把羽毛拿出来,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确定没什么纰漏才放到毯子上面整齐地垒好。
因为盒子长得一模一样,祁江还以为他是想要把三种羽毛都分开放:“我待会儿分就好了。”
苏清拿盒子的手一顿,心里有些不安地把空间里的盒子全都拿出来。
“那么多吗?”祁江一脸吃惊,“我们平时真的有掉那么多羽毛吗?”
苏清睫毛轻轻一抖,不答反问:“真的不用我帮忙吗?”
祁江的注意力被转移,轻轻摇头:“不用,我一早上就能做好。”
“那好吧。”苏清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去,看到祁江抬头,又心虚地加快脚步离开书房。
走到客厅外面,苏清十分期待地清点一遍空间里的兽皮,发现还真的没有合适的,勉强能用的倒是有不少,但老实说,他不想勉强。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攒出来的羽毛,可不能凑合。
但他心里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所以不太想出去,但不出去只能凑合,他只能不甘地叹一声气,转头朝书房里喊。
“江哥,被子要多大?”
“直接打一头长牦牛回来吧,我记得我在玉河瀑布看见过一群长牦牛。”屋里祁江炼制羽毛的动作停下来,思索片刻后又加了一种,“好像熊皮也不错,但毛没有那么软,可能睡得不会太舒服。”
“长牦牛皮那么大吗?”苏清倒吸一口冷气,“我们的羽毛够用吗?”
“你的火焰羽毛温度很高,肯定够用,咱们还能再做点衣服鞋子。”祁江看着肯定地点头,“你记得选火系的,这种会更暖。”
“好,那羽绒服呢?”
“选轻便一点的,火焰兔怎么样?个头够大,打两只回来就够做羽绒服了,你再去打一头火系的鹿回来,咱们做鞋子和裤子,路上要是遇到合适的火系妖兽也打一点回来,咱们做点保暖衣或者帽子什么的。”
“行,那我换衣服出去找。”
祁江说的这些都是非肉食性妖兽,且都是群居,之前大部分都生活在玉河瀑布附近,后来为了躲避战火搬走了,也不知道搬到了哪里。
回到房间里,苏清感觉自己短时间内回不来,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穿上保暖衣的时候忍不住扑到床上,声音闷闷地:“完了。”
不会真的被发现吧。
不要啊!
过了一会儿,穿好衣服的苏清怀着一种惴惴不安地心情打开大门:“江哥,我出门了。”
“好,路上小心。”
“嗯。”
苏清微微皱着眉头关上大门,一步三回头地在雪地里走出去,一直走到悬崖边才不得不飞离家里。
在他离开后不久,丰外山传来的地震又再次波及到小悬崖,书房里的祁江停了一会儿,等地震停了又继续工作。
毯子上面,垒得高高的盒子之中,有一个盒子的盖子因为地震微微歪了一点点,里面的火焰羽毛露出来,隐隐可以看到其中有一根根部沾着血迹的羽毛。
放着这根羽毛的盒子就在上面第三层,祁江没多久就能炼制到。
此时的苏清已经离家里很远,他正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飞向玉河瀑布。
除了他在往下游走,还有许多雪兔也正在往下游搬,但除了雪兔之外,其他妖兽并没有任何异动,就连丰外山的妖兽大军也在继续往上游赶。
来到玉河瀑布附近,苏清找了一个方向按照扇形往远处搜索寻找猎物,此时的祁江已经在家中炼制了不少火焰羽毛。
这一盒的最后一根火焰羽毛弄好,中间的羽轴和羽片分开,羽轴被祁江单独放到一旁,整齐地弄成了一捆,羽片则是变成松软暖和的绒羽,被他放到了原来的盒子里。
咔哒!
盒子被扣上,祁江拿到身旁和其他盒子一起整齐地放好,另一只手将一只未处理过的盒子拿过来。
盒子的锁扣没扣上,露出了一些金红色的火焰羽毛,鲜血的颜色乍一看和羽毛长得差不多,但在白色的羽根上却显得格外显眼。
祁江瞳孔微微一缩,快速将盖子拨开,捡起里面的这根染血的羽毛,闻到上面淡淡的血腥味,心里一个咯噔。
苏苏的翅膀出问题了吗?
掉毛怎么会出血呢?
祁江心脏跳得很快,赶忙拿出通讯玉符往里面打入一道灵气,刚想说话的时候脑中突然闪过好几个熟悉的场景。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是他做早饭,有时候他做完饭会去房间里叫苏清,有好几次打开门的时候都看见苏清把翅膀拢到身前,手里还拿着他们收集羽毛的盒子。
他问过几次,苏清都说他是在梳理羽毛,怕有些羽毛掉了他不知道所以检查一下。
祁江并没有怀疑,可如今仔细一想,当时苏清的动作根本不是梳理羽毛。
而是在拔毛。
“为什么要拔羽毛?是生病了吗?”祁江越发担心,看着手里的通讯玉符,不知道要以一种什么样的语气才不会引起苏清的怀疑。
苏清在瞒着他,他贸然询问说不定会让苏清不安。
祁江小心地观察手上的羽毛,发现上面的血比较红,显然是刚刚拔下来没多久,他们这几天一直在外面,只能是今天早上拔的。
他小心地把羽毛放到一旁,慌张地打开其他盒子找,并没有发现第二根染血羽毛。
但他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放松一点,以前没有出血可能是拔毛这个事情没对苏清造成伤害,但如今出了血,必定是对身体有了影响。
再对比两人羽毛的数量,苏清的羽毛整整比他多了四五倍,但祁江的翅膀却比苏清要大三分之一,可想而知苏清平时到底拔了多少本不该掉落的羽毛。
祁江心情越发沉重,看着地上被他弄乱的这堆羽毛,没有了整理的心情,只拿着那根染血的羽毛坐在地上。
几个小时后,已经打完猎的苏清飞在风雪之中,拿出通讯玉符有些紧张地“打电话”回去,舔了舔嘴唇,有些心虚地打探祁江那边的进度:“江哥,你,就是家里的羽毛处理得怎么样啦?”
祁江那边接得很快,本以为苏清会隐藏得很好,却没想到他话里的忐忑心虚压根掩饰不住。
仔细想,以往他每次开门进去发现苏清在做所谓的梳理羽毛工作时,苏清的表情也有些心虚。
包括今天早上,听到他要接过处理羽毛这项工作之后,苏清也一直在试图阻止,后来同意之后也表现得有些不安。
祁江很是自责自己居然粗心到现在才发现这些事情,但怕苏清害怕,他就深吸一口气,按照自己平时的语气回答:“差不多了,你回来了吗?”
“嗯,我现在回家,大概两个小时就会到。”
“那你路上小心。”
祁江放下通讯玉符,看着面前乱糟糟的羽毛,赶紧收拾回盒子里,但那根染血羽毛却被他单独收到了自己的乾坤袋之中。
两个小时后,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苏清回来将身上的衣服脱掉挂到墙上,小心地瞄一眼书房。
书房里,祁江揉了揉自己难掩担忧的脸,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扬声问:“回来了?”
“嗯!”
苏清往房间里走,路过书房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往里面瞄一眼,见祁江面色如常心里忍不住松一口气,脚步也显得轻松一点。
等他回去换衣服,祁江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后又重新回到脸上。
苏清走到书房里面坐到毯子上扫了一眼地上的盒子,发现这边羽毛处理的速度虽然有点慢,但祁江好像也没发现什么异样,眼里闪过一抹庆幸。
“江哥,我帮你吧,这样快一点。”苏清直接拿起一个盒子打开,发现整齐的羽毛被弄乱了,心里下意识咯噔一下。
“刚刚地震了。”祁江立马解释道。
他不解释,苏清还能安慰自己说不定是不小心碰倒放回去的,他一解释,苏清就知道完了。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苏清小心翼翼地瞄祁江,见他脸上的笑消失了,立马如实交代,“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拔了。”
“你别怕,我不是要骂你,我只是有点担心你的身体。”祁江声音越发地轻柔。
苏清嘴唇蠕动,想说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祁江想到那么多羽毛都是□□的,看他不说话,更加心疼了,小心翼翼地道:“是不是拔掉一点会让你心里觉得舒服一点?咱们下次吃点止疼药好不好?不然太疼了。”
祁江的表情实在是太小心翼翼了,苏清心里愧疚,轻轻摇头:“不是,我就是……”
“嗯?”
“我就是觉得靠自己掉毛速度太慢了,所以就多拔一点,这样就能早点把窝给做出来了。”苏清的声音越变越小,最后几乎差点听不见。
祁江脸上的表情一滞:“什么?”
“我错了!”苏清十分有求生欲地保证,“我再也不拔了!”
“你就为了做一个窝去拔自己的羽毛?!”祁江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自己的怒火,“如果不是我说要做被子,你是不是还准备拔下去?”
“我就是想快一点。”苏清几乎缩成了鹌鹑。
“再想快你也不能去拔啊,都拔出血来了!”祁江气得要死,看苏清在悄悄挪位置,立马伸出手把他拉到旁边,“你躲什么?给我过来看看翅膀。”
今天早上刚拔了毛的苏清更心虚了:“看就不用了吧?”
“你都敢拔还怕我看吗?”祁江板着脸,“翅膀!”
苏清磨磨蹭蹭地把翅膀打开让他看,祁江小心地检查,锐利的眼神很快就发现了翅膀上已经愈合的那个伤口,又气又心疼地拿药帮他擦:“今天早上为什么拔?”
苏清眼神闪烁:“嗯,就是,那个……”
祁江表情变得更严肃:“好好说!”
“我看做被子不太够。”苏清说完立马扑到眼睛开始冒火的祁江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开始哄人,“我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
“做被子不太够你就继续拔?以前我说要做窝,你怎么不把翅膀上的毛全给拔了?啊?”祁江气得要死,想给他来个教训却又舍不得打,一口气憋在心里,反倒把自己气得心肝疼。
“这不是怕伤了根基嘛。”
祁江被气笑了:“你还知道会伤了你自己的根基?你还挺有分寸?”
苏清干笑两声,见他还没有消气,赶紧软声认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实在不行,你打我好了。”
“我要是舍得打你早就打了。”祁江冷哼。
苏清心里松一口气,脑袋趴到祁江肩膀上:“那你骂我吧。”
祁江也没舍得骂,深深叹一口气:“翅膀疼不疼?”
“现在不疼了。”苏清在祁江肩膀上摇头,“你别担心,我是真确定不会损伤我的根基才……”
“那也不行!”祁江眼神严厉,“潜移默化的损伤最难察觉,哪怕你给了自己恢复的时间,但拔毛就是对自己身体的一种伤害,老是受伤能一点影响也没有吗?嗯?”
苏清苦着脸:“我错了,我不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祁江表情微微放松一点:“下次不能再做这种傻事了,不能仗着自己变异恢复力强就伤害自己,知道吗?”
“嗯嗯!”苏清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
虽然他很乖,认错也很快,祁江还是想给他个教训,但绞尽脑汁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五分钟后,他只能苍白地威胁:“你就仗着我舍不得凶你吧,下次再敢做傻事,看我不收拾你。”
“嗯嗯,下次随便你收拾!”苏清连连点头,还不忘讨好地补一句,“这次收拾也行。”
祁江不点头也不摇头,表情依旧严厉,看起来还没消气。
苏清忐忑地把手伸出来:“要不,要不你,你还是打吧,不消气的话用棍子也行。”
几分钟后,见祁江表情没变,他知错地低下头,手还是举着没动。
祁江心里的气慢慢没了,轻哼一声把面前的手握住放到怀里,另一只手回抱苏清把人抱得更紧一点,语气又凶又无奈:“装乖。”
苏清偷偷瞄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小声撒娇反驳顺便讨他欢心:“不是装,我是真乖。”
爱人在怀,还如此乖巧招人疼,祁江本想继续板着脸,最终还是崩不住,偷偷露出一丝笑。
罢了,以后自己看严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