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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第二年雨季

在祁江和苏清离开后不久,  刘星杰正好去排查变异植物的巡逻支队那边询问一些工作情况。

说起驱虫药粉的时候,去过苏清二人房子里排查的人突然提了一嘴他们也有驱虫药粉这事,当时大家都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驱虫药粉嘛,  经历过虫灾的人谁没有?

也没见以前的驱虫药粉对现在的新型寄生虫有用啊。

可当刘星杰离开巡逻队的时候突然想到,他们本来就不知道祁苏二人来自哪个基地,  他们身上的驱虫药或许配方不一样。

两人一看就是生活上十分讲究的人,  洗衣做饭都得排水,如果他们没被感染,那他们的驱虫药很可能对新型寄生虫有作用。

想到这里,  刘星杰赶紧去医院找人,  走到一半的时候觉得医院那边太多人,干脆就来祁苏二人家里看看人在不在家。

可惜的是,  他敲门敲了十几分钟都没人应,刘星杰心里有些失望,还以为他们也感染寄生虫了,离开的时候听到有人说他们刚出门没多久又重新燃起希望。

祁苏二人不在基地,那很可能去领地那边了,刘星杰马不停蹄地往基地外跑。

领地里自然没有人,不过今天有很多人出来打猎和找药,刘星杰问了几个人就知道祁江他们进丛林里了,  这也让他意识到,  祁江二人是真的很不简单。

这块领地身后的丛林一共有三种危险,  分别是猴群、鳄鱼河谷和獠牙野猪群,别看祁江他们轻而易举地就进去了,  可实际上猴群的猴王和獠牙野猪首领都是三次觉醒,  鳄鱼河谷里甚至还有四次觉醒的鳄鱼王,  这么危险重重的地方,饶是刘星杰也轻易不会进去。

不过,轻易不进去不代表他进不去,刘星杰最终还是顺着祁苏二人的气息进入丛林之中。

一进来,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太安静了。

“这两人……”

刘星杰眉头微皱,站在被猴群走出来的小路上,在原地竖起耳朵听了两分钟,发现这林子里除了雨声之外还真的没有其他声音。

平时常有的鸟叫声和虫叫声就不提了,如今鳄鱼河谷那边只剩下河流奔腾的声音,獠牙野猪的领地里也没有猪叫声,就连最吵的猴子也跟销声匿迹了一样。

同为四次觉醒者,刘星杰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他平时进来的时候,猴群和獠牙野猪最多会避开他而已,该吵吵该闹闹,鳄鱼河谷那边更是丝毫不怂他。

刘星杰越发觉得看不透祁江和苏清这两个人:“这两人,到底什么来头。”

他一边走一边警惕四周,路过猴群领地的时候发现那群猴子根本没有待在树上,而是躲在一个岩石下面缩成了鹌鹑,似乎生怕惹怒了某种存在。

这一刻,刘星杰突然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祁江他们果然不是简单的四次觉醒者。

其实吧,这也不是毫无征兆。

祁江他们对身份和实力的隐瞒虽然有,但做得太光明正大且敷衍,二人身上的强大自信和实力又让人不敢放肆探究,自然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刘星杰离开猴群的领地,一路顺着气息来到河谷附近,看到过猴群的老实样,再发现以往喜欢在河边排排趴着的鳄鱼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时候,他心里也不觉得诧异了。

在他离开鳄鱼河谷的时候,苏清总算是想起这个脚步声是谁的:“是那个刘星杰吧?”

“嗯,是他的脚步声。”祁江抓住面前的木头柱子晃了晃,见挺稳的就又走到防水布另一个角,抱着柱子双手用力往下一扎,连大锤子都不用,地上的木头就肉眼可见地短了一截。

他又继续蹲下来给柱子钉支架,苏清把手上的药粉全都洒完后,看了眼手上剩余的药粉,他轻声猜测:“之前那些巡逻队排查的时候是不是问了一下药粉的事情?”

“嗯,估计就是为这事。”祁江又走到另一个角扎柱子。

闻言,苏清提着药粉走到祁江旁边,低头给蹲下来准备要钉木头的他递去一把锤子:“那药粉的事情你怎么想?”

祁江手上的锤子要砸下去的时候停在空中:“我听说基地已经派人进入丛林中寻找合适的驱虫药物了,他们迟早能发现我们制药的原材料,我准备打个时间差把驱虫药卖给希望基地。”

“这个驱虫药粉只能驱虫不能杀虫,价格肯定不会太高,我们也只能拿到一点兽丹或者灵矿,你别花费太多心力去跟别人扯皮,还是要专注我们自己的事情。”苏清其实兴致不是很高。

灵矿灵石和各种稀少的宝物他们真的不缺,真要缺就是缺心仪的天地至宝,这个希望基地又没有。

既然如此,也就只有个兽丹是他们感兴趣的了。

可希望基地又和丰城不一样,丰城拿兽丹没用,给他们就给他们了,最多留一点出来以备后用,但希望基地的人积攒能量十分仰赖兽丹,肯定想要压价,一来二去的,必定要花费一些时间。

“这件事你就不必担心了,交给我就好。”祁江轻描淡写地笑了笑,“现在是他们急又不是我们急,可由不得他们用讲价来浪费我们的时间。”

说完,他们就不再谈论这件事情,二人快速把工作棚的柱子给搭出来,刘星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还剩下一点善后的工作,苏清挥挥手将工作棚里的雨水弄出去,回头看向刘星杰过来的方向:“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嗯。”祁江放下手上的工具去把地上的雨伞拿起来撑开,回头朝苏清勾起一抹笑,“我应该要跟他回希望基地一趟,时间会比较久一点,你别太担心。”

“好。”

目送祁江离开,苏清仔细地在工作棚里摆上桌子,又找地方放木头和建房子的工作,忙完这个又去拿祁江的设计图来看,犹豫片刻干脆自己上手改。

另一边,刘星杰已经能感觉到他距离祁江他们已经很近了,虽然不敢贸然查探,但却忍不住加快脚步。

但他还没走到大树下就遇到了撑着一把黑伞从远处走来的祁江。

“祁先生!”刘星杰眼睛一亮,快步跑过去,也顾不上苏清在不在,迫不及待地直接问,“祁先生,我听说你们手上有驱虫药粉?请问对新型寄生虫有用吗?”

祁江一眼就能将刘星杰看透,状似无奈地摇头:“也不知道你的上司在想什么。”

居然派这么一个年轻人来跟他们接洽,这可不是一个能谈生意的料。

刘星杰脸上的表情一滞,眼里染上疑惑:“祁先生?”

“没事。”祁江没有回答他的疑惑,“走吧,带我去找你的上司,我还得赶回来建房子,时间不多。”

大概是反应过来自己被小瞧了,刘星杰收敛脸上的表情,严肃稳重地道:“祁先生,驱虫药的事情跟我谈就行了,我可以做主。”

谈完价格你不是还得回去获得上司批准才能落实这笔生意?

祁江心里门儿清,一言不发地撑着伞往丛林外面走。

无论刘星杰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也一言不发地跟着祁江离开了。

丛林深处,始终关注着祁苏二人的猴群、鳄鱼和獠牙野猪在祁江离开之后微微松一口气,但依旧不敢弄出什么动静来,因为丛林里还有一个大佬没走呢。

咯吱~咯吱~咯吱~

傍晚时分,大雨骤停,阳光洒在茂密的树冠上折射出一道道好看的彩虹。

这时候的丛林犹如仙境一般,美中不足的就是有些声音太过刺耳,破坏了这份美感。

安静的丛林中传来一阵阵锯木头的声音,尖锐而不持续的节奏听起来很是不和谐,显然锯木头的人是个生手。

工作棚里面,苏清紧皱着眉头单脚踩在一根热水壶粗的木头上面,两手拿着锯子十分生疏地在标记处来回切割。

祁江平时也经常做木工,像家里的家具啊摆件啊什么的都是他一手弄出来的,那会儿他也是新手,但无论是锯木头、刨木头甚至雕花都上手得很快,没几天就变成熟手了。

苏清也经常给他打下手,小时候在村里也见过不少人自己做椅子凳子什么的,看别人做起来容易,他还以为这事哪怕开头难,但他最多试个几次就能上手了。

可他没想到,锯个木头都那么难。

他画完图之后也没别的事情做,想着祁江还没回来,他不想浪费时间就干脆自己上手想要先做一些前期的工作,本想先锯几根房柱子出来,没想到锯了两小时都没开好一个头。

脚下的木头上满是锯痕,最深的一道只有几厘米深,没锯进去的划痕更是数不胜数,纵横交错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把树皮当做画纸画画一样,只是有些线条比较粗,有些线条比较细,有些线条看起来颜色比较深,有些比较浅而已。

这就是苏清努力了两个小时的结果。

木头是新世界的木头,锯子也是祁江做出来的法器,平时祁江用的时候好好的,但到了苏清手上就跟生锈了一样。

没多久,工作棚中传出一道木头滚落的声音,锯木头的咯吱声因此停下来,苏清挫败地叹气,习以为常地把木头搬到凳子上,手放到锯子把上想要继续拉。

几秒钟后,锯子纹丝不动,苏清有些烦躁地哎哟一声:“怎么又卡住了。”

他用力踩着木头,双手用力上下摇动把锯子扯出来后又把锯子放到缝里面想要继续拉,结果不出他所料,这次又拉不动了。

“怎么每次一拿出来又拉不动了。”苏清又哎哟一声,咬着牙把锯子扯出来又放回去,来来回回几次都换了不同的锯齿位置,结果还是无法继续。

“江哥平时也不这样啊。”苏清眉头皱得更深,看着好不容易锯了七八厘米深的缝,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了一个新的位置,“怎么又要重来。”

丛林中又重新传出刺耳又迟钝的锯木头声,过了十几分钟又传来木头滚落的声音。

又没多久,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充满了烦躁和无奈:“哎哟,怎么又动不了了!”

岩石下的猴群跟做贼一样在家里吃着晚饭,听到声音下意识僵在原地,吃饭的动作更小了,只敢静悄悄地用门牙刮手里的果子,生怕弄出点声音惹了那位的不快。

河谷里正在翻滚撕扯猎物的鳄鱼全都停下动作,拉着猎物沉入水底免得被迁怒。

远处泥潭里翻滚的獠牙野猪家族默默躺在泥潭里,连肚子上的起伏都小了许多,一动不动的样子就跟死了似的。

等到锯木头的声音再次响起,它们又像是按了开关键一样小心翼翼地继续做刚才的事情,等声音停下它们又怕引起注意似的停下来,周而复始。

天色擦黑,祁江带着笑意回到丛林里面,刚进林子没多久就听到了锯木头的声音。

“怎么还自己动上手了?”祁江轻笑着摇头,知道苏清是想替他分担工作,心里不由得涌入一股暖流。

这股暖流刚出现没多久,他就听到了他家苏苏难得暴躁的声音:“哎哟,烦死了!”

“嗯?”

祁江还以为苏清怎么了,赶紧张开翅膀飞回去,几秒钟后就回到工作棚里面。

棚子里,苏清正咬着牙把锯子扯出来,像是早就猜到结果一样,这次他试都不试,干脆重头开始。

他脚下的木头已经被锯了无数次,各种痕迹都有,看起来凄惨无比。

“苏苏,这是怎么了?”祁江有些不解地走进去。

他不回来还好,苏清自己怎么都不甘心,非得要锯出一根木头来,他一回来,苏清就委屈上了,气得把手里的锯子扔出去,又一脚踹开脚下的木头。

锯子摔到角落里,伤痕累累的木头咕噜噜地滚到地上,鲜少见苏清发这么大脾气的祁江看得心惊肉跳,柔声哄着:“好了好了,别气了,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玉米粥好不好?”

“吃不下。”

祁江把人带到凳子那边坐下,单膝跪在旁边心疼地吹了吹苏清通红的手,试探着问:“是有谁来这里惹你生气了?”

“不是。”

“那是那群猴子还是那群鳄鱼?还是那群推土机?”祁江又继续猜。

“不是,你别问了。”苏清烦得要死,又觉得跟祁江说太丢脸,干脆把身子转到另一边去。

祁江跟着他转,跪在他面前小心地用帕子把他手上的木屑都擦干净,语气不免有些着急:“我就出门一趟你就气成这样,我怎么能不问啊。”

苏清把头转到另一边继续生着闷气,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滑下来。

祁江看得心疼,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手上被擦干净了,又拿出一张新的帕子帮他擦汗,轻声细语地劝着:“你跟我说说好不好?你看看你的手,红成这样,要不是恢复能力好都要水泡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苏清张了张嘴看他一眼似乎有些动摇,但最后只是微微叹一口气还是不说话。

祁江叹气:“苏苏,你自己拿木头撒气,又伤身又伤心的还糟蹋木头,真的不值当,你说出来,我给你出气就是了。”

苏清把头转过来,又气又委屈地看着祁江,语气认真:“我没有拿木头撒气。”

祁江默默地瞥了一眼地上凄惨无比的木头,连连点头:“好好好,咱们不气木头。”

“谁说我……”苏清欲言又止,最后又是一叹气,感觉这样闹着也不是一回事,朝祁江伸出手来,“你抱抱我。”

祁江更心疼了,站起来轻轻地把苏清抱到怀里,翅膀张开将他全部拢住,过了一会儿感觉苏清没有那么气了才小声问:“苏苏,现在能跟我说了吗?”

“我……”苏清把祁江抱得更紧,呼吸着他的味道感到了一份安心,没几秒就带着几分恼意低骂,“还不是那根死木头!”

祁江:???不是说不气木头吗?

他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语气却宠溺又可靠:“好了好了,别气了,一根木头而已,咱们扔了就是。”

“不能扔!”

“……那咱们砍了?”祁江小心翼翼地问。

“不能砍。”苏清冷哼,把祁江推开,怒气十足地看着角落里的那根木头,“你去把它锯了,让我看看。”

“好,我去把那根死木头给锯了。”祁江低头亲了苏清的脸颊一口,轻声哄着,“咱们给他锯成十段八段的,最后再碾成粉,好不好?”

苏清又委屈地瞥了祁江一眼,看得祁江很是莫名。

“怎,怎么了?”

“没有,你,你就随便找一条缝给锯了吧。”苏清低敛着眉头,语气带着三分烦躁三分恼意和四分的不甘。

祁江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把他家苏苏给哄高兴了。

他去把角落里的锯子拿起来,把木头放到凳子上,寻思着要找一个苏清最生气的地方,精挑细选地选了一道最深的缝把锯子放进去,抬头询问苏清的意见:“苏苏,这条怎么样?”

“啊,嗯,就这条吧。”苏清有些紧张地看着,“你拉一下锯子。”

祁江试探性地拉了一下,十分丝滑地拉动了,苏清皱眉,腾的一下站起来走到祁江旁边紧紧盯着:“继续。”

祁江觉得有些奇怪:“你要不先去坐着?我给你出去,别过来了,木屑有点脏。”

见苏清不动,他也就不劝了,顺从地又拉了几下,没有什么问题,瞧见苏清眉头皱得更深,紧抿着唇似乎又要生气的样子,他心里更加疑惑。

这是怎么了?

他锯木头是熟手,动作丝滑无比,一点卡顿的感觉都没有,苏清却越看越气。

没多久这根木头就被祁江锯断了,木头掉落在地的声音响起,苏清深吸一口气,把锯子拿到手上放到旁边的一条缝上,拉了一下没拉动又看向祁江:“你来!”

祁江小心翼翼地瞄他一眼,拉了一下,拉动了。

苏清气得够呛,感觉这木头这锯子就是来气他的,气鼓鼓地按住祁江的手:“好了,别锯了,把木头收起来吧。”

祁江隐隐约约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眼里的担忧被笑意替代,顺从地把木头收到乾坤袋里。

“还有这锯子。”苏清板着脸指向祁江手里的锯子,“也收起来吧。”

他一点也不想看到这两糟心玩意儿。

祁江笑着把锯子也收起来,拳头抵在鼻子下轻咳一声:“好了,咱们去吃饭吧好不好?”

苏清感觉他的表情不太对劲:“你笑什么?”

“没什么,笑我家大可爱,可真招人疼。”祁江憋着笑,把苏清拉到怀里亲了一下,“好了,咱们吃饭去。”

苏清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小声嘀咕:“生着气哪里可爱了。”

“好,不可爱。”祁江从善如流地哄着,拿出他们吃饭的小桌板,看向苏清,“吃饭吧。”

苏清把饭菜拿出来,闷闷地吃了几口,嘴里的饭菜就跟他的仇人似的,用力咀嚼好几分钟才咽下去。

祁江抿唇笑着,拿出一个勺子舀了一勺饭放到苏清嘴边,语气宠溺:“来,我喂你。”

苏清抬眼和祁江对视几秒钟,看着他眼里越发浓郁的宠溺,心里的气也慢慢消了,笑着嗯了一声把饭吃下去。

吃饱之后,苏清的气也全都消了,头枕在祁江的肩膀上十分认真地看他吃饭。

过了一会儿,祁江转头,唇在苏清脸上印了一下:“怎么一直看着我?”

苏清轻轻摇头,伸出手抓着祁江的手臂,脸在祁江肩膀上蹭了蹭。

他撒娇的样子让祁江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怎么了?”

苏清又看他一眼,这次祁江没有移开视线:“嗯?”

“没有,就是……”苏清吸一口气,又微微叹气,“就是,你老是由着我闹,我以后会越来越无理取闹的。”

“你这哪叫无理取闹啊。”祁江失笑,“不就是撒娇吗?我喜欢你这样,你还可以再过分一点。”

苏清勾起唇笑:“我再过分你说不定就腻了,以后再也不哄着我了。”

“哪能啊。”祁江无奈地叹一口气,“我好不容易追到的人,怎么可能会腻。”

苏清嘴角的弧度加大,放开他的手臂:“快吃饭吧,别饿着了。”

一顿晚饭吃完,祁江看了眼工作台上放着的图纸,又看了眼还腻在他身上不下去的苏清,轻轻勾起唇无声地笑了。

今晚的月亮很圆,月光顺着树叶间隙洒落在地,让漆黑的丛林多了一些点缀。

时间已经很晚了,祁江揽着苏清的腰:“我们回基地还是在这边住?”

“不想回基地,太吵了。”

前阵子他还觉得碰不到活人太过清静想要住在人群里,这才住了两天又嫌弃人群吵了。

这都是领地意识搞的鬼。

“地面太潮湿,在这里睡对身体不好,我弄个吊床到树上睡。”祁江拍了拍苏清的腰,“你先去洗澡,洗完澡我就弄好了。”

“明天要下暴雨呢,吊床不安全,在工作棚里放个帐篷吧。”苏清十分不舍地从祁江身上起来,揪着他的衣角安静地看着他。

“吊床不难的,很快就能弄……”

“我现在就想睡觉。”

话被打断,祁江对上苏清带着催促的眼神,轻咳一声:“这样好吗?”

苏清轻哼一声,把衣角放开去把帐篷拿出来,这帐篷以前他们就用过了,不用重新搭,就连被褥都是现成的。

只是在地上睡一晚上而已,当然没什么不好的,要真是怕地上的湿气影响身体,出出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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