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二年旱季
天上的两颗太阳稳定地在天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大地酷热，飞舟飞过的时候，上面的祁苏二人经常能够看到一些草木正在冒烟, 附近的动植物这个时候会去紧急扑火, 有些没注意到的地方会很快就燃烧起来发展成为一个火场。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暴晒, 被雨季滋润的植被变得十分干燥，很容易就会被高温晒得冒烟起火，好在新世界的大多数植物都有保命手段，哪怕是没有灵植的凡植，身上也有灵气护体, 是以火场不像去年那样肆无忌惮地蔓延出去, 里面的植物也没有真的被烧死。
就苏清他们这两天的观察，最大的火场只有方圆两三公里大小, 而且火势也不大, 还没等蔓延出去, 周围有灵智的植物就会把一些凡植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弄出一个隔离带。
飞舟一直向南飞行，转眼间已经在路上待了半个月, 中途他们遇到了一片很特殊的森林, 里面有一些合适的材料，祁江把他们的飞舟又缝缝补补修了一遍，速度总算是恢复到原来的程度。
六月中旬, 第三颗太阳升起之时, 飞舟终于来到了一片灵植与异植都非常多的区域, 也标识着他们已经进入圣植城的领地范围。
这边没有火场，就连气候都跟别处不一样, 哪怕是露天的草地, 每一小块地方只要里面长着的植物不一样, 那里面的温湿度甚至水土都不一样。
不是因为天上的烈日没有影响到圣植城的领地，而是因为植物本来就有改变环境的能力，尤其是那么多灵植和异植聚在一起，其改变力更是强大。
或特殊或普通，或高级或低级的植物都在齐心协力抵抗旱季带来的酷热，也就造就了一方净土。
“前面就是圣植城了。”祁江把飞舟的速度慢下来，“我们的灵符大概率不会好卖。”
“没关系，在这里卖不出去，找个人类基地肯定好卖。”苏清倒是不担心这个。
“我是怕我们没办法维持材料的收支平衡。”祁江微微叹气，“要是在这里卖不出去，那我们下一个生产线又没材料了。”
他们这半个月以来已经又做出了一条冰系生产线，目前生产线正在为他们源源不断地生产冰系灵符，本来是拿想来圣植城卖的，如今看到圣植城的环境，祁江就知道不好卖。
植物一族都不太爱动弹，对飞毯和乾坤袋的需求量自然也不大，本身植物的地下网络就是一个极好的传信工具，所以电话在这边肯定也不好卖。
总的来说，整个圣植城的市场并不大，他们的商品不会像在天妖城那样火爆，祁江早就猜到了这一切，所以他和苏清准备的乾坤袋等物只是准备了五十份而已，只是他没想到圣植城的环境那么好，连冰系灵符也给他一种卖不出去的预感。
“要不，咱们多卖点？多待几天？”苏清不希望他的生产线制作停滞下来。
“这样效率还是太低了。”祁江微微摇头，“实在不行，那就开发出一些特殊功能型的傀儡吧，左右都要探图，若是发现有什么合适的材料，就将傀儡传送过去。”
“那就得找矿区了。”苏清大概算了一下传送费用，“零零星星传送肯定要亏。”
“没事，就找矿区。”祁江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划掉里面倒买倒卖的这项，“现在冰系灵符生产线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就做电话的吧，先把我们的时间解放出来，别束缚生产上面。”
“嗯。”苏清走过去看，然后又跟祁江讨论了一下其中的细节，没多久他们就差不多聊完了。
随着他们飞舟的前进，遇到的灵植与异植等级越来越高，但每一片区域都保持着平静，看起来平平无奇。
“我们到来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圣植城了。”苏清和祁江聊完就低头看向下方，他能感觉到下方的植物一直在盯着他们，并且已经通过根系形成的地下网络传递了一些消息。
“传就传吧。”祁江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我降速就是想让他们知道我们来了。”
从邪魔的记忆里他发现圣植城的这棵上古雷击树很不简单，其刚来就展现出极大的统治力，一日之内就把整个圣植城掌握在手中，敢在天妖城附近徘徊的邪魔在上古雷击树来了之后就很少回圣植城附近的老巢，显然这棵上古雷击树的实力是远远高于仙火树的。
祁江杀邪魔是借助雷海里的玄雷杀死的，也就是他之前说的七彩天雷，如今面对上古雷击树，没有外力帮助，他当然打不过。
既然提前知道打不过，那他当然不会像之前去天妖城那样嚣张。
圣植城并不像天妖城那样建立起一座城墙，而是很天然地借助一座地势复杂的密林，用密集且作用特殊的灵木层层围住形成密不透风的“城墙”，而且这个“城墙”连门都没有。
在山顶上，有一株非常显眼的黑色木炭树，其树身高大，枝干很少，许多都断裂了，上面也没有树叶，全身都是被雷劈打被火烧过的痕迹，和去年旱季满地都是的木炭树长得非常像，只是看起来比较粗大和高挺而已。
这棵树看起来是真的很平平无奇，祁江他们甚至没有在上面感觉到一丝威压，却也是这么一棵平平无奇的树，直接就将邪魔吓走了。
上古雷击树旁边还有一棵很矮小的，看起来刚刚发芽没多少的小树苗，其就在雷击树的树下随风摇晃，两棵树看起来就像是一位老者和一位族中刚出生的孩子一样。
再仔细看，这棵小树又像是两棵，因为上面的叶子并不一样，一些叶子像桑叶，是翠绿色，一些叶子却是赤色。
这样特殊的小树很容易就让苏清联想到某一种神树，《海内十洲记》对扶桑神树有所记载：“其树虽大，其叶椹（实）故如中夏之桑，但椹稀而色赤。”
“那棵小树不会是传说中的扶桑神树吧？”苏清惊了一下，“怪不得上古雷击树要来守护圣植城。”
扶桑神树，世上仅此一棵，要是被邪魔给夺舍了那可不得了。
“应该是。”祁江轻轻点头，再看了一眼山顶，随后小声道，“我们先降下去吧。”
飞舟降下来，并没有真正降落到地面，下方还有许多植物，来到人家的地头上，当然不能这么嚣张地踩到人家的领民头上。
“鲲龙商会祁江，前来拜会圣植城。”
“鲲龙商会苏清，前来拜会圣植城。”
山顶上，上古雷击树的树身出现一张苍老的面孔，干枯沙哑的声音传来：“鲲龙商会？倒是头一次听说，进来吧。”
刷刷刷！
飞舟前面的灵木纷纷摇晃，枝丫整齐地倾向两个方向，一条笔直幽深的林中大道显露出来。
祁江操控飞舟进入林中，身后的灵木陆陆续续重新摇晃着恢复原样，再次将圣植城包围起来。
大概往前飞了三百来公里他们才离开这片密林，前面一片开阔，如之前仙火树所说一样，圣植城中的确有许多稀世灵药。
山脉的每一座山的山谷、溪边等地都长着许多绝世罕有，以前修行界的灵药榜榜上有名的灵药，还有许多强大灵木分散在各处，如同护卫一般守护着一片片区域，同时也将这些灵药遮挡起来，这样在圣植城外就看不到这些灵药。
以前修行界就经常为这些灵药打破了头，这些灵药看起来也才刚刚出生没多久，与扶桑神树一样，尚且需要族人护佑，也难怪圣植城防卫如此森严了。
山顶上的雷击树下出现一个身着黑袍，佝偻着身子，拄着黑炭拐杖，皮肤布满沟壑，看起来很“老眼昏花”好忽悠的慈祥黑皮老妪。
老妪拄着拐杖，看起来走得非常慢，然而她从直线距离将近一千公里外的山顶来到这边也只是花了两三秒钟而已。
“缩地成寸。”苏清想到传承中提到的这个神通。
苏家在外的古书里并非提到这种神通，祁江现在算是开了眼界：“居然比你还要快。”
“雕虫小技罢了。”老妪浑浊的眼睛闪过一缕很是慈祥的笑意，轻轻一挥拐杖，附近的植物纷纷离开，只余下干净毫无一丝草根的地面，为他们让出了一小块地方。
脚下没有植物，老妪才降落在地，祁江和苏清也降落到地上，双双抱拳行礼：“见过前辈。”
“许久没见这么有意思的道侣了。”老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们，“一个是高高在上，守护无尽云海，只见日月升起无需体会黑暗的仙族，一个是生于无尽深渊，终生难得一见天日的魔族。常人皆道，仙魔结合违背天意，你们倒是胆子大，竟然开着飞舟到处乱逛，也不怕哪日被某些看不过眼的老家伙拆散了。”
“前辈说笑了，新世界复活的前辈们应当都在想办法恢复实力，想必是没那心思管别人的家事的。”祁江淡淡地道。
老妪既不反驳也不赞同，话锋一转：“你身上有那邪魔的气息，你杀了他？”
“纯属侥幸。”
“杀了就是杀了，没什么侥幸的。”老妪微微摆手，手中的拐杖抬起打了一下地面，语气欣赏，“杀得好啊，身为魔族，是该与邪魔不死不休。”
从她一出现就在说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祁江本不想暴露自己心中的真正看法，然却对老妪这话很不赞同，微微皱眉反驳道：“前辈说笑了，我是人族，魔族的大任，晚辈担当不起。”
“人族之躯罢了，你乃是魔族血脉，早已不是人族了。”
“我生于人族长于人族，当然是人族。”
“非也非也，那位可不这么认为。” 老妪微微摇头，用拐杖指了指天空，“新世界初立，其便让所有人族觉醒各族血脉，如今可没有真正的人族了。还是你觉得，你的同胞日后还会站在与你相同的立场上？觉醒了他族血脉的同胞，永远把自己看做人族而不会与其他同胞起争端？”
“人族日后会如何，各族之间又会如何，晚辈管不到。”祁江语气重新恢复平淡，意有所指道，“晚辈只知道，生于当下，管好自己就行了。”
觉醒是世界大趋势，所有种族，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觉醒。
既然已经有了这个前提，祁江就不在乎觉醒的是什么种族的血脉，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他活下去并且挣脱苦难的手段罢了。
当然，别人怎么想他不清楚，他也改变不了，也不希望别人想要来改变他的想法。
“唉，果然年轻人就是固执。”老妪微微摇头，像是对祁江很失望一样，转头看向脸色略有些不豫的苏清，“你是通棣苏家的后代？”
苏清也不喜欢雷击树这种说教的语气，见她与自己说话，便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别的一句不多说，也不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也觉得自己是人族？”
苏清故意低头扫视自己，很是疑惑地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你们就没想过以后自己的立场？”老妪终于还是皱眉了，“当真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在各族争端中独善其身？”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苏清更加不解了，还是像刚才一样反问，“如今各族各城分散世界各处，轻易无法联系，以我们的天赋，根本等不到冲突发生需要表明自己立场的那一天啊，所以我们的看法其实也不太重要吧。”
那个时候，他们早就飞升了好吧？担心这个做什么？
行，就算真有那一天，以他和祁江的实力，那时候早就没人敢来逼他们表明立场了好吧？
就算那时候所有人类都说自己不是人族，只有他们二人说自己是人族，难道以他们的天赋，那个时候还有人敢来逼他们改变立场吗？
所以，担心什么呢？
与此担心下界的事情，还不如多担心以后飞升去了陌生的上界该怎么办呢。
比如他和祁江之前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以后在上界遇到造化树和向生树，双方立场不同怎么办？
现在这个隐患除去，他们除了自身的成长，还真的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去担心。
苏清这理所当然的语气让雷击树沉默了许久，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她都没说话，最后，她微微吐出一句：“你们很有自信。”
“当然。”祁江和苏清异口同声道。
天赋和运气那么好，身怀如此多的重宝，最好的资源砸下去，要是没法在百年内飞升，他们都看不起自己。
“既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妪轻轻摇头，转身消失在两人面前，“你们走吧。”
聊了一次下来，祁江和苏清的感觉也跟雷击树一样，道不同，不相为谋。
二人打消之前的所有念头，很是干脆地微微抱拳：“晚辈告辞。”
飞舟快速离开圣植城，以最快的速度继续往南方飞去。
祁江下一个残件也在南方，天妖城众妖也不知道现在人类基地在哪，他们又与圣植城的掌权者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没有线索就不必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找祁江的下一件法器。
待他们的飞舟离开圣植城领地，雷击树上出现老妪的脸庞：“还挺干脆。”
“奶奶，你不是说想要为我找一个不会参与各族争端的守护者吗？我觉得他们的回答很好呀，为何要让他们离开呀。”雷击树下的小树苗奶声奶气地问。
“因为人类啊，最会装模作样了，说不定他们只是在骗我们，根本不想走。”雷击树慈祥地解释，“所以呀，我们要等他们走远一点，若他们当真如此坚定，那奶奶就去把他们找回来。”
“奶奶您这是偏见。”扶桑神树摇晃着为数不多的枝丫，“我就觉得那个眼睛颜色不一样的小哥哥很好呀，刚才他在山下看我的眼神可温柔了，一定不会是坏人。”
“你呀！”雷击树很无可奈何地道，“奶奶这可不是偏见，这是奶奶的经验之谈。”
“嗯，那好吧。”扶桑神树乖乖点了点树叶，“那奶奶您好好好看看，可别让他们跑远了呀，他们船上有好香好香的味道，我好馋呀，那是人类食物的味道吗？”
“哈哈哈！你这孩子。”雷击树用树枝轻抚扶桑神树的树冠，“那是息壤的味道。”
“哇！是奶奶您说过的，可以让我快快长大的息壤吗？”
“是呀。”
“那我一定要跟他们走，这样我就可以快快长大，回来保护圣植城！”扶桑神树激动地把自己的根拔出来，绕着雷击树绕圈跑，“奶奶奶奶，快带我去找他那两个哥哥吧？”
“你呀，别急别急，再等等。”
“哎呀，奶奶，别等了，再等哥哥就跑啦。”扶桑神树伸出枝丫给雷击树来一个熊抱，“快让他们回来吧。”
“息壤如此珍贵，人家哪里会轻易给你。”雷击树赶紧用枝丫将扶桑神树放回原位，“先回灵泉里泡着，奶奶再看看，想想要怎么跟他们交易。”
“拿我的树叶去交易呀，奶奶你不是说我是神树吗？那我肯定很厉害呀。”扶桑神树乖乖回灵泉扎根，奶声奶气地问道，“我给哥哥一片树叶，然后让他们让我在息壤里扎根一天可以吗？”
“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哪有用伤害自己做交易的。”雷击树赶紧让他打消这个主意。
“嗯……”扶桑神树用树叶挠了挠头，“那我把金轮摘下来送给哥哥好了，奶奶你不是说九大金轮是火域域主信物吗？我可以摘下来送给哥哥呀，漂亮哥哥也是火系呢，正正好呀。”
“火域信物如此珍贵，岂能如此轻易地交出去。”雷击树断然拒绝。
“可是……息壤也很珍贵呀。”扶桑神树很是不解，“那么珍贵的东西，如果我们不用同样珍贵的东西交换，那也太不公平了。”
雷击树突然一噎，想要反驳却又觉得当着孩子的面这么做不好。
就在她拼命地想要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时，扶桑神树又催促道：“奶奶，哥哥们会不会跑远了呀，他们的船飞得好快的，万一你追不上怎么办？快把他们叫回来吧。”
“先不急……”
“急的，急的！”扶桑神树一条树根拔出来，“奶奶，奶奶，快去把哥哥们叫回来吧。”
“先别急，还没跑远呢。”
“远了远了~”扶桑神树连声撒娇，“好远了的，我都看不到他们了，快去叫他们回来吧，奶奶~”
“你先听奶奶说……”
“奶奶~奶奶~奶奶~”
扶桑神树又开始绕着雷击树跑圈，雷击树被他吵得一点辙都没有：“好好好，奶奶这就去带他们回来。”
“好耶好耶~”扶桑神树高兴地拍树叶，又跑回灵泉里翘首以待，“那我等奶奶回来。”
“你呀，就知道撒娇。”雷击树宠溺地用树枝点了点他的树冠，“行，等奶奶好消息吧。”
说完，雷击树不再动弹，一位老妪出现在山顶，轻轻一抬脚便已消失在眼前。
另一边，祁江和苏清的圣植城一行不顺利也没有影响他们的心情，一确定下一个目标，他们就高高兴兴地来凉棚下面开始画设计图。
两人都是画设计图的熟手，分工合作之下，他们很快就画好了挖矿傀儡、运货傀儡、采药傀儡以及自带大空间的运货傀儡和自带传送阵和大空间的传送傀儡这几种设计图。
以前探图傀儡他们都做出来了，只是改一改功能的傀儡当然也不难，刚画好设计图，他们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有传送傀儡在，以后傀儡回收也是一个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不像以前的千机子鸟一样，放出去就很难拿回来。
“江哥，我们可以先做一批出来，等遇到合适的矿产就放下去。”苏清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是真的很方便，“对了，还得在矿区中放下防御阵才行，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以后探图傀儡也可以做个半成品的传送阵，或者想办法弄个空间锚点，如果发现有价值的物资，直接传送一批采集队过去。”祁江又提出了一个新的点子。
“每个探图傀儡都弄传送阵，或者空间锚点成本有点高，也麻烦。”苏清微微蹙眉，想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法子，“我们可以给傀儡定位，到时候再确定空间锚点，通过千机子母鸟之间的联系进行传送，我改一改就好了。”
“你有想法了就好。”祁江笑着把设计本放下来，“我先去做饭。”
“给我加一杯奶茶！”苏清立刻举手，跟乖孩子一样提要求。
“你今天已经喝过了。”
“今天高兴嘛。”苏清总有理由。
祁江也是拿他没办法：“今天最后一杯。”
“嗯嗯嗯！”苏清连连点头，没有提醒祁江早上也是这么说的。
祁江起身准备去做饭，苏清正准备躺下来翻阅传承，飞舟前面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黑袍老妪。
“两位，老身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祁苏二人对视一眼，脸上轻松的笑意一顿，心里腹诽：不是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