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找上门来

第10章

韦恩家的墓园。

这是一座韦恩家族的私人墓园，自从韦恩家族在哥谭扎根以来，一切过往都会被在这里埋葬。

阿尔弗雷德看着站在他一步之前的布鲁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布鲁斯少爷，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因为一张照片，而要挖出那个孩子的棺椁，甚至要打开它。

“阿尔弗雷德。”布鲁斯喉头发紧，因为今天是周六的缘故，除了不在国内的卡珊德拉，他的另外三个孩子都在，此刻也都站在他的身后，沉默地看着他。

“说到底，对方的真假都还没搞清楚。”家中长子迪克拧着眉，脸上也带着怒意，说话间森白的牙齿互相摩挲就好像要将谁的骨头全部嚼碎一样，“我们就不能先确认吗？”

“照片我鉴定过了，是真的。”提姆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动，长时间的缺少睡眠加上愤怒冲击着他脆弱的脑子，他现在只觉得脑子要炸开了，“但是据我所知，他是你们亲自下葬的吧。”他也觉得应该先调查清楚。

最小的达米安则是双手抱胸，他对埋葬在这里的二代罗宾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的确。”阿尔弗雷德看着布鲁斯沉默的转身爬上了一架挖掘机，“但是……”

“小翅膀是通过大使馆送回哥谭的。”迪克捏着拳头，“布鲁斯当时太……”他含糊了一句，“并没有重新打开棺木。”

“……”提姆无言以对。他知道，一旦怀疑的种子埋下，如果不彻底确认，那么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拥有安眠。

“如果……”

厚厚的泥土被机器轻松的挖开，尘封了五年的棺椁重见天日。

沉闷的空气压制着所有人的呼吸，布鲁斯操作挖掘机的动作有条不紊，铲斗碰触到棺椁的盖子，下一秒木头碎裂的声音就在所有人的耳边的响起。

迪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抱有什么样的心情。

他即期盼着他的弟弟沉眠在此处没有被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什么人打扰，又期盼着那个倔强的孩子依旧活着。

心中忐忑不安，但是在棺材盖子被掀开的一刹那，他还是第一个冲了上去。

他于是看到了一个面容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的……假人。

迪克的呼吸刹那间就停滞了，棺木之中躺着的是一个经过了五年□□依旧保存的完好的人，眉眼精致熟悉，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即使做的再真，这也是一个假人。

他的弟弟并没有在此处安眠。

“我&￥！”一长串需要被屏蔽的骂声从这个英俊的青年嘴里吐出，就连一项注意分寸的管家先生也没有阻止他。

因为管家先生本人也被震惊到了。

布鲁斯从挖掘机上跳下来，沉默的看着自家大儿子对着没有安放自家二儿子尸体的棺椁口吐芬芳，心情诡异的平静。

蝙蝠侠从来不逃避。

他是愤怒的，他知道在他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他就会走到这一步，无论是真是假，他都需要一个答案，现在他得到了答案。

他想要将做出这样的丑恶的事情的幕后黑手揪出来，然后狠狠把人揍一顿关进监狱里去。

但是他也知道，作为一个父亲，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再次确认，这个给他发短讯的人，杰森是否真的在他那里。

他要接他的儿子回家。

………………

伊凡没有等到回复，但是他等到了敲门声。

彼时杰森已经睡醒了，当然不是自然醒，是伊凡把孩子摇醒的，白天睡时间长了半夜又要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倒霉孩子作息规律才是正道，况且孩子午饭还没吃呢。

伊凡看着杰森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着炒饭，心里想着要不要再给布鲁斯那边发个短信，如果再发一条对面没反应他就放弃这条路了，他都给了杰森的照片了态度还那么陈恳，这样作为蝙蝠侠的布鲁斯韦恩都没来，那他就大可以不必再多做什么了。

起身朝着门口走去，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透过略微扭曲的视角，伊凡看到了一个成熟的帅气的高大的男人的……下巴。

隔着门他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您好，我是过来谈谈我的儿子的事情的。”

语速有些快，伊凡吃力的听懂了，他于是打开了门，跟一米八八的高个子面面相觑。

而高个子在看到伊凡的时候似乎也愣了愣，但是他还是表现地十分焦急地想要朝门内张望，把一个担忧儿子的父亲的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

伊凡认出这个人，就是他想要联系的那一位。

但是你有功夫在他没有提供地址的情况下跑过来，你就没个功夫回个信息吗？你知道好心人跟网络上的喷子掰头了多久么！

好心人也是会焦虑的好么！

伊凡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稍微拉开了一点跟眼前的人的距离，一只手臂还没离开门把手，“韦恩先生。”磕磕巴巴。

布鲁斯的眼睛眨了一下，“是，是的，是我，我是看到那张照片，请原谅我的失礼。”

一时之间，伊凡还真的无法确切的判断出他的具体情绪，不过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的迫切是真实的。

伊凡松开手，下意识的拽了下自己的小辫子，随后让出了一条通道，“请进。”

他看着这位哥谭的首富，黑夜之中的英雄在听到他的邀请之后就飞快的略过了他跑进了屋子里，一点都不在意这里是不是又是什么陷阱一样。

然后就没有了动作，脊背挺得像是钢板，明明能够感受到他的急切，却没有再往前了。

伊凡关上门，往里走了两步，杰森已经停下了将勺子塞进嘴里的动作，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跟他对视着的人。

一时之间整个空间都似乎寂静了下来。

“请坐。”伊凡对干站着的布鲁斯指了指他之前坐着的位子，他觉得这位哥谭首富应该不会嫌弃他这里廉价的铁质椅子。

果然，布鲁斯没有嫌弃，他僵硬地坐下，昂贵的西装跟普通的桌椅放在一起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协调。

“杰森……”高大的男人开口，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

杰森的眼睛亮晶晶的，这是比单纯看到照片的时候更加集中的眼神，伊凡走过去伸出手将小少年手里还捏着的勺子拿到一边去，只是小少年似乎是因为激动的缘故所以手劲极大，伊凡到底还是用了大力气的。

心里再次叹了一口气，不过也对自己做出的决定放了心。

起码对于双方来说，早一些见面都是好的，看把这孩子开心的。

布鲁斯的目光沉了沉，他刚刚给杰森打的隐晦的暗号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应。

想起来之前查到的关于旁边的少年的人资料，两个多星期之前忽然出现在哥谭，没有出入境已经生平记录，从犯罪巷出来之后没有避开监视器，某些装了监视器的路段还是记录下了他的身影，再出现的时候就是他们查到的两周以来他带着疑似杰森的小少年每天下午固定时间出门去采购日用品的身影了。

这也是他没有直接披着黑色的披风在夜晚踹开这间出租屋的房门的原因，杰森不像是被胁迫了，倒像是对外界没有什么反应的样子，监视之中的小少年的面部一直被绷带包裹着，手也是被旁边的少年人拉着的宛如一只木偶。

伊凡咳嗽了两声，“您可以带杰森去做一下dna。”黑发少年走到沙发边坐下，他没有给布鲁斯倒水的意思，他心里斟酌着词汇，“虽然之前杰森对你的照片有反应，跟您的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也是杰森，但是确认一下我们双方都会放心。”

布鲁斯眸光闪动两下，没有了文字的遮掩，对方的口音跟说话方式能够透露出很多的信息，这不是哥谭人，甚至不是m国人。不过他还是将重点放在了杰森身上，当布鲁斯韦恩想要从一个人的嘴巴里掏出点东西出来的时候他总是能做出最适当的反应，“说实在的，伊凡小先生。”他的蓝眼睛盛满了悲伤与怅惘，“请原谅我调查了您，我以为我埋葬了他，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了，我甚至到现在还以为是在做梦。”

伊凡勉强听懂了，慢了一拍点头，他倒是不觉得眼前的韦恩先生说的是假话托词，这个家伙分明就是恰恰到好处的利用了内心的悲伤来放松他的警惕而已。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可以再见到他。”布鲁斯一边说着眼中也似乎有了泪花。

杰森：“……”小少年的发条似乎终于被上了油，他几乎跳了起来，在在场两个人一眨眼的时候就窜到了布鲁斯的面前，他伸出一根手指，他的伤口早就已经恢复了，现在手指光洁如新一点伤痕都没有。

伊凡可以看到这根从末端到指甲尖儿都在用力的手指紧绷着，就好像手指的主人现在的情绪，然后这根手指直直的小心的戳上了坐着的高大男人的脸颊。

把男人好看的脸蛋戳出一个坑。

然后杰森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连头发尖儿都似乎雀跃了起来。

伊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