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自以为好听的谎话
凤轻羽只恨自己没有遁地的本领,满脑子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
头顶那道阴冷视线宛若实质,似是要把他穿透一般。
顾不得什么尊严面子,凤轻羽扬手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苦哈哈道:“对不起大哥,我不该在心里骂你是没用的老废物。”
其实在心里骂长辈这事,谁没有做过呢。
只是没几个像他这么惨,被当众抓包了而已。
过了好半天,帝凌才反应过来。
脸色可谓是精彩纷呈,复杂至极。
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真怕我哪天,忍不住把你打死。”
凤轻羽背脊一僵,浮上一层冷汗,“大哥你可能是不知道自己的实力,用力过猛失手也是正常,为了避免这种惨剧的发生,我建议您能好好说就不要动手。”
他彻底怕了帝凌,只想让帝凌消气,放过自己的小命,其他的一概不想管。
偶尔想起和帝凌初见时的嚣张跋扈,凤轻羽甚至会恍惚,怀疑那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久远的记忆,已经成了永远的过去。
“我,我不回去找妹妹了,就和大哥一起去上修真界,这还不行吗?”凤轻羽抬起一双潋滟的凤眸,眸底闪烁着一片水光。“不能再打了,再打打死了。”
帝凌瞟了凤轻羽一眼,确实不能再打了……
“这件事日后再和你算账,现在就和我启程,去上修真界。”
凤轻羽如蒙大赦,立即着人去准备了。
上修真界和下修真界之间,虽然隔着天河结界,但对于帝凌和凤轻羽这种修为的人来说,想要渡过自然不是问题。而且近几年来,修真界涌现了许多优秀的符师,创造了可以代人行走的灵符,通行也就变得顺畅了许多。
不过半日功夫,两人就踏入了上修真界的地界。
热闹的街市,沿街有小贩叫卖,只不过入目都是一些流转着灵力的法器、灵草之类,行走的路人瞥见帝凌和凤轻羽,偶尔露出不屑的目光。
上修真界的人,天生就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帝凌和凤轻羽的装束,显然不像这里的人,便惹来了许多白眼不屑。
帝凌本不欲在这里耽搁时间,迎面却走来了一个满身汗味的肥胖男子。
男子一脸横肉,面露凶相,看见帝凌二人,隔的老远便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刻意从左边的路移到右边,横冲直撞地走过来,一点要让路的意思都没有。
凤轻羽眯了眯眼,凤眸中泄出一丝危险的冷光。
这么宽的大路,这个死胖子偏偏要和他们走一边。
明显是想让他们先让路。
帝凌停下脚步,没有向前迈出一步,但也没有让路的意思。
“既然是从下修真界上来的,就给老子懂点规矩,赶紧把路让开!”黑胖男子走到近前,高声叫骂道。
原本他想,只要这两人把路让开就算了,没想到一个个都像木桩子似的杵在那里,这不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么?不过是下修真界上来的下等人,他们怎么敢!
帝凌的气息骤然凛冽起来,那张脸,更是阴沉的可怖,看向那男子的眼神,倨傲中带着冰冷,分明是在看一个死物。
离他最近的凤轻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已经预料到了那男子的下场,悠悠地吐了口气。
黑胖男子被这眼神骇到,踉跄后退了几步,因为打颤上下牙不停地磕碰,“我,我告诉你,这里可是上修真界!你敢在我们的地盘对我动手?”
“识相的话赶紧把路让开……”黑胖男子眼珠子一转,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现在让路也晚了,爷心情不好,不跪下给我磕几个头,今天你就别想站着离开!”
虽然帝凌的气息,给他一种极其不好惹的危险感觉,甚至跟在他身后打手模样的红衣男子,也诡异的很,但一想到这两个人是下修真界上来的,黑胖男子心中的畏惧顿时消减了许多。
下修真界与上修真界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但凡修炼有成的修士都在上修真界,至于下修真界的那些散修,即便修为有成也不敢在这里撒野,因为一旦他们在这里动手,就会永远失去进入上修真界的机会!
进入上修真界,可是每一个修士的梦想!所以他赌,这两人是绝对不敢在这里动手的,哪怕他们的确是有一些本事。
见帝凌一动不动,轩然站立,黑胖男子眉头倒竖,扬手喊来一群黑衣打手,“既然他跪不下去,那就帮帮他!让他一辈子都不用再站起来!”
打手们许是狗仗人势,拿着武器,狞笑着上前。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见此嬉笑着看起戏来。
“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好歹的人?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要我说啊,就是咱们帝君宽宏,提倡两界一体,不然他们这些下等人,又怎会有机会来我们上修真界?”
“就是,平白弄脏了我们的地!下修真界的老鼠们,就该好好的在他们的巢穴里待着嘛!”
“那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这样不懂规矩,就应该把他的腿打断,让他像狗一样在地上爬!大家觉得我的想法好不好?”
有人提出了这样一个阴暗的主意,立即引来无数应和。
那一张张扭曲的脸,写满了狂热和阴险,用看着猎物一样的眼神,看向帝凌和凤轻羽。
帝凌不动声色,环视一周。
发现在这些人起哄时,街道两旁瑟缩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脸上均挂着隐隐的担忧,想来阻止却又不敢。
帝凌当即就明白了,脸色愈加阴沉,宛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天幕,黑的怕人。
那些乞丐大多断手断脚,满身伤痕,缩在泥沼里毫无尊严可言,和繁华的街道格格不入,一看就是从下修真界上来,却被这些上修真界的修士们欺凌虐待,无法回家。
哪有什么两界一体,种种欺压和不公,早已存在。
一切,只不过都是那群伪君子,自以为好听的谎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