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忧蛋包饭

普通的争吵而已，不至于报官啊！不过，她今天确实还没给摊位费，杨思自知理亏，赶忙上前递上二十个铜板。

“这位官爷，我也是刚来长乐县做生意，不是很懂这儿的规矩，让您为难了。这是我本月的摊子钱，您数数？”

领头的见她态度诚恳，浑身又没几块好布，还是个小姑娘，形单影只的，倒也不好再把话说重了。

他收下钱点头道：“杨姑娘，摆摊赚钱没问题，可你这摊子前这么闹腾，前面就是县衙，要是闹出事来，对你也不好不是？”

她拿出往日对付股东的脾性，低头哈腰地道歉：“官爷说得对，是我没照顾好客人的感受。”

刚说完，她就抬起噙满泪水的双眼，瘪起嘴欲哭不哭，像是忍耐着什么，小声开口：“官爷，我的条件您也看见了，今日来这做生意，就是听说长乐县安全富足，百姓都很和善。”

“我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只会本本分分做事，哪里知道他们会吵架，我也是被这情形吓着了。要是贸然上去劝架，他们都是男子，如何劝得动呢？”

“没想到会给官差大哥带来麻烦，真是对不住，以后我会尽力劝住他们的，还请大哥不要收走我的摊子！”

她对着官差鞠了一躬，低头假装拭泪，瘦小的肩膀轻耸，领头的官差刚升上来没几天，哪里见过这阵势，而且，他也没说要收了她的摊子啊，这姑娘是如何想到那儿去的？

旁边卖粥的大娘看不下去，挡在杨思身前，对着吵起来的两个人喊：“刚才闹得那么厉害，现在怎么屁都不放一个？真是不害臊，连个姑娘家都不如！”

众人听她这么说，齐刷刷看向刚才叫嚣的两人。

那官差头子反应过来，转身走向他们：“方才是你们在此吵闹？”

“回官爷，是。不过，是他柳安平插队在先，我才与他争执了几句。”

被直呼姓名的男子当即反击：“胡说！分明是你陆晖目中无人！”

“我家小厮排在你之前，方才我想亲自买竹叶饭，这才与他换了位置，你反污蔑我插队，难道这小厮就不是我柳家的人了吗？”

那陆姓男子似是忍受此类搓磨久了，今日连身旁的小书童也不顾，愤愤甩开他的手，抓起对面人的衣领怒吼：“分明是你先插队，你还有理了！”

“平日在学堂你就喜欢这般，什么都叫人代劳，今日正好官差也在，我们就把这账好好算上一算！”

柳安平也不甘示弱，发狠将衣领上的手腕捏住：“好啊，那就去公堂之上，让县令评评谁是谁非！”

“都住口！”眼看着二人又要打起来，官差们赶忙将人拉开。

可这两位却是杠上了，看似柔弱的书生，较起真来死活不松手，弄得场面很是混乱。

杨思见那个书童跌坐在地，哭得大声也没人理他，便走上前将他扶起：“小朋友，不哭了，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书童抬头望向她，点点头又赶忙摇头，红着脸颤声道：“谢谢姐姐，可煜儿没有钱，买不起姐姐的东西。”

扑扇的大眼睛还流着泪，明明他还是个需要照顾的幼童，却要去给比自己大的人跑腿，杨思的心里很是难过，她的无心之失，却让一个无辜孩子遭了罪。

她摸摸小孩的头，将他托给星朗照看：“姐姐做的这个是为了跟你道歉，不收钱。”

转身走到餐车前，她磕开一个鸡蛋倒在小碗里，加入少许胡椒和盐搅拌好，往锅中倒入油加热，待锅里微微冒烟，便将蛋液慢慢倒入，快速从锅边往中间赶搅拌。

不敢给孩子吃生蛋液，她多等了半刻才将蛋皮对折，倒在准备好的小饭团上，用刀将蛋皮从中间切开，让蛋皮平铺在饭上。

最后，她用麻酱在上面画了个简易笑脸，改良版的蛋包饭就做好了。

她用竹叶将东西半裹，配着竹勺递给书童：“煜儿，这个叫无忧饭团，吃了它你今日的烦恼就都没有了，快尝尝～”

书童怯生生地接过饭团，用竹勺浅浅挖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小口嚼着。

“谢谢姐姐，这个饭团好好吃！煜儿以前不喜欢吃鸡蛋，它们总是臭臭的，可是这个鸡蛋好香，还很软，煜儿很喜欢！”

奶声里带着点儿哑，他的鼻子里还吹出个泡泡，杨思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痕：“煜儿，能把你见到的事情告诉姐姐吗？为何你明明买了馍，陆公子又在排队呢？”

餐车外终于恢复了平静，被拉开的二人还是不服气，互相瞪眼怒视着。

领头的官差听到杨思的话，回身走到餐车前，蹲下身子等着听小孩的回答。

小书童往星朗腿边挤去，小声道：“哥哥回来排队，是因为姐姐做的馍好吃，想要带回家给爹娘吃。”

“本来哥哥都要排到了，可是，突然跑出来两个人，非要挤在哥哥前面。”

柳安平扯着脖子辩驳：“我没有，明明他前面有那么大个空位，我以为没人，才走过去的！”

煜儿被他吓得直往星朗身后躲，一个劲儿地摇头：“煜儿没有说谎。哥哥说过，要有礼貌，不能和别人靠得太近，免得冒犯了他人。”

“哥哥不想自己独享美味，也不想让爹娘久等，就和这个柳哥哥吵了起来，然后官差叔叔就来了。”

陆晖被官差押着，低头自责：“煜儿，是哥哥没照顾好你，对不起。”

领头的官差不想把事情闹大，便寻了个借口：“我见你们都是这前面长乐学堂的学子，既无人受伤，还是把此事交给你们夫子裁决吧。”

“官爷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