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共识
仙门总共有多少人？
听了江绵绵的问话，夜离反而笑了，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但和仙门打交道这么多年，我明白就算临仙台那些人也肯定不知道——怎么，江绵绵，你在做这杂志之前，难道还调查过仙门的人口？”
“要调查出具体人数，当然不行。”江绵绵眨了眨眼，笑道，“但我们可以推算。”
诚然，这个仙侠世界里没有人口普查这回事，修仙门派也不会管这世间到底有多少人，但在凡人的世界中，仍然是由皇室作为凡人领袖。修士可以不理俗务，凡人政府却不能不管这些。
“其实，在凡人官府中，各州各城都对当地百姓户籍管理十分严格，尤其是对农户的管理。”江绵绵慢慢道，“借用修士身份的便利，我可以轻松查到清衡山周边几大城市中的户籍登记情况。再按照地图，数出仙门范围内这些规模城市的数量，最后用数量乘以人数，就是一个大致的估算数据了。”
“这倒不失为一个方法。”夜离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但如此估算出来的数据，恐怕会很不准确——你算出来是多少？应该有几千万？”
“何止几千万。”江绵绵叹气，道，“按这种方法，保守估计，凡人的数量在七亿到八亿之间。”
“这么多？”夜离显然也被这个数字惊到了。
“这还只是凡人的数量。”江绵绵道，“按照修士和凡人一比一百大致计算，就是有灵根的修士，也有□□百万的样子，而且，这些修士可不像凡人一样，可能散布在极偏僻的乡村山野间——他们要修炼，绝大部分需要依靠各大修仙门派，就是散修，也需要依靠大城市获取资源。”
联系她之前说过的话，夜离听到这里，忽然也有些明白了，道：“所以，你做出来的这些杂志，只要每两个修士里，有一个人买一本，你就能获得大概五百万下品灵石了，对不对？”
“是了，就是这个道理。”江绵绵拍了拍手，眼中笑意更浓，道，“你这些天大概待在魔界，不知道我这本《九州公子谱》在仙门有多火，别说人手一本了，就是一人几本，到黑市高价买入，都有不少人愿意做这个冤大头。”
“……”听罢她的解释，夜离沉默了一会儿。
少顷，他翻翻《九州公子谱》的书页，看到里面的文字和插图，仍是对此表示不理解，道：“但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买？这里面写的东西，难道有和迷乱之阵一样的威力？”
“……”江绵绵听了这话，一阵无语。
知道很难向一个坚持了很久“修士思维”的人讲解市场逻辑，她干脆大手一挥，道：“这个你不用关心，反正是我的商业机密，你只用负责收钱，然后帮我对付云莺就行了。”
夜离点点头，也不再探究自己不擅长的东西，想了想，道：“是了，江绵绵，你这次用风火符召我来，是已经准备好出发了么？”
江绵绵见话题转到这上面，脸上顿时显现出一些苦恼的神色，道：“这个……夜离，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来得这么快？本来我是打算先给你个消息，让你往这边赶，最多再有十多天，我们报社的新杂志又要上市了，到时候回笼点资金，正好凑够五百万，你也大概到了。现在可好，我手上还只有四百万呢。”
“这倒是无妨。”夜离听了此话，却笑了笑，道，“差一点点，你晚些给我也不迟，四百万暂时也够用了。”
“是么？”江绵绵松了口气，道，“那也好，我还要收拾些东西，交代报社的事务，恐怕还得耽搁几天，这些时间你等得了么？不会耽搁你的事情吧？”
“当然不会，我既然来了，便不在乎多等。”夜离摇摇头。
看不出来，魔尊其实还挺好说话的嘛。江绵绵歪头看着眼前人，心中莫名竟对此人很满意。
“那好，过几天我们便出发。”将此事定了下来，江绵绵只觉得自己心中也是一松，朝夜离一挥手，道，“这四百万你先拿去吧，看看过几天各渠道能不能再给我送些钱来。哦，对了——”
说到这里，江绵绵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夜离，你要这四百万干什么？如果要用在仙门这边，购买些珍惜材料之类的，我这些天也和道上的人混熟了，或许还能帮一帮你。”
夜离听了这话，犹豫一下，却只摇摇头道：“不必，我之前便和你说过了，这些钱只会用在魔界，你还是快些忙自己的事情，这些都不用麻烦你。”
知道对方或许是希望快点结束此次雇佣任务，江绵绵也不强求，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这边的事情很快就完了，如果能通过暗影找到云莺，一个月之内，我们的合作便能结束。”
夜离听罢，也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道：“那我先走了，这段时间，我就在这书肆附近找一个客栈住下，你忙完了，便派人来找我。”
这个安排没什么问题，江绵绵点点头，刚想说好。但脑中思绪一转，想到此人来时在书肆门口闹出的乌龙事件，她忽然又不放心了。
仔细考虑一下，江绵绵叹了口气，道：“算了，夜离，要不你别住客栈了，我怕之前在书肆门口围观的人里，会有人因为这事看你不顺眼，上门来找麻烦，那样就糟糕了。”
顿了顿，她真诚地建议道：“不如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我租下的院子里，和我一起如何？反正那边地方大，多你一个也不算多。”
“……和你一起？”夜离明显愣了一下。
江绵绵真害怕他说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同居有损名誉”之类的迂腐言论来，趁他没反应过来，赶紧堵住他的嘴，道：“你不反对？不反对就是同意了啊，我这就去收拾东西，不许中途反悔了。”
比起此人不在自己眼皮底下有可能生出的事端来，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算什么？何况他看起来还挺好说话呢。
总之，江绵绵对这个安排很满意。
夜离微微苦笑，看着她的目光中有无奈之色，却当真没有拒绝，只道：“多谢，那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江绵绵一摆手，笑道，“你不必谢我，我们既然是合作伙伴，这些是我该做的。”
给乙方提供合适的工作条件，也是一个优秀甲方该有的素养嘛。
……
将之后寻找云莺和齐峰的行动确定下来，江绵绵盘点了一下，发觉今天的工作不多了，便和夜离走出书房，打算带着他先回住处休整。
折腾了这么一通，清衡山众人的聚餐算是泡汤了。江绵绵和柳静姝等解释，说自己这个魔族朋友远道而来，没有钱租客栈，打算先在她那里暂住一阵子。柳静姝一众虽然对夜离仍抱有敌意，但这些天他们都习惯了听从江绵绵的安排，即使觉得不妥，也没太反对，最后还是由她去了。
于是，天色刚擦黑的时候，清衡山内门一众带着江绵绵“日后再请客”的承诺，一起回山上去了。而江绵绵自己则领着夜离，回了书肆附近自己租住的院落里。
到了家，那请来的厨师还没走，正在厨房中忙碌着备菜，江绵绵进去查看一番，发现一些耗时较久的菜肴已经在灶台上了，剩下的也准备好了材料，只等着她回来就下锅。
但现在来的只有两个人，自然不再需要这么多的菜。江绵绵叫住了厨师，给他结了工钱，便打发人离开了。至于晚餐，她打算吃这两三个菜便够了，剩下的材料都收起来，等明天再用。
“对了，夜离，你要吃饭吗？”收拾厨房的时候，江绵绵看着帮自己干杂活的魔尊，心里有点儿怪异，又有点儿过意不去，问道，“你们大乘修士能吃东西吗？还是一定要辟谷？”
这人居然还会自觉帮她收拾厨房？她还以为他肯定要站着不动看她忙呢，是觉得自己白住了房子不好意思吗？
而且，看他的动作好像很自然？这也真是怪异，魔尊平时难道也要自己动手做家务吗？
不应该呀。
夜离听了此话，无奈地看她一眼，道：“当然可以……江绵绵，你好像对高阶修士有很多误解？”
江绵绵：“……”
误解是难免的，毕竟她只是个低阶小修士，不懂大佬们的生活方式。
将做好的四个菜放上餐桌，江绵绵给他摆好碗筷，点头道：“那好吧，你随意，米饭在锅里，想要自己添，我先吃了。”
她也是真饿了，说着，便起身给自己添了一大碗米饭，然后回到桌前，夹了一块鸡肉开始品尝。
谁知，菜肴入口的一瞬间，江绵绵便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卧槽，好难吃呀！
这鸡汤真是那厨师做的？这个味道，他是怎么混上隔壁醉香楼主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