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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旧校舍

草壁哲矢说,并盛中学一周前翻修旧校舍,这两位建筑队的工人五天前夜间工作时突然倒地不起,送到医院医生们也查不出病因。家属要求学校和建筑队负责,学校管理层束手无策之下把事件上报给了风纪委员会——他讲到这里时我怀疑自己听错了,重新确认一遍他说的的确是“学校管理层上报给风纪委员会”。云雀恭弥本来没打算管这种事,毕竟怎么看都是工地事故,但今天上午他例行来医院巡视后就给草壁哲矢打了个电话,然后让他来找我。

我了然:云雀恭弥肯定是靠他那莫名其妙的感觉在医院察觉到异常。所以,他果然是把我当做免费的劳工来使唤了是吧?

草壁哲矢解释完前因后果,追问道:“立花小姐怎么看,他们还有救吗?”

我说:“带我去你们的旧校舍看看。”

不过在那之前……我深吸一口气,右手成爪对着他们狠狠一拽,黑气被我硬生生地扯下来,在手心里团成一个黑球。草壁哲矢看不到这黑气,于是被我突然的无实物表演惊到,张着嘴,那根草在他嘴角挂着要掉不掉:“立花小姐,你这是?”

我指了指床上的人。十几个呼吸后,他们的肤色以肉眼可见的变化恢复到了一种正常的古铜色,喘息也平缓很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要醒过来得从源头下手解决。”我说。

该说不愧是那位云雀恭弥的副手吗?草壁哲矢对眼前的一幕接受得极快,情绪上没有丝毫崩溃的迹象。他沉稳地点头:“是,我来带路。”

并盛中学的旧校舍在操场旁边,中间隔着一道隔离网围栏,有可以通过的小门。因为五天前突然的事故施工暂停,但原来的水泥车钢筋木材砖瓦等东西都还留在原处。我站在楼下往上看,这里很安静,安静得不像是一起事故的事发地。

草壁哲矢站在后面没出声,生怕打扰到我。我说:“草壁君可以回去了。”

接下来的事可不是他能参与的。

旧校舍楼只有两层,走在里面气息沉闷。脚下铺着深色木纹地板,嘎吱嘎吱地响,配上破碎的老式木窗和另一边红色黑色涂鸦密布的墙很有鬼屋的氛围。我踩着木梯上二楼时,咔啪一声,楼梯的木板直接断掉了。

左转尽头就是我的目的地,这是一间教职工办公室。门打开后尘土飞扬,一个东西咚咚滚到我的脚边,我低头一看,是一个斑黄的地球仪。

灯已经坏了,不过对我没影响。我走到最里面的一张破旧的办公桌前蹲下,和躲在下面双手抱着脑袋蜷缩在桌角的小孩面对面——他没有眼珠,眼睛的部位长着两个黑洞,脸色是一种非人的灰白,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罩衫。

等我从旧校舍出来天已经黑了,草壁哲矢居然没有走,就在操场上等着。他见到我出来很意外,迎上来说:“结束了吗?”

我说:“倒也不是,麻烦你去找个纸箱子。”

他什么都没问,过了一会儿抱着一捆折起来的纸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问:“这些够吗?”

我抽出一个看了看:“多谢。”然后转身准备回到楼中,想了一下我又叫上草壁哲矢:“你也来吧。”

校舍一层有一间教室的地板已经拆开,灯光惨淡。我拿着撬棍比划了一下,一边抵着木板之间的缝隙准备开工一边在心里嘀咕:我为什么要做这么麻烦的事……都怪云雀恭弥!

草壁哲矢明显有些茫然,抱着纸箱问:“这是做什么?”

我说:“挖东西,一个小孩的尸骨。”

草壁哲矢僵住了。

“放心,只是一堆碎得差不多的骨头而已。”我安慰他说,“挖出来找地方好好埋掉就没事了。”

草壁哲矢艰难地开口:“为什么旧校舍里会有小孩的尸骨?”

“我怎么知道。”我说,“他死后被封在地板夹层里,残留在尸体上的几缕怨念机缘巧合下久久不散,那两个工人打穿地板时直接撞上就倒霉了。现在他们应该醒了。”

草壁哲矢沉默几秒,问:“这个孩子叫什么?”

我摇头。那个鬼影并不是真正的邪灵鬼怪,只是怨念形成的残像,带着几分煞气。别说交流,它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察觉到我的到来先是本能地躲避,走投无路前的反扑颇有几分难缠。

草壁哲矢拦住我的撬棍:“别动,留给警察取证吧。”

哦,都忘记人类还有这道程序了。但是……

我放下撬棍:“你居然知道警察?我还以为你们风纪委员会随心所欲无所不能。”

草壁哲矢说:“我们又不是山口组。”

我干笑两声:“哈哈。总之你看着办,反正我能做的就是这些。”

草壁哲矢点头应道:“谢谢你立花小姐,我会一五一十和委员长汇报的。”

我倒是想求你什么都别和他说,最好让我在他的记忆中消失。

这件事没有在并盛町掀起一丝波澜,论坛上也没人讨论,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不管怎么样我的生活终于回到正轨,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天下午,社团活动结束我和上村惠她们一块去街上玩。商店街新开了一家大阪烧店,我们午饭时约好要去尝尝。服务员把我们带到空位上,入江麻衣惊喜地叫道:“前辈!”

邻座正是小森凌人和他的同伴。

我这才知道原来入江麻衣真的和小森凌人认识。小森凌人招待我们一起坐,我一边听入江麻衣解释说自己和小森凌人读的同一所初中一边看她激动到红润的脸颊,心里了然。

小森凌人的同伴是他的同班同学,也是足球社的,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个给他训练计时的男生。这男生长得清秀,说话温温和和,与阳光爽朗的小森凌人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我之所以这么注意他是因为他时不时会看我一眼,那种眼神不像单纯的注视,颇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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