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良青年
我旁边的青年染着一头灰发，每根手指上都戴着泛着银光的戒指，看着沉甸甸的。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痞里痞气地说：“小妹妹，你是本地人吗？”
吞下口中的面条，我点头，十足乖巧无害的模样。
对面一个穿橘色外套的青年半趴在餐桌上，急切地开口：“你们这里那条隧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什么内部消息？”
应该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吧。但我可不敢多说，只是摇头。
灰发青年说：“之前在那里见过你，你对这种事很有兴趣？”
紫发女孩捂嘴吃吃地笑：“一定要有兴趣吗？不是还有一个男孩子在嘛，这孩子说不定是为了陪男朋友才去的。”说着她四处张望，“对了，你那个小男友呢？”
拜托，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会和小学生谈恋爱的人吗？
我摆手解释道：“山本君不是男朋友。”
紫发女孩无所谓地耸耸肩。
对面坐在中间，也就是对我吹口哨的那个人手指玩弄着女伴的发尾，不屑地说：“什么隧道里的怪物啊，里面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看都像是当地人传出的无聊谣言。”然后他又对灰发青年说：“宏一哥，我们还是快点出发去樱间市那个闹鬼的住宅玩吧，肯定比这里刺激。”
叫做宏一的灰发青年唔了一声，说：“吃过饭就去。”
他看起来像是这群人的小头目，这话说出后另外几个人明显精神一振，只有紫发女孩略显不满：“诶，还要去啊？人家想回去了，和朋友们约好晚上去舞厅的。”
宏一哥正在手机上按来按去，没搭理她；女孩旁边的人急忙拽了下她的胳膊：“闭嘴。”她不敢再说话，嘟着嘴生闷气。
我捏着叉子想了一会儿才小声问道：“樱间是八岩山那边的城市？你们说的那个闹鬼的住宅，是怎么回事啊？”
灰发青年抬眼看我，说：“想知道？”
橘外套嘿嘿笑道：“一起来玩啊小妹妹，哥哥的后座可以给你坐。”
我说：“不用了，我还要回家呢。”开什么玩笑，这种事当故事听听就算了，我才不要参与进去。
橘外套不死心地继续诱惑我：“说不定会有很兴奋的事发生哦，听说那户家庭的五口人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掉两个月，警察上门时尸体都腐烂了，想想就惊奇。你知道咒怨吧？也许能见到类似伽椰子的存在呢。”
我疯狂摇头：“不不不，听起来好可怕。”
似乎我害怕的样子在他们眼里过于好笑，他们都哈哈笑了起来，紫发女孩嘲笑道：“胆小鬼，这种传出闹鬼或者怪物的地方我们去了十几个，没有一个是真的。”
灰发青年把玩着手机，嘴角深深勾起露出嘲弄的笑容看我，看起来不怀好意：“我有一个新想法，一定会很有趣。”
这时两个侍应生端着盘盘碗碗来给他们上餐，话题就被打断了。他们倒是吃得很开心，坐在最里面的我心情就不怎么样了，眼看着他们不打算起身给我让路，我只能默默坐在角落捧着自己的果汁等待。
还没等到他们吃完，倒是等来了一个熟人。
草壁哲矢进店时没看到我，在柜台和店员说了几句话后随意地扫视着店内才注意到我这边。那一瞬间他好像愣住了，从店员手里接过来一个手提袋后犹豫几秒才朝我走来：“真巧啊立花小姐。这几位是您的朋友？”
他明明梳着飞机头，气质却很稳重，几个青年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大感不妙，否认道：“不是，刚刚认识的。”
草壁哲矢打量着他们几个，目光略有深意：“那么，您需要帮忙吗？”
这可让我为难了，我的确觉得他们很麻烦，但把草壁哲矢卷进来就不好了。于是说道：“别……我没事。”
草壁哲矢点点头：“好。我现在要去给委员长送晚餐，之后再和您联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灰发青年眯着眼睛说：“小妹妹是叫立花？这个不良少年为什么会对你用敬语？”
不良少年？说真的我认识草壁哲矢的时间不算短，对他本人还算熟悉，完全不会把他归属到不良少年的范围——也不知道云雀恭弥怎么想的，他手底下的风纪委员都留着这么奇葩的发型。至于敬语，好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草壁哲矢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我根本没注意过。
“可能是因为以前帮过他吧。”我不确定地说。
“诶……”他拖着长音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感慨。
桌子上都是些披萨面包烤肠沙拉之类的快餐，他们吃得很快，没多久就要走。我跟在几个人身后，出了店门想离开，谁知被灰发青年拽住了胳膊：“别急着走啊立花酱，哥哥们带你去玩。”
挂了一堆装饰的车钥匙挂在他的食指上，被转得哗啦啦响。
在我“请不要这样，放开我”的急切声音中，他们几个半胁迫地把我带到餐厅后面的停车场。我们这样的组合在旁人眼中可能颇为突兀，此时正好有一个三口之家从车上下来，男主人对上我求救的眼睛后慌忙低下头，拉着自己的妻儿匆匆而去。
灰发青年捏着我的下巴笑道：“嘘，只是带你去个地方而已，怕什么。”
才不要，刚刚饱餐一顿我现在只想回家休息。
我怯懦点头，假意屈从，等他们稍微散开去扶自己的机车时却突然用力挣脱紫发女孩的束缚往外跑。身后的人咒骂起来，我毫不关心地只顾着往前冲，目标就是自己停在店门口的自行车。
“啊咧，是立花前辈！好久不见。”刚踏上台阶的白发少年冲我挥手，“你在跑步吗？fight！”
我还没说什么，追在我后面的四个青年就跑了出来，嘴上骂骂咧咧：“可恶，你给我站住。”
被后辈看到这样一幕着实有点丢脸。我眼睛一亮，对着他们身后猛地招手：“员警先生！这里！这里需要帮助！”
他们回头一看，面面相觑。灰发青年恨恨地瞪着我，咬牙切齿：“走。”
他一声令下几个人又飞速奔回停车场，一分钟后机车轰隆而出，留给吹着哨子追上来的员警的只剩下尾气和中指。
我被员警询问情况的时候笹川了平一直在旁边等待，等他们离开他才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前辈，刚才误会你在锻炼身体了……那些人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吧？”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看着他身后的女孩子说：“这孩子是谁，好可爱啊。”
茶色短发的女孩子害羞地站在笹川了平身后，有礼貌地鞠躬：“您好，我是笹川京子，谢谢您一直以来对哥哥的关照。”
“哇，你好啊京子酱，我是立花泉。”我看看她，再看看笹川了平，“是兄妹吗？从外表完全看不出呢。”
笹川了平嘿嘿笑着：“京子从小就很可爱嘛。”
我说：“看着好小啊，上几年级？”
笹川了平抢先道：“现在还是小学生，但是四月份开始就和我同校了。”
笹川了平……我记得他是并盛中学的学生吧。
并盛中学是有什么魔力吗？怎么感觉认识的人都飞蛾扑火似的往那儿跳。
我问道：“你们是来吃饭的吗？”
笹川了平这才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地，说：“这两天爸爸妈妈去参加亲戚家的法事，所以我们两个就在外面吃了。”
“那就赶快去吧。”我催促道，“因为我的事你们已经耽误很久了。”
这对兄妹和我告别后说说笑笑地往萨莉亚餐厅的方向走去，我的心里只有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