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暴力事件

明明说有事要问我，但一路上云雀恭弥都没有开口，眼看着前面拐个弯就是他家的大门，我终于忍不住问：“到底有什么事，就不能在这里说吗？”

“不能。”他说。

我只恨自己无力反驳，充满怨念地跟着他走进家门。偌大的云雀家一个人都没有，云雀恭弥开灯后一边解外套的扣子一边往里走。我在座敷的矮桌旁坐下，默默等着。

过了一会儿他才出来。这时他已经脱去了外套，穿的是单薄的衬衣和宽松款的深灰色v领针织毛衣，衬衣最上面的扣子没扣。好吧，我承认他完全戳中了我的审美，幸好他没有系领带。但即使这样我还是忍不住看他，瘦削的身材，慵懒合身的衣服，充满古典美的脸……无一不在吸引我的注意力。

“过来。”

可恶，忽略讨厌的语气不谈连声音都很好听。

我遗憾地从这熟悉的一点都不温柔的命令式发言中清醒，挪到他旁边看他扔在矮桌上的东西。那是一些资料和十几张照片，很厚的一叠，主角是几个打扮夸张的青年，个个画着烟熏妆，像是死灵风格的视觉系乐队。我随便翻了翻，随口问道：“给我看这些做什么？”

他问道：“你不认识他们？”

我更是莫名其妙：“我应该认识？”

“上个月月底的某一天，你在cook餐厅遇到过什么？”

我可是cook的老顾客，谁知道你说的哪一天。我看着照片回想，几个人的脸突然浮现在脑海中。不会吧……再想仔细看照片，但是很难透过他们脸上浓厚的妆容看清真面目。

“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他们是那几个渣滓？”我难以置信。

这件事大约发生在两周之前，我在家庭餐厅用餐时被几个社会青年骚扰了。这种事我经历得足够多，近十几年因为经济不景气街上不务正业的人就更多，各种恶□□故频频发生，我早就抛在脑后。

我翻看着照片啧啧感慨：“好厉害，那时候还只是很常见的哥特青年呢，现在完全进化了！”

云雀恭弥瞪我：“你这家伙，又在说一些没用的东西。”

我无辜地看着他说：“那要说什么？我可不认识他们，是个被他们缠上的可怜受害者。”

云雀恭弥说：“我问你，他们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就算你这么问……”我回忆着那天的事，说，“纯粹是几个有特殊爱好的普通人类青年而已。”

云雀恭弥低头，嘴上重复着：“特殊爱好……”

明明是自己说的话，但被他这么若有所思地说出来突然间就特别羞耻，好像我主动和他讨论一些不良话题似的。我慌忙地解释道：“不是那种特殊爱好啦，是其他的情况！”

云雀恭弥抬头看我，眉头微蹙：“你到底想说什么，不是那种是哪种？”

如果是班上那些浮躁的男生这么问，那大概率是在懂装不懂地恶作剧。云雀恭弥会这么无聊吗？以我的认知他应该真的只是在表达自己的疑惑。

怎么说呢，这个年代很少能见到思想这么纯洁的中学生了吧。

猝不及防的我被委员长意外天真的一面暴击，收起内心的感慨若无其事地解释：“就是说，我记得他们好像对都市传说很感兴趣，当初来并盛也是因为隧道怪物的名声。”说到这里我察觉到一丝异样，问：“为什么突然调查他们？”

云雀恭弥慢慢抬眼，眼中杀气腾腾：“这一周并盛发生了五起街头暴力事件，两起抢劫。”

“啊？”我目瞪口呆，“难道是他们做的？”

云雀恭弥没直接回答，但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我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真是看不出来啊，那天见到的几个人虽说不是好人，性格脾气都很糟糕的样子，但实在不像是敢做出抢劫这种事情的高危分子。况且，“你刚才说他们身上奇怪的地方是指？”

云雀恭弥面有愠色：“两天前抓到了他们，其中一个人感觉很奇怪。”

这种说法我并不陌生，想当初他就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对陌生面孔的我穷追猛打，以至于我一度怀疑他是潜藏的灵能力者，然而事实证明他只是在这方面感觉敏锐罢了。这么说的话，那些社会青年也是和我差不多的存在？

不可能吧……我满头黑线。和他们正面接触时我完全没发觉异样，难不成我身为一个妖怪比云雀恭弥还迟钝？

我追问道：“抓到之后呢？我能见见你口中的那个人吗？”

云雀恭弥脸色更加难看：“被他逃了。”

“哈……”我干笑一声，“那他的确很可疑啊。”

不管他是谁，既然能从云雀恭弥手中逃脱能力绝对不弱。我方才升起的好奇心迅速消散，毕竟对我而言云雀恭弥这个等级的存在是必须敬而远之的，遇强则退，这可是立花泉行走人间百年来奉行的第一原则。

云雀恭弥又问：“你和他们交谈过，有没有听到什么？”

我认真回想着：“也没说什么啊，先是问我知不知道隧道的事，说隧道的事都是谣言，然后几个人就商量着要去什么鬼宅探险了……啊！”我一惊，想闭嘴已经来不及。

“鬼宅？”云雀恭弥敏锐地注意到重点。

看来他和我想到一块去了。除非是隐藏极深的大妖怪，那些人在我面前的确就是些品行不良的普通人。而如果云雀恭弥没有搞错，他们现在的状况有异，那他们很有可能是在离开并盛后遭遇了什么，那座鬼宅自然不能排除嫌疑。

在云雀恭弥犀利的目光下我犹豫地开口：“说是樱间有一座闹鬼的住宅，他们说要去那里玩。”

接着云雀恭弥就看着资料沉默着，然后给草壁哲矢打了个电话嘱咐他搜集樱间市近期的治安案件和那所鬼宅的资料。

感觉已经不需要我再提供线索，我向云雀恭弥提出告辞。他微微点头，我扶着矮桌站起来，往门口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下，下定决心后对他说：“不要接近那座鬼宅，可能会很危险。”

云雀恭弥看着我，目光深邃：“哇哦，你在命令我？”

我咬着下唇，难得没有心生退却：“这不是开玩笑。”

老实说除非牵连到自己，我很少会主动插手别人的事，这点是从小姐身上学到的。她一向只出现在委托人的面前，至于是否真的要以灵魂为代价和小姐缔结契约全在委托人的意愿，小姐从不直接或间接地引导他们。“我们是旁观者，最终的选择权只在人自己手中。”这是在我疑问后她所说的。

总觉得来到并盛之后我的日常生活忙碌无比，一直有各种各样的麻烦找上门来，其中大部分都和眼前这个家伙有关。我瞪着云雀恭弥，他哼了一声后就又继续看手里的资料，完全无视我。

他到底听进去没有啊……站在云雀家的院门口，我深深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