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少年初长成

“二少爷，你慢点等等我啊，我都跟不上了。”说话的是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手里提着一只装满羽箭的箭壶，正吃力的往一座山岗上跑去，在山岗上一个身穿白袍少年正在张弓搭箭瞄准一头飞奔的野山羊，这头野山羊实在是太能跑了，刚才在胡杨林里骑马就追了好一阵子，射空了几只箭但是连它毛都没有碰着，一直追到这个山冈上，可惜刚刚这一箭又落空了，“九环，你能不能快点啊，追了这么久不能让这家伙跑了”山岗上的少年焦急的催促着，九环使出吃奶的力气一口气冲上了山顶，那个白衣少年抓了几支箭就追了那头野山羊去了，也许是那头野山羊跑的太急，在跑下山时被山石绊了一下就像块石头似的一直滚到山下，正将要站起了奔跑的时候，被一支白羽箭射中脖子，吐了几口血后就再也没有起来。“射中了，射中了”大声呼喊着向着猎物跑去，站在自己的猎物面前得意的笑着，这时九环将他们的马牵过来，咕哝道：“二少爷，天都快黑了，晚上老爷还要给大少爷头镖酒呢，回去晚了又要被老爷骂了。”“去去，急什么啊，今天出来不就是给大哥整点野味吗，天天吃那些家养的羊肉，一点味都没有，还是整点野的香。”

“大少爷，从来都是很少吃羊肉的，我看还是你想吃吧。”

“去去，没大没下的，找打啊。”说着正要要弓敲打九环呢

“别别别啊，我只是开个玩笑嘛，天快黑了，回去晚了，肉都烤不熟啊！”

“算你机灵，这次就饶过你了。”说着那白衣少年拍马飞奔而去，“二少爷，等等我啊。”九环咕哝的抱怨道，也拍马紧跟其后。

马帮帮主苗蓝自幼家境贫寒，偶然机会跟随西域马帮从关内贩运丝茶到西域各国，后因其忠义、做事稳健逐渐让马帮里各位镖师有好感，加上苗蓝敏而好学，跟随帮里许多镖师学习武艺，更得到一位常年押镖在外老镖师的垂青，因老镖师膝下无子，就将苗蓝收为义子，将自己独门剑法-紫云剑法系数传授，再加上苗蓝悟性极高，很短时间内将紫云剑法心诀运用自如，很快成为关外剑术高手。关外大小帮派一天到苗蓝的字号，也都会让其三分。

“娘，我们回来。”说话的正是那个穿白衣的少年，这时站在寨门前一位身穿浅绿色襦裙的中年妇人脸上一扫先前的焦虑，看到到自己儿子走到跟前，转而责备道：“这么晚了，跑哪去了，让你爹你哥等的着急死了。”“娘，不要生气，孩儿知错了”白衣少年很恭敬鞠了个躬，指着马背上那头野山羊道：“明天大哥就要亲自押镖，就想猎点野味给大哥还有镖头们尝尝，在关内是吃不到这么香的野山羊的。”“就你的理由多，快点去刀锋堂吧，大伙都在等着呢。”

将野山羊送到后厨后，白衣少年和九环径直往刀锋堂奔去。

刀锋堂是在沙寨的议事堂，每逢重大事情或者决议，帮主都会在议事堂和镖师们商议，整个沙寨是东湖峡谷内依山而建的，曲折狭窄的东湖峡谷给沙寨提高很好的安全屏障，如果没有熟悉东湖峡谷地形带来，进东湖峡谷就如进迷宫一般，很难找到出口，沙寨的建筑材料基本是就地取材，主体是土木机构的，整个沙寨的寨墙是垮土夯筑着，西域本就缺少，因而黄土墙非常结实，议事堂是沙寨里最大的建筑了，青色的石板台阶、黄色的胡杨木门窗桌椅虽然不是非常华丽，但是干净整洁也不失一座非常气派的建筑。沙寨在西域马帮驼队的规模来讲不算很大，但在关外的声望非常响，因为它与中原王朝官方关系很近，总是能从关内运出别的商队搞不到的东西。走镖的时候一般是两个方向，一个方向是出敦煌西行到西域各国，将中土的丝茶食盐贩运到当地人或者是大食波斯等国商人的手里。另一路是从敦煌经过嘉峪关走河西走廊达中原地区，到中原地区收购丝茶食盐等运至敦煌郡再由西出驼队运往西域各国。为了节省时间和贸易方便，由沙寨二当家阿史那·古木里在敦煌郡开设了一家沙寨货栈专门做东西物品的中转，这样就不用将货物运回东湖峡谷的沙寨了。

到了刀锋堂后，山寨的东路镖师们都已经到了，除了三当家冯胜、五当家林振堂率领驼队西出外，四当家葛连举和山寨的东路镖师们都已经到了，堂中正坐的正是沙寨大当家苗蓝，左侧坐着四当家葛连举，右侧坐着的是苗蓝长子苗清平，众位镖师分坐左右的椅子了。“爹爹，孩儿回来了。”那白衣少年也很乖巧的向各个长辈一一问好，就是不敢直视苗蓝，不多久苗蓝大骂了一声：“清明，你个混小子疯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身上还搞了一身血。”那白衣少年暗暗叫苦：来的太着急了，忘记换件衣服了。本来想给大家来个惊喜的，现在这得和盘托出了。借着酒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捉野山羊的事情告诉了苗蓝，这时众镖师听到有野山羊肉吃，自然很乐意帮苗清明求情了，这是苗夫人从后堂出来告诉大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用餐了，这时苗蓝狠狠的登了苗清明一眼说道：“下次不准这么贪玩了，没事在家多读读书，整天就知道疯玩。”这是苗清平走过来一把抓住弟弟的胳膊就往西厢房跑去，边走边对苗蓝说道：“爹爹放心，我保证以后弟弟不会了，爹和娘赶紧过来吃饭吧，明天就要入关了。”不一会西厢房就传来觥筹交错的声音，众镖师们连说这个烤野山羊肉好吃。

天边出现了阵阵霞光，尽管是盛夏，但是8月在东湖峡谷却非常柔和，镖师们将这次运往关内的毛皮和金银饰品全部整理打包封箱，这次担当驮运的是60匹从草原挑出来耐力极强的突厥马，押镖人连同苗清平、葛连举在内一共26个人，在苗蓝的嘱咐下，四当家葛连举和苗清平带着马帮向关内进发了。

在沙寨后院的书房里，苗清明六神无主的翻着《论语》，往日的精神头一扫而空，自从上次偷跑出来打猎后，就被苗蓝关进房子里读书，让九环看着他，“好无聊啊，这种日子什么是个头啊。”一边抱怨一边翻着书沙沙直响，可就是一点都读不进去，

“少爷，这是夫人叫人送过来的马奶酒，让你解解渴的。”

一听有马奶酒两眼那是一亮，赶紧让九环送到屋里，二话没说抱着酒囊就往嘴里直灌，看的九环舌头直舔，当然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清明的眼，喝了一会，将酒囊塞给了九环，笑道：“别舔了，再添以后胡子都不张了。”九环接过酒囊感觉酒囊里马奶酒至少还有半袋，连忙递给了清明说道：“少爷，都给我了啊，要不你再喝点，剩下的太多了。”

“给你喝你就喝吧，别啰嗦了。”清明说吧跑到院子练起剑来。九环看着清明的背影，什么也说出来，将剩下马奶酒一饮而下。喝完后感觉鼻子一阵酸楚，不知道是刚才清明慷慨的赠与还是想到了十年前那个凄冷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