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他比较吃软

凡所思开始和顾怀城“熟络”了起来。

他甚至已经摸清了什么时间点在哪个地方翻墙出学校不会让人发现。

顾怀城不知道自己将这位突然冒头在自己生活轨迹中的凡所思归类为什么，但有一点他很确定，他并不排斥，甚至每天也开始期待这个人的到来。

就像今天，凡所思自然而然地在他旁边的凳子上落座，将半路买的烧饼一分为二，把油纸包着的其中半个递给顾怀城之后便自顾自地吃起剩下半个。

顾怀城隔着一层油纸摸半个烧饼，还是温热的。

“你每天逃晚自修，不怕成绩下降吗。”身为学霸的顾怀城沉思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凡所思已经将那半个烧饼都塞到嘴里，边含糊不清地回答顾怀城。顾怀城有些艰难地听了半晌，才翻译出凡所思的意思：大概就是晚自修都是用来做作业的，而凡所思作业早就在其他课余时间做完了。

终于将嘴里的半个烧饼咽下去，凡所思这才轻拍胸脯接着补充道：“你别看我这样，转学来这里之前我也是个班一，偶尔还能上个段一。”这是实话，无论是原主还是现在的凡所思，脑袋向来转得快，成绩更是不错。

从没问过他成绩的顾怀城有一丝惊讶。

“所以你就甭担心我的成绩了。”凡所思朝顾怀城眨眨眼，嘴角上扬，狡黠的小虎牙若隐若现，“况且我身边这不是还有个大学霸么，跟着你还能沾沾福气再考个班一。”

见顾怀城还是有些担忧，凡所思只好搬出了他自认为的绝招。

因为看书时最喜欢顾怀城，凡所思便多加关注了些，对他的性格知根知底，和那位隔壁摊大叔说的一样，顾学霸外表高冷内心却着实柔软得很，自己稍微撒个娇他都能动摇。

“那这样嘛，如果下次月考我没拿到班级第一，我以后再也不翘晚自修，怎么样？”凡所思用刚才给他递饼的那只手轻轻捏住离自己最近的那块顾怀城的衣角，小声喃喃着，“我一定好好学习，乖乖听话。”

顾怀城只得叹一口气：“那好吧。”

今天的晚市人比平常少，顾怀城与凡所思一面聊着天儿一面低价卖着剩余的海鲜。虽说是在交谈，但大多数都是凡所思找的话题，以至于他们聊天的内容总是被扯到顾怀城身上。

凡所思悄悄攥着拳，开玩笑一般问顾怀城有没有在交往的女朋友，看没看上学校里的那些娇花儿。虽然阿城和女主相遇时间还没到，但他总归有些担心。

顾怀城回答得很快，没有一丝犹豫：目前单身，暂且没有心上人。

凡所思松了口气，开始在心底美滋滋地盘算起来。

八点多钟的时候菜场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顾怀城也收摊起身准备回家。平常这个时间点他早就在家照顾奶奶了，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收摊的时间总是一拖再拖。

凡所思帮着他收完摊，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等到顾怀城准备和他告别时才终于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问他家里有没有留饭。

“今天晚饭没吃饱，我家肯定没给我留饭，所以问问你。”凡所思朝顾怀城摆着手，“如果你家也没留饭的话我去附近随便找家面馆就好。”

“跟我一起回家吧。”顾怀城将手上的家伙斜挎背在肩上，率先走在前方带路，“我也有点饿。”

“那打扰了。”凡所思美滋滋地跟在后面，心情雀跃，就差一路高歌了。

到家后，顾怀城习惯性先去隔间，凡所思知道那里面住着顾怀城的奶奶，老人家不便行走，所以邻里几个帮忙在楼下改了隔间让老人住。

之前来顾怀城家作客的时候，凡所思都小心翼翼本本分分地坐在餐桌旁等着，这回他左右迟疑了一番，最终还是厚着脸皮跟顾怀城进了隔间。

房间很小，也是清一色简洁的质朴家具，传统木质板床上坐着个眉目慈善的老者，原本在辛苦做着针线活，听到凡所思进来的声响以后稍稍眯起眼睛往这边看过来。

正帮奶奶倒水的顾怀城见着凡所思也进来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被人擅闯的不悦，而是偏着头打算和奶奶介绍一下这位新认识的……算是朋友吧。

不料没等自己开口，倒是先一步听到奶奶惊喜的声音。

“你是……阿城的女朋友？”奶奶眯着眼睛，不知道看清楚凡所思的模样了没，只知道他长得眉清目秀，身子板比阿城稍微娇小了一点，像个俊姑娘。下意识以为是自家孙子的伴儿，便放下手中的针线，朝他招招手：“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凡所思没忍住，嘴角一个劲儿上扬，差点就要和月亮肩并肩了。

他乖乖听话坐到奶奶床前，让她好一番观察自己。

离得近了，奶奶才看清眼前这人是个小伙子。

“和阿城一样是个男娃啊。”奶奶有些失落，但仍是慈祥笑着。没多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奶奶眼中几度波动，缓缓望向凡所思，又轻轻往他脑袋上揉了一下，“男娃儿也好，和阿城有话聊，能一起做的事情也更多。”

凡所思一时语塞，抬头看了眼顾怀城，向他求助。

敢情奶奶这是误把自己当成顾怀城的男朋友了啊，虽然凡所思确实有这个打算。

他想过了，既然女主会为顾怀城带来不幸，那就不要让顾怀城喜欢上她。而阻止顾怀城爱上她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顾怀城在遇到女主之前先喜欢上别人。

凡所思不舍得让顾怀城喜欢上别人，于是打算自己上。

“奶奶，这是我隔壁班的同学凡所思。”顾怀城也在床前站定，将热水递给老人，“您别多想了。”

老人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阿城什么时候能带个女朋友回来让奶奶瞧瞧。实在不行，像所思这样乖巧的男孩儿也行啊。”

“奶奶，以后会有的。”顾怀城生怕自己再待下去要直接被催婚了，干脆掀了帘子打算去外间炒个饭当夜宵，“同学，海鲜炒饭要咸口味还是淡口味。”

“你做的我都爱吃。”凡所思快速接话，顺便朝他眨了眨眼，“叫人家念念啦。”

顾怀城没理他。

待到顾怀城走了后，凡所思坐在床沿上开始和老人从有一搭没一搭聊到火热。奶奶觉得凡所思这孩子乖乖巧巧的，也很会说话，能和阿城成为朋友是阿城赚了。凡所思却说自己能遇上顾怀城才是三生有幸。

凡所思哄长辈很有一套，一下子就讨了奶奶欢心，让她对凡所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后来奶奶让凡所思留意顾怀城在学校里有没有多看几眼谁家大姑娘的时候，凡所思用两手托着脸颊，像个乖宝宝一样眨巴着眼睛望向奶奶。

“奶奶，阿城在学校里不喜欢和女孩子打交道，您想给他找个媳妇儿的话，看看我怎么样？”

奶奶笑得花枝乱颤。

“也不是不行。”她将手上的热水放到床头柜上，扶着凡所思轻轻打量起来，“奶奶第一眼看见你就很喜欢。如果阿城真的喜欢你，奶奶希望你们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