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葡萄藤之月,训练日常与婚约
真的开始了训练，雷尔夫惊讶地发现陆琛竟然在剑术上十分有天赋——凡是他做过一遍的动作，陆琛几乎下一秒就能够完全复制出来，就连手肘抬起的角度都丝毫不差。
“没想到您还是个剑术天才啊陛下，”雷尔夫心情复杂，“您可比我军队里手下那些兵学得快多了，这样下去很快我这里就没什么可教您的了。”
“并不是我有天赋，是因为我能够过目不忘。”陆琛摇摇头，“我可以很快复制你的招数，但是你的力量和实战能力是我无法复制的。”
“你看，就像这样，”陆琛挥剑刺向和他对练的侍从，在马上就要刺中侍从防御死角的时候却被躲开了，“只要敌对方比我速度更快，力量更大，那我仅凭这些招数也无法获胜。”
“即使如此，您也已经很厉害了……”雷尔夫为陆琛鼓掌，“就连我都对您有所改观，以后再有虫说您是废物我一定上去就给他个大耳光！”
“呼，呼——”和侍卫对练完的陆琛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听到一旁雷尔夫的掌声，他很是没有皇室礼仪的翻了个大白眼，“你也很厉害，能把夸赞的话说得像嘲讽也不是一般虫能做到的。”
很快，针对陆琛过目不忘的能力，在教导完陆琛所有剑招和诀窍后雷尔夫调整了训练计划，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体能锻炼和实战演练。
“坚持住，还剩最后三百米了——！”雷尔夫吹响挂在胸前的哨子，督促陆琛不要停下。
“呼……我…自己…能看到……呼……不用……你说！”腿上绑着两个沙袋，在来回交替的海浪中艰难移动的陆琛的头发都已经被汗水打湿，发丝粘连在他的前额，连视线都有点模糊了。
在沙滩上进行体能锻炼，腿上绑着负重在岸边的海水中跑步便是雷尔夫提出来的体能训练之一，海水的阻力和柔软的沙滩会使普通的负重跑难度加倍，当然，锻炼效果也是双倍的。
每天陆琛都要在这片长达千米的海岸线上跑两个来回，第一个来回他还能勉强支撑，但到了第二个来回，对陆琛来说就无疑是无边地狱般的折磨——体力的流失让他越跑越慢，甚至由跑变走，最后变成蠕动前进。
最让陆琛头疼的是，尽职的陪练员雷尔夫全程黏在他身后，一旦他有了停止的意思，这只雌虫就开始不停地发出烦虫的噪声，如同一只苍蝇一般在陆琛前后左右三百六十度循环播报垃圾话，甚至话都不带重样儿的：
“是今天早上没吃饱饭吗陛下？速度慢得我甚至看不到您在移动啊——”
“这速度就连蠕虫族都比您快啊，您的腿是被施了石化咒吗？”
“动起来，动起来！想想那些骂您废物的虫！不想被骂废物的话就迈开您的腿——”
妈的，烦死了。谁来一苍蝇拍把他拍死。陆琛甚至怀疑雷尔夫战场上遇到的敌人不是被他的剑术杀死而是被他喋喋不休的垃圾话烦死的。
摇摇晃晃地向前龟速移动的陆琛，和在他身旁于海浪中灵活移动大气不喘的雷尔夫形成鲜明对比。
“等到了……终点……老子……一定要……砍了你的脑袋……”陆琛艰难移动着自己不听使唤的双腿。
“好啊，那您也要先跑到终点再说——还剩最后一百米了！”雷尔夫笑着说，丝毫不怕陆琛的威胁，“这已经是您第五次说要砍了我的脑袋，之前还有七次要毒杀我，三次要把我吊在圣路易大教堂顶的十字架上。”
“你……踏马……记得……倒是清楚……”说着陆琛终于到了终点，结束了今日份的痛苦折磨。
他很是光棍地直接躺倒在沙滩上——反正他此时身上也已经满是沙子，海水和汗水的混合物——然后被等在终点的威廉和一众皇家按摩师围上前把他抬到旁边的按摩床上按摩放松他乳酸堆积的四肢。
“十八分四十五秒，比昨天快了三秒，干得漂亮陛下！”就连陆琛被按摩的时候雷尔夫都不消停，他跑到被一众按摩师如人偶般摆弄的陆琛面前，拿着他那只秒表在陆琛脸前面摇晃，让陆琛瞧上面的数字。
“滚————！！！”陆琛怒吼出长长的一声，他现在只想一只虫静静。
“他真特别，不是吗？”被陆琛赶走，灰溜溜地跑到一边的雷尔夫脸上带笑，对着正在记录陆琛今日锻炼数据的威廉说。
即使累得要死，骂骂咧咧但还是坚持下了每日的训练，从不间断；无数次被打掉手里的训练木剑，被侍卫掀翻在地，摔倒在海水里浑身青紫——但陆琛还是会一次又一次爬起来，然后下一次做得更好。
这只雄虫，身上有一种没什么能将他打倒的气质。
雷尔夫从未在帝国见到过这样特别的雄虫。即使他不想承认，但是他的目光无法从陆琛身上移开。
“之前我不信老皇帝会传位给他，但是现在我信了。”雷尔夫注视着这只奇怪的如同雌虫一般的雄虫，“我想我可以期待一下帝国的未来。”
“嗤。”威廉停下手里的笔发出一声冷笑，他看向雷尔夫的眼神也不带一点温度，“陛下自然是最好的，整个帝国不会有比他更好的雄虫了。”
“只有傻瓜才会认为陛下是废物。”威廉继续说道，话中意有所指，“真正的聪明虫都不会选择听信流言，他们自然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脑子去思考。”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把雷尔夫留在原地。
“嘿——？！”雷尔夫愣住，对一旁的侍卫问道，“他刚刚是不是在骂我是傻瓜？我之前没惹过他吧？？”
在葡萄藤之月的末尾，陆琛终于在实战训练上打败了一只b级雌虫。
在陆琛把木剑横在这只躺在地上的雌虫侍卫的咽喉处时，不仅这只b级雌虫羞愧地陷入了怀疑虫生的大脑空白，整个训练场也变得鸦雀无声。
良久，雷尔夫终于第一个开口打破了训练室内的宁静，也让其他虫回过神来。
“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您做到了！！难以置信——”雷尔夫此时心情激动地不行，他围着陆琛上下打量着，仿佛在看什么外星生物，“您竟然打败了b级雌虫，即使这只b级虫没尽全力但这对于您的等级来说仍然是个奇迹！刚刚您那招回马枪真是用得漂亮——”
“当然，我是说，这也多亏了我教得好——”雷尔夫越说越离谱，此时的他如同一只向主人撒欢讨赏的大金毛，如果他要是有条尾巴的话估计那尾巴现在已经摇成了螺旋桨。“我就说！我之前就说我是帝国第一的剑术教练，再不会有比我更好的教练了！怎么样，我没骗您吧陛下？”
“咳咳，”雷尔夫殷勤地把陆琛扶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狗腿地接过陆琛手里的木剑，“对了，听说您明年就能觉醒了，陛下，您的觉醒引导者定下了吗？如果还没定的话考虑考虑我怎么样？我这个a级一定能带您冲破c级的大关，到时候您觉醒后至少也是个b级，我保证！”他尽量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试探道，但是他握着木剑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他现在紧张的心情。
“你想得倒美。”陆琛没好气地让一旁的威廉给他喂盐糖水。经过刚刚那场对战，他的双手一直到现在都有些酸软无力，连拿水瓶的力气都没有了。
为了打败刚刚那只b级侍卫，陆琛全程大脑过载运算，拼尽全身力气用尽全部所学剑招才抓住那只b级疏忽大意的一瞬一招制敌——如果那只b级认真以对的话，陆琛无疑毫无胜算。
等级差距在此时残酷得让虫绝望。
“我要找觉醒引导者最次也会找个s级，你这个a级才排不上号。”思及此处，陆琛有些烦躁地说道。觉醒引导者的等级愈高，对他觉醒等级的晋升增益也就愈强——这样他超过c级的可能性也就愈大，受够了等级压制的陆琛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引导者级别越高越好。
陆琛没有察觉到，刚刚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旁威廉的身体也微微僵硬了一瞬。
雷尔夫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被威廉打断了。
“不要白日做梦了。”威廉冷冷地对雷尔夫说，“皇室雄虫的觉醒引导者的等级从未低于s级——先皇早已给陛下定下了婚约，是帝国第三军团的军团长莱茵哈特·卡佩，帝国目前唯一的适龄单身双s级雌虫。”
“别做梦了，威廉。”书记官在自己的心中再次重复了一遍。同为a级雌虫，上面那段说给雷尔夫的话他何尝不是在说给自己听。
雷尔夫愣住了，他当然认识莱因哈特·卡佩——作为帝国最年轻的军团长，卡佩家族的少族长，因强大的双s级天赋在战场上至今无一败绩而被称为帝国之矛的莱茵哈特在帝国无虫不知。
和双s级比起来，a级确实有些不够看的。雷尔夫第一次觉得仅占帝国雌虫百分之五的a级如此廉价，他垂下头握紧双拳，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力。
“唉？这婚约是什么时候定下的，我怎么不知道？”陆琛有些惊讶，这老皇帝临走之前总算是干了件好事儿，虽然他继承的原主的记忆中完全没有对此婚约的印象。
“是很久以前，莱因哈特刚晋升双s级，先皇接见卡佩家族族长的时候。”威廉为他解惑，“当时先皇便与卡佩族长定下婚约，即莱茵哈特会是下任皇帝的觉醒引导者和雌君。”
原来如此。陆琛想，怪不得原主不知道。这个婚约估计是老皇帝为艾利克定下的，根本不关原身的事儿——老皇帝定下婚约的时候估计也没想到原身会篡位。
“正好过几天就是皇室例行举办仲秋舞会的时间，到时候莱因哈特军团长也会出席，您不妨邀请他跳开场舞，再借此机会确认一下婚约。”虽然此刻心在滴血，但威廉还是语气毫无变化地为陆琛出谋划策——
是的，他的陛下值得最好的，哪怕最好的那个并不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