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等灰原哀回到小杰莱斯号上的时候，艾斯还在锲而不舍的挑战白胡子。

希瓦总是把她当成小姑娘一样，哪怕医术精进之后她在大多数船员眼中已经是一个足够独当一面的同伴，但是希瓦还是如同她刚上船那会儿一样，把她当个幼崽一样宠着。她已经告诉希瓦她只是暂时没法儿长大，但是实际上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但是希瓦还是我行我素，每次出去都会给她带些小姑娘可能会喜欢的小首饰小玩具，就像现在希瓦担心她长期呆在实验室太寂寞，会给她讲一些近期发生的小故事。

最近的主角都是艾斯。

小杰莱斯号太过于安稳的生活让希瓦最近没什么空间去发挥讲故事的**，但是她去准备食材或者偶尔和别的船上的船员聊聊天，总能听到不少趣事。

“听说那个火拳最近一直在挑战老爹，”希瓦讲得仿佛自己看到过一样绘声绘色，“昨天在老爹喝酒的时候冲上去，老爹挥手给他打飞到海里了，他又不会游泳，听说捞了好久才把他捞出来。”

灰原哀想了想她看到的那两次偷袭，觉得这个事估计没有添油加醋，点了点头。

希瓦又叮嘱她：“老爹虽然没有说过，但是确实一直都在担心你呢，别想太多，小孩子就有任性的权利。”

这话在这几年希瓦已经讲了很多次，但是灰原哀也很无奈，她习惯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虽然对白胡子海贼团也有了不少归属感，但是她确实有几分喊不出来父亲这个称谓。她印象里的父母太遥远了，音容笑貌都已经模糊，只恍惚记得是很温柔的人，在他们去世之后，她和姐姐相依为命，她的医药天分足够高，为组织研究药品的同时也是为了护住同在组织的姐姐，但是姐姐因为组织也去世之后，她再一次失去了家人，也失去了家这个词带给她的所有温度。

被组织监/禁，吞下偷藏的那颗aptx4869的时候，虽然知道这个药确实有几率身体退化到幼年时期，但是这种概率性的实验，她也没有把握，那时未尝没有干脆死去的想法。在认识江户川柯南之后，目标定在了研制出aptx4869的解药这个目标，来了这个新世界之后没有黑衣组织的威胁，她自然把目标暂定在了研制解药恢复身体上。只是家人这个词对她来说太沉重了，身边的家人一个个离开，最终仍旧是孤身一人，她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仍然在害怕失去。

她和希瓦说了一声今天要去给白胡子例行检查，然后一个人坐着小船去到莫比迪克号上去。

今天上去的时候有些晚了，她今天找到了新的配比，虽然最后还是没有成功，但是也验证了她所猜测的，在这个世界的药材的药性更单一一些，研究aptx4869不仅需要药材，可能还会需要一些恶魔果实的成分分析来继续开展，等手头的工作告一段落的时候，窗外的太阳已经逐渐要落下，漫天的夕阳映得海面一片波光粼粼。

马尔高把手里端着的汤放在抱膝靠在船沿边的艾斯手边，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艾斯看了眼汤，最近他闹了很多次，但是每一次都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是对方一次又一次任他发泄，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对方眼里只是个笑话，一个调节心情的小玩具。

“你们为什么要喊他老爹？”艾斯想到见到的第一面，白胡子打败了他，但是邀请他成为他的儿子，但是父亲这个词在他心里并不是什么好的形象。

马尔高听到他说话转头看向他，回答：“因为他管我们叫儿子。”

“我们都是被这个世上厌恶的人，仅仅只是一句话，也让我们感到很高兴。”马尔高想到了白胡子邀请他加入时的那一声“儿子”，笑着说：“真的很高兴。”

艾斯从出生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但是他一贯是恨着父亲的，马尔高问他：“现在的你无法取下老爹的首级，你是要选择离开这里重新开始，还是要留在这里？”

马尔高指着瞭望塔上飘扬的海贼旗，“留在这里背负白胡子的标志呢？”

留在这里……

他曾经的目标是成为海贼王，这个梦想是他曾经在风车村和另外两个弟弟一起决定好的梦想。但是海贼王在现在是哥尔·d·罗杰的代名词，也是那个他一直恨着的父亲，他有多爱自己的母亲就有多恨自己的父亲。

“……我想留在这里。”艾斯把头埋在臂弯里，但是马尔高仍听到了他的话。

“……老爹和很多海贼不一样，老爹不想成为海贼王，也对那些财宝没有太大兴趣，他想要的只有家人。”马尔高也靠在船舷边慢慢滑坐下来，“他的故乡在一个因为交不起天上金被毁灭的国家，等到后来老爹当海贼之后有了钱，就把钱都给故乡建设了，自己连瓶好酒都买不起，天天蹭大家买的好酒喝。”

马尔高笑了笑：“但是他是一个好父亲，你会为你的选择而自豪。”

说完之后他也没管艾斯的反应，扭头看了一眼船舱拐角的位置没有说话，双手抱在脑后晃悠离开。

灰原哀没想到上船就正好听到马尔高的开导，她可以保证马尔高一定感受她在，但是没有拆穿，假装没有异常。

他不仅仅是说给现在情绪不稳的艾斯听，也是在给她讲。

她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给白胡子做完了全身检查，检查完之后直接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但是又突然停住了步伐，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白胡子看着在灰原哀走之后进来的马尔高，问他：“小哀今天怎么了？耳朵都红了。”

马尔高哈哈笑了两声没告诉白胡子具体的原因，只说让他接下来看看小哀的反应，肯定很有趣。

灰原哀其实也没想太多，她其实内心已经把白胡子当成父亲一辈的长辈尊敬，但是对于父亲的称谓有些喊不出口，特别是在今天知道白胡子的梦想就是家人之后，一声“老爹”憋在嗓子眼还是有些不习惯，最终还是没有喊出来。

她昨天离开莫比迪克号的时候有给马尔高留一张便签，上面写着最近研究有成果，让他每天注意关注一下白胡子的状况，暂时不去主船。

等灰原哀再次见到艾斯的时候，才发现他在背后纹上了白胡子的标识。

艾斯想着当时是他挑衅白胡子导致吵到了人家睡觉在先，虽然当时道过歉，但是想着人家一个小姑娘大半夜被吵醒也有些过意不去，想在再见到的时候道个歉，只是一连好几天都没见到，问了马尔高才知道小姑娘其实平日不在主船，这就正好来小杰莱斯号，也可以过来认识下其余的伙伴。

小奥兹是白胡子团里少见的巨人，虽然团里确实有很多体型巨大的种族，但是巨人族并不多见，更可况是小奥兹这个在巨人族里面也算庞大的体型，由于体型太大，他平日并不太喜欢到处移动，更喜欢蹲在一个地方放空发呆，艾斯来的时候正好看着他正盯着海面发呆。

“你好，叫我艾斯就好了，你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呀？”

“艾斯……”小奥兹念了一下这个名字，“你是船上新来的同伴，我听马尔高说起过你。”

他晃悠了一下脑袋，说话慢悠悠的，似乎连反应都慢了不止半拍：“在发呆。”

艾斯本来就是个自来熟的性子，这才几天就和大家混熟了，加上小奥兹虽然反应慢了些，但是实际上也是个好说话的温和性格，等艾斯看到灰原哀的时候，早就和小奥兹聊得热火朝天了，他挥手给灰原哀打了个招呼，又转头和小奥兹说了些什么，然后站起身走到灰原哀面前。

“之前打扰你睡觉了确实很抱歉，给你带了些小礼物。”

他拿了些小孩子比较容易喜欢的零食和小发卡，瘫在手心放在灰原哀面前，另一只手挠了挠脑袋，“我家只有个弟弟，不知道小女孩喜欢什么，问了下船上其他的人，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你不用把我当小孩子，而且那点小事不用道歉。”灰原哀看了他一眼，接过了这些“赔罪礼物”，随即还是低声道了声谢：“不过还是很谢谢你的礼物。”

见她接过了这些，艾斯松了口气，感慨道：“很少见到小姑娘在海上，比较担心吓到你，既然没事就好了。”

他也没多说，过来给她送了个道歉的小礼物就表示不打扰她研究，继续去找小奥兹聊天。

灰原哀看了看手里这些小礼物，她的童年里充满了各种科目的学习，偶尔姐姐也会送礼物，但每次都会有精致包装。后来恢复童年模样的时候身边也有一群“同龄”的小朋友，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当成小姑娘，单独送了一把包装得花花绿绿的糖果和小发卡，她把手里这把零零碎碎的东西放在实验室的台子上，拎起那个粉色的蝴蝶结小发卡看了两秒。

“啧，真丑。”

虽然嘴上嫌弃着，但是还是在实验室找了个小盒子，把发卡妥善的放了进去，然后拿了颗橘色的糖拆开放在嘴里，橘子的味道瞬间溢满了口腔，然后她展开了糖纸用纸巾擦了两下，展平也放到了盒子里。

“——糖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