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古代权谋世界的纨绔小侯爷(五)
第五章
而那天出言提出要迎太子归朝的孙御史,显然也不是什么愣头青,而是太子牧境早就安插好的人。
甚至不止孙御史,以这位太子目前展现出来的手腕,他连兵权都能不动声色地拢到手里,多拉拢几个朝臣显然也不是问题。
有人脉,有兵权。
再加上这位太子不知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养出的残暴性子。
当初大臣们有多想要太子回来转移注意,如今就有多悔恨。
这才真真是引狼入室,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那天去一道迎接太子归朝的大臣,回来时无不面色惨白,双腿发软。
他们一闭上眼,还能想起太子唇边漫不经心的笑容,与那在马声厮吠中,瘫在城门口的一团血肉淋漓的血块。
而这惨状的起因,不过是那内侍收了其它皇子贿赂,也因为太子名声不显,在言语上有些轻怠罢了。
贵为一朝太子,自然不该受这些奴才的气。
所以若太子对此不满,下令责罚那内侍也好,拉出去打死也罢,众人也都能接受。
但,但他们万万是想不到。
那内侍言语带刺地恭贺完太子回朝后,太子面上没有丝毫恼意,甚至还颇有兴味地低笑一声。
但就在他们以为太子不会计较此事时,下一刻,太子銮驾便直直碾过那名出言不逊的内侍。
那内侍惊愕的表情尚凝固在脸上,下一便直直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紧接着太子身后的兵马也都跟着踏过那内侍的尸体,来到城门下整顿。
几秒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不消片刻功夫,便扭曲成了一团不辨人形的碎肉块。
这做法,是何其野蛮,何其凶戾!
但造成这一切的太子,姿态却闲适从容宛如只是在观赏什么好看的风景般,高站在车上。
他长相英俊,鼻梁高挺,眼睛狭长锐利,偶尔带着兴味的目光扫向周围一众朝臣时,一种骇人的压迫感便压着他们不敢动弹。
碾杀内侍后,太子牧境随手将方才接过的那道代拟的明黄圣旨扔到那片血团前,接着安排好兵马后,就入了城门。
只留被太子这反过来给的下马威狠狠震慑的一众人。
他们回去以后想起今日牧境的表现,心绪久久不定,内心不由对这位行事凶残的太子起了深深忌惮。
而这一顾忌忌惮,便是失了先手良机。
等这些大臣们再回过神,却突然发现,那位狂妄恣肆的太子殿下,已不知何时就悄无声息地将朝中大权具收拢在了手中。
这收权过程快到简直不可思议,毕竟前几日朝中还是一团乌烟瘴气,几大势力盘根错节,互相制衡在一起。
但太子回宫才多久!
即便他不知从何处有了兵权,但朝堂深水,又岂是容易淌过的。
太子远离京城这么多年,居然能轻而易举夺了权势,让那些平日里朝中的中流砥柱,都纷纷选择战队到他那边。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只能说明,这位殿下,实在筹谋已久,深不可测。
事不可逆,便最好不要与之为敌,何况,依那位太子的脾性,近来铁血手腕处置掉的人可不少。
“所以,能不得罪便不要得罪咱们这位太子殿下。”
储宫路上,薛渊的同僚知道他才回朝,还不清楚如今朝中局势,便热心地替他讲了关于牧境的来龙去脉。
“况且,无论上头是谁要坐,总归都是他们皇家的争斗,薛将军也不必太过忧心,只要你小心些,别被牵连进去,自然无碍。”
“嗯,”薛渊颔首,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未表现过忧心,但出于礼貌,他还是表示了赞同。
“对了,那个薛将军,啊不,薛大哥,”讲完牧境的事,祁盛突然不自在地咳了咳,吞吞吐吐透露出了此番搭话的最终目的。
“不知令弟近来可好。”
“…尚可,劳祁大人记挂了。”
薛渊看着身旁的祁盛穿着朱色朝服,如薄云般地绯红一直从脸上泛进脖颈。
这副反应他在太多的不同人身上瞧过,此时再见,薛渊内心竟也锻炼的无波无澜。
“那便好,那便好。”
祁盛闻言双眼呈满真心实意的喜悦,随即他又想到了那个他惊鸿一瞥的黑发青年,于是隐隐带着期盼解释道:
“薛大哥勿怪,只是我许久未见过令弟了,而往侯府递的拜贴,也没有得到回音,这才有些着急。”
“……是吗。”
薛渊沉默片刻,想起府里定期便会清理一次的拜贴。
这些拜贴大多都是偶然见过顾知年一面,便追着投到侯府里来的,贴内多是些言辞肉麻出格之语,因此这些帖子每每都到不了顾知年面前,便会被拦下来。
薛渊没想到祁盛竟然也是这其中之一。
“祁大人勿急,”薛渊自然不会向祁盛吐露实情,此时他冷硬的脸上只佯装不知,然后向着祁盛道:“说不定是府内下人偷懒,回去我仔细查查。”
“那便多谢大哥了,”祁盛听到自己想听的,心中喜不自胜,他一向自来熟,现在打蛇上棍,又趁机和薛渊拉了好一阵关系。
直到到了储宫殿前,门口内侍代为通传后,祁盛这才止住了话,和薛渊一道入内。
……
储宫中,宽阔的大殿里处处铺满珍贵的厚层裘绒,太子牧境此时正阖目斜靠在软塌上,青炉里袅袅烟雾腾升。
当值的内侍那天也跟着去过城门口,此时他惨白着脸,颤颤地走近大殿,生怕惹怒这位太子般小声通传道:
“殿下,祁大人,薛将军到了。”
牧境闻言蓦地睁开眼睛,他脸部轮廓清晰,五官分明,眸色幽深,只轻描淡写地随意一瞥,都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压力。
这样的牧境,像极了正在休憩的百兽之王,虽然神色懒散,但依旧警觉,爪牙依旧锋利,随时具备着暴起伤人的能力。
“臣祁盛,臣薛渊,拜见太子殿下。”
薛渊只匆匆看了眼这个传闻中暴戾恣睢的太子,随后便和祁盛一起低头行礼。
“免礼。”
不辨喜怒的声音自高处传来。
等薛渊和祁盛再度抬首,就见牧境已经起身,来到了书桌前。
“坐吧,两位大人可有要事,”低沉冷淡的声音再度响起。
“回殿下,”祁盛先站出来说道:“臣来,是与殿下商讨祈福之事……”
自薛渊夺了权势,他便将每日的朝会改为了三日一次,上次大朝会上几名皇子提出要建个圣坛,为陛下祈福做法。
但这奏章才递上去,那名被指使的大臣话还没说完,便在俊美冰冷的太子戏谑的眼神下,渐渐息了声音。
原因无他,那名大臣心慌慌地想到,毕竟上一个被太子殿下这么看的人,现在还有一部分在城门路道上,没处理干净。
虽然在朝上太子不能一言不合便将他打杀,但,但万一呢,谁知道太子受了这么多年冷落,心里变的有多疯狂。
一着不慎,将自己赔了进去可就亏大了。
诸位皇子向太子发出的第一次试探,便以那名大臣畏缩退后而告终,而其它大臣也都识趣的没有再提及此时。
牧境从容仰靠在座椅上,目光百无聊赖,“所以你是来劝孤,修建圣坛,去日夜跪着祈福?”
“自然不是,”牧境的话中虽没有起伏,但祁盛知道,他若回答是,下场定不会好过。
好在,他不是。
祁盛自信一笑,对着牧境拱了拱手,说道:“虽然那日朝上李侍郎说的荒谬,但臣觉得,祈福这个法子还是不错的,殿下监国事务繁忙,可朝中还有其他皇子来替殿下一尽孝心。”
“哦?”牧境听到这里,才稍稍提起些兴趣,“你觉得谁合适呢。”
“自然是五殿下,”祁盛说道。
五殿下,贵妃爱子,自太子回朝后,上蹿下跳地最厉害的一条疯狗,啊,不,一位皇子。
太子闻言挑唇一笑,阴戾之气弥散在眉宇间。
“殿下龙章凤姿,光风霁月,”祁盛对牧境的煞意恍若未觉,只一副狗腿子模样,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于太子的投诚,“若殿下不嫌弃,臣愿替殿下分忧。”
牧境欣然应允。
“那殿下,下臣便告退了,”达到目的,祁盛便带着狡黠笑容行礼退下。
走前,他还刻意对着薛渊使了使眼色,他唇角微张,做到口型:“大哥,拜贴。”
接着,祁盛便利索离开了储宫。
只留才被迫见证完他和牧境君臣相得,密谋事宜的薛渊,独自面对这位传闻中的太子殿下。
祁盛走后,殿内气氛倏的冷落下来。
“殿下,冀北匪祸已平,这是臣写的奏章,”沉闷片刻,薛渊随即将奏折呈上。
这奏章先前军中已经派人快马加鞭送回过朝一次,只是那时朝堂混乱,所有人都忙着争权站队,奏章递上去竟一时无人问询。
战事是胜了,但军中都还等着朝廷发来嘉奖与犒赏,因此久不见动静的军中将领才打算再派个人回朝,当面奏上以求封赏。
薛渊知道此事后,因为心中惦念独自在府中的顾知年,于是便主动揽了这件差事回京。
“薛将军所为何事,孤已知晓。”
回到当前,牧境接过那奏章后却并未翻看,只是平淡看了眼薛渊,然后说道:“孤前几日已经派了刘苌前去,想来这会儿也快到了。”
薛渊闻言一怔,没想到太子已经有所安排。
“臣替军中将士,多谢太子殿下。”
薛渊的道谢很有几分真心实意,毕竟太子在争夺权利的同时,居然也没有落下当朝政事,就这一点来看,已经比其它皇子强出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