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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文豪野犬》一周目

太宰治回来的时候,房屋里还亮着灯。暖橘色的一盏,在外边几乎全熄灯的情况下显得格格不入……明天可是工作日,早睡也是人之常情。

他很是带了点无可奈何的感觉想:果然,盒子小姐还是没听他的话,不肯好好睡觉,唉要他说等人回家这种事完全是坏文明啦,等不等的有什么所谓?又不是小孩,还担心他走丢,真拿她没办法……

如果他能在想这些的时候稍微收敛一下自己唇角的笑容,说不定还能多点真情实意的可信度。遗憾的是太宰治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完全暴露了他和想法截然相反的心情。

插入钥匙,轻微的“咔嚓”声过后,扭开面前的房门,太宰治迈进屋子,步子拖拖踏踏,带进来一地的水,以及阴灰色的湿痕。

他整个人也湿淋淋的,虽然街上有风,但风力小到完全不够把衣服上的水吹干。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到令人安心的地方的缘故,太宰治心神松懈下来,一张嘴就是一个喷嚏。

——“啊切”!

但他本人满不在乎,只是伸手揉了揉酸胀的鼻子,动作的过程里袖口又滴下几滴水,在木制地面上淌成一个印子,片刻后就渗入木头的缝隙里了。家里的卫生不轮到他做,所以他也不把这么件事瞧在眼里,连停顿都没有,就继续了自己的事情。他用一只脚踩住另一只脚的鞋后跟,再轻松往外一蹭,把穿了一天的皮鞋脱了下来,另一只鞋也如法炮制。提着鞋的时候太宰治听见很轻的叹气声,轻得像对方根本没开口做出这件事,一切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先把鞋子规整放好,他抬头,正好对上季燕池的视线,她穿着睡衣,纯色纯棉的那件,白得很有……嗯,很有盒子小姐本人的风格。太宰治还记得这件衣服,之前不记得哪个月的周末(他真的不爱记时间),他带她出门去商城买东西,顺便捎了两件纯色的睡衣回家,一黑一白,男款女款各一——当然,都是他挑的,因为太宰治觉得季燕池是更偏爱那种纯粹的颜色的,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她的衣服都是统一的白衬衫黑长裤。

不过都无所谓,反正她穿什么衣服不好看呢?太宰治想。

季燕池的手里端着陶瓷杯,按照她的风格,是如出一辙的纯色系,呈现出天蓝的色彩,像在上边融化了一片海洋。

从这个角度太宰治看不见里面装了什么,但可以轻易猜到。

是热牛奶吧,而且一定是温度刚刚好的那种。在异能力的世界里能做到任何事都不稀奇,包括简单或复杂的改变温度也是如此,他知道季燕池掌握有类似的能力,不过——

她没用那些方便快捷的能力来干涉日常生活,反而选了看起来更麻烦的另一条路,通过一系列复杂的计算乃至于可以被归为“直觉”的东西,再根据他的习惯之类的其他因素来判断他究竟多久到家,以此来决定用奶锅热牛奶的时间。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吧?简直就像是有魔法一样,一种名为「盒子小姐」的魔法。

她对他的照顾压根挑不出错处来,太宰治也从一开始的嘴硬狡辩、不愿接受,到了现在的习以为常——但这种事怎么可以发生?一定是她对他施了魔法吧!

……这个过程中,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改变呢?

是知道的吧,不过他没什么排斥的心理,所以现在也非常坦然地习惯了。

太宰治接过牛奶杯,“咕嘟咕嘟”地一口把它灌光了,把杯子挪开的时候唇边还沾了一圈奶胡子。他自己意识到了,非常不客气地伸出舌头把那地方仔仔细细刮了一遍,这才满意地舒了口气。

把杯子随手放在门廊的柜子上,太宰治闻到季燕池身上的洗发水香,知道她大约洗过头……瞧,她头发现在也还没干呢。

正好他也湿透了,所以这算什么,情侣之间的活动吗?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太宰治漫无目的地想,甚至思维延续到今天喝的那杯啤酒里有多少个气泡,这说起来好像花了很长时间,但也只是几秒而已。很快地回过神,他无辜地摊手:“喝酒回来的时候路上有车,为了避让他们,所以一不小心摔进河里啦!”

他说得大大方方,好像很为这件事骄傲一样。

“礼让行人是基本礼貌嘛。”很坦然地补充。

这回太宰治听见了很清晰的叹气声了,季燕池看他,一半脸笼在灯光里,被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表情看不太清。他觉得她是该生气了吧,因为她都说了好多次要他好好照顾自己,但他基本上不听,只是出于叛逆期或者好奇那种理由。他想看她生气的样子(只是从来没有实现过)……说起来她最接近生气的时候,也只是和他说了句“我会担心”而已。

这次当然也是如此。

从旁边抽出来条毛巾,季燕池没搭理他放到一边的那个杯子,而是先绕到他身后,把那条毛巾搭到他脑袋上,再轻轻揉搓。她动作很轻柔,力道正好到能够让毛巾和他湿漉漉的头发充分接触,又不至于让他觉得痛。

随着头皮上的水分被织物吸走,头发慢慢变得干爽,太宰治也不再满足于只是站在原地,他摇摆自己的脑袋,企图给季燕池的工作增加额外的困难——要知道擦一块石头不是什么难事,但要擦一块在不断滚动的石头就很麻烦。何况太宰治不是石头,他有自己的意志,动作也不会因为人力而停止,过程中还不能让他觉得疼,想想都让人觉得头大。

季燕池尝试让他不要捣乱,未果。

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很平常地更改了自己的力道,继续帮太宰治擦着快要半干的头发。这中间的平衡她把握很好,完全可以直接宣告太宰治的企图大失败。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结果,但太宰治并没有因此满意,他往前走两步,让自己的头发彻底和毛巾脱离。在原地站定,转身,以带着刻意的声音抗辩:“讨厌啦,盒子小姐明明知道我想说什么的吧?你答应我的话我就乖乖擦头发哦。”

明明他才是接受帮助的那一方,却用相当理直气壮的语气说出来了要别人满足要求才配合的话。

可以说是非常欠揍了。

但季燕池不生气,看她表情像是本来要叹息,结果又硬生生收住,然后,她说:“想让我不叹气吗?”

“是啦是啦!恭喜你答对了,盒子小姐,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给你颁奖哦?”太宰治熟门熟路地抽出另一张毛巾,他也学着季燕池的做法,绕到她身后,动作几乎称得上是莽撞地擦起了她湿得和他身上的衣服有一拼的长发,居然没让她觉得痛,“叹气会变老的,还有不吹头发也是!对身体很不好的不是吗?明明教育我的时候那么认真,但为什么到自己身上就这么忽视呢?”

说迂回也不迂回,但说直白也不直白,总之,这段对话的思维相当跳跃,而前面那些无关紧要、听起来和闲扯没什么差异的内容说不准代表太宰治另有目的……至于这句话本身,比起请求之类的来说,果然还是评价成“要求”更好。

非常典型的太宰治式风格。

太宰治的动作莽撞,但效果却是毋庸置疑地好,季燕池的头发也开始变得干燥起来。她不像太宰治,是天生的自来卷,一旦头发变干之后就会变得蓬松起来,东一簇西一簇地乱翘,要是这种时候睡一觉,第二天起床就会发现自己的头发变得和头天的发型截然不同,效果好得堪称做了一次全面的发型处理——如果这个效果是可控的就更好了。

而季燕池的头发顺且直,乌黑色的,垂到背后的时候甚至会让人疑心那是一匹用料上乘的绸缎,而不是人发。它富有珠贝那样的光泽,就算睡醒起床的时候也基本不会打结,在她完全不去做护理的前提下,完全可以说有体现出个人素质的先天优良性。

擦头发的时候,太宰治小小地偏过头去,打了个小小的喷嚏,他竭力控制自己,让声音呛在喉咙里出不来,以减少被发现的可能性。

——但没用。

“感冒了吗,太宰?”季燕池没有在这种时候添乱,尝试转过头去看他的脸色,她只是就着现有的姿势反手去摸了下他的额头,略微地停顿,“好冰。”

太宰治的额头很冰。或者说,他整张脸都是冰的,带着被水泡过很久的一点点皱,她知道这样的话明天醒来一定会发烧的……鹤见川的水质一直都不是很好,附近会有工厂把废水排入水中,还有一些偷懒的居民懒于收拾,也把一些生活垃圾倾倒入内。政府一开始没有着手治理,但到后来希望解决问题的时候又发现很难搞定这回事,难题显而易见:缺人手。

横滨不愧是全日本治安最令人担忧的地方,公务人员殉职可能性高得惊人,但工资也就那么回事,间接导致每年应聘的人数不断递减——光是维持秩序就已经够脚不沾地地忙活了,更别提还有别的事情,所以每次报警的时候,警视厅那边的反应才慢得要命。

所以没有警力来照顾指不定有没有人看见并顺手报案的十八岁跳河少年是正常的,河里边不干不净,满是脏兮兮的水流,裹挟着泥沙和不知名的臭味也是正常的——

所以,太宰治在泡了水加上伤口感染这样的双重因素下发烧,也是正常的。

头发擦得半干,季燕池也没让太宰治继续动手,她没有在乎那些微小的抗拒,在他身边绕了一圈,借着门廊处昏昏的光仔细打量。湿漉漉的衣服,认真看的话有些发白的嘴唇,还有什么?

太宰治穿着惯例的黑色长裤,不知道有没有要和她凑成所谓情侣服的意思,但至少这个颜色的衣服真的非常、非常能够吸纳和包容别的色彩——比如说,因为被水泡过所以已经有变得很淡的红痕。

眉峰有了微弱的重叠,没伸手去按捏疑似伤口的地方,季燕池直起身,牵上了从刚刚开始就再也没有说过话的太宰治的手。

她带他去客厅消毒,唇紧紧抿着,平成一条有些让人不安的线。

可太宰治不怕,他还有闲心笑,整个人带着种插科打诨的态度,不知道是不是想转移话题:“原来我有受伤啊,当时都没有注意到……这么说根本不痛呢,居然还是被盒子小姐发现了。”

季燕池发出了短促的“嗯”音,姑且是做出了回答。

太宰治不在意,他继续接道:“下周就是你的生日了哦?不想知道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吗!”

“提前知道礼物是什么了的话,就会失去惊喜的感觉吧?”从桌角那边拉出医药箱,因为总有用得上的地方,所以里边的东西很是齐全。季燕池挑挑拣拣,先是拿出酒精和纱布,后面大约是想到酒精的消毒效果虽然好,但涂上去的时候会很痛,所以她又转而拿起了碘伏。

这一系列的事情做完,她的动作才一下顿住,面上的平静色彩被打破,季燕池貌似有些懊恼,她说:“刚刚怎么没想到……该让太宰先洗过澡换了衣服再消毒的。”

太宰治很顺口地接了下去:“因为关心则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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