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测试
不知不觉间，
徐顾入门已经满一个月。
竹林中，气海翻滚，徐顾正在练拳，中气十足，拳脚来往间，带起阵阵声响，威势不凡。
连续几遍拳打过后，徐顾的气势积累到巅峰，一拳递出，快如闪电，迅疾如风，落在眼前的一块大青石上。
咔嚓！
无比惊人的一幕发生。
徐顾拳间，竟迸发出淡淡的冷芒，青石瞬间崩碎，裂开无数到狰狞裂痕。
“锻体六段。”
徐顾收起攻势，看着眼前的青石，眉头微蹙。
一个月的时间，锻体六段，这个速度简直惊为天人！
可徐顾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至今未能养气！
“天资卓越之辈，锻体三段就能养气。就是寻常弟子，锻体五六段，也能养气。为何我已经锻体六段，却依旧未能养气。”徐顾有些不解。
锻体境之后，便是养气境。
若能养气，就能蕴养灵力淬体，在极短时间内完成锻体，修成锻体九段。
这个淬体的过程，短则不到半日，长则一周，能省下小半年到一年的苦功！
这也是徐顾着急的原因。
如果能够养气，他现在早就锻体九段圆满，成为正儿八经的养气境大修士！
不说在杂役院，即便是外门，也能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
正午。
徐顾看了眼天色，今天是第一次发放修练资源的日子。
根据修行境界发放。
锻体一段，一枚灵石碎片，一枚气血丸，十两秘银。
锻体二段，两枚灵石碎片，两枚气血丸，二十两秘银。
锻体三段，三枚灵石碎片，三枚气血丸，三十两秘银。
需要前往正院，找岳堂主领取，每周一次，也都是根据境界发放不同档次的资源。
还未临近。
徐顾就听见一阵嘈杂声。
正院中，已经站满了人。
“岳堂主越来越过分了，咱们第一个月的资源，就这样被他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能领到第二个月的资源，就已经不错了，别的院，都是从第三月开始发放资源。”
“反正咱们又不缺这点资源，无需在意。”
“我缺！如果不是第一月的资源没发，限制了我的修炼速度，我现在只怕已经锻体三段，并且养气成功了！”
徐顾静静听着，神色平静，敢这么说话的，必然都是家族子弟，且在族中有一定地位，并不惧怕杂役院的岳堂主。
他注意到，出身鱼民的杂役弟子中，也有人顺利锻体成功。
人数不多，不算自己，只有四人。
毕竟，身为鱼民偷渡而来，无依无靠，没有修炼资源支撑。
能做到这种程度，这四人的天资，已经算是不错了。
三男一女。
其中两个少年，眉宇中有着一股贵气，在凡间界的地位只怕不俗。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让他们缓过劲来，从被屠杀的阴影中走出。
此刻正在和其他几个杂役弟子交谈。
话语中满是讨好之意。
至于那个女孩，缩在一个角落里，脸上有一道巨大的疤痕。
她紧张警惕的看着四周的一切。
似乎依旧未曾从血劫的阴影中走出。
草木皆兵。
至于，最后一个少年，独自站立中央，很是自信。
看向众人，包括徐顾，目光中都夹杂着浓浓的不以为然。
这副神情，让众人以为他已经养气成功。
岳堂主日理万机。
此次现身，只讲了几句客套话，就飘然离去，留下一些护法弟子，负责发放资源。
徐顾来之前，就已经打听过，境界测试的方法，非常原始。
每人一块测试石，捏碎即可。
如果能捏碎代表锻体三段的测试石，就算是锻体三段。
只能捏碎二段测试石，便是二段。
其他家族子弟先测。
之后才是徐顾等五人。
随着靠近，吵杂之声，惊呼之声，嘲讽之声，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
徐顾眼前浮现出几行小字。
‘凶：
‘出于谨慎，你选择低调，不愿暴露自己锻体六段的实力，只捏碎了锻体一段测试石。
‘因此，你被岳堂主认定为有一定天赋，但天赋又不强。三日后，你被岳堂主击杀，成为他修练邪功的养分。’
徐顾挑眉。
这个宗门，真就是全员恶人吗？
连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岳堂主，都修练的有邪功，以他人为耗材。
徐顾心念一动。
眼前的小字变换。
‘凶：
‘出于谨慎，你选择低调，不愿暴露自己的实力，只捏碎了锻体二段测试石。
‘你的天资强横，成功引起王家族人王落石长老的注意。
‘为了保证自己王家子弟顺利晋级外门，并在外门大比中取得优异成绩。你将被打压，无端被克扣修练资源。’
徐顾嘴角抽搐。
锻体二段，一周就那么点资源，还克扣？
再克扣就没有了！
想到这里，眼前的小字再度变换。
‘凶：
‘出于谨慎，你选择低调，不愿暴露自己锻体六段的实力，只捏碎了锻体三段测试石。
‘一月时间锻体三段。你表现出的天资非常强横，成功引起众多家族的忌惮。
‘为了保证自己家族子弟顺利晋级外门，并在外门大比中取得优异成绩。你因在七日内，未能养气，从而遭遇诸多暗害，最终死在陈田涯长老手中。’
徐顾神色阴翳。
这是根本不给自己活路。
无论如何选择，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尤其是第一和第三种情况，直接就要丢掉性命。
甚至没有解决的办法，后面都没有‘吉’字。
“姓名？境界？”
终于到自己。
徐顾叹息一声，道：“徐顾，锻体二段。”
相比较下来，他只能选择隐藏实力，上报自己是锻体二段。
只是克扣一些资源，能够忍受。
“捏碎它。”护法面无表情的登记，并递给徐顾一枚黝黑的石块。
徐顾照做，稍稍用力，二段测试石直接崩碎，仿佛捏碎一层鸡蛋壳一般轻松。
可他的表情，却显得非常吃力。
一时间，青筋暴起，满面赤红。
众杂役弟子看在眼里，虽然惊讶徐顾的天资，但却并非太过忌惮。
虽已是锻体二段，但只捏碎一块测试石，就如此吃力。
此人不足为惧！
“这是你本周的资源，收好。”护法看都没看徐顾一眼，道：“下一个。”
徐顾收起自己本周的资源，并未直接离开。
他注意到其他四位偷渡者的情况。
两位眉宇有贵气的少年，锻体一段。
死局已定。
脸上有疤痕的少女，锻体二段。
倒是可以再活一段时间。
而那自信少年。
“锻体三段！这怎么可能！”
惊呼声响起。
众人很是吃惊。
就连护法们，也不能淡定。
全都震惊的看着那位自信少年。
不可置信！
一个月锻体三段，且还是鱼民，没有任何资源！
这样的修练速度，即便在外门中，也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如果，他能够在接下来的一周内，顺利养气，成为养气境修士。
便要一飞冲天，有望冲击成为内门弟子！
“张浩，锻体三段，属实。”护法眼神闪烁，泛起一道冷芒，淡漠道。
其他护法眼眸中同样闪过冷光。
不用想也知道，
这少年同样死局已定。
徐顾见状叹息一声，悄然退到众人身后，回归自己所在的竹林中，继续潜心修炼。
这位名叫张浩的自信少年，尚不知晓自己必死的命运。
此刻，感受着众人的震撼和惊讶，他脸上只有笑容，格外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