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化作春泥更护花
西安这座城市，吹过的风都是岁月，踩过的地都是历史。徐珃带着清嘉去了华清池，去了大雁塔，去过明城墙，钟鼓楼，最后又去了兵马俑，壶口瀑布。
最难的的是清嘉真的亲眼看到了唐太宗亲手所植的银杏树。照片只能拍出风景的美感，却没法带来十分的震撼。
那样粗壮的枝干，丰盈的树叶，像正值壮年的年轻人，哪里是已经活了一千多年的树木。
银杏树美好的寓意吸引着来来往往的人，一波又一波。清嘉被徐珃一路牵着手缓缓饶着银杏树走了一圈，有叶子吹落在他们肩头，画面美不胜收。
清嘉拾起一片放进了口袋里，这时候的银杏叶还是葱翠的绿色。
她忽然抬头：“春天的叶子，秋天的叶子，哥哥你更喜欢哪个？”
“秋天。”
“为什么呢？”
徐珃回过头，看着她浅笑道：“因为它们化作春泥更护花。”
此时的清嘉看不懂哥哥眼里的风光，更没听懂他口中的话，直到许久以后才明白，叶子是他，花朵是她。
这几天下来也十分充实丰富，不过是路途劳累。但这些疲倦每每遇上午夜的美食街，总能烟消云散。
清嘉一点点扳着手里的馍，从开始的兴致勃勃，到后面逐渐被磨没了耐心，索性大块大块的扳完。看着碗里大小参差不齐的馍块，好像还可以嘛。
然而抬头却见徐珃拿着馍，细长的手指一点点处理着，十足的细致，碗里的更是均匀的小颗粒。这样一对比起来就显得清嘉的没眼看，沉默一会，她又默默的把碗拉回去。
眼前一只手伸过来，徐珃将自己的推给清嘉，跟她对换:“我的给你。”
清嘉感到很不好意思，也只能看着徐珃拿着自己那碗不像样子的馍块进了店里舀汤，再起身紧步跟上。
老板接过徐珃碗里的笑道:“小伙子外地的吧，你女朋友扳的倒是挺好。”
“不不是，这才是他弄的……”清嘉指指自己手上的解释着，却忘了解释自己不是他女朋友这件事。
徐珃颇为愉悦，带着她回去坐着，夏天的夜晚还是有些燥热，让他不禁卷起袖子，拉开领口。
热腾腾的羊肉泡馍端上来时，他却没什么想吃的yu望。但还是吃了一半才放下勺子，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汗浸透。
清嘉当然也觉得热，却丝毫不影响她的胃口，吸满汤汁的馍一口下去满满的让人满足。
仲夏的月亮高悬在他们头上，店里三三两两聚满了人，都会往他们这边看一下，徐珃微眯着眼看着清嘉吃的满头大汗，伸手过去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我去买点冰饮，要喝什么？”
“唔，想喝冰镇西瓜汁。”
“等着。”
没一会，徐珃便提着一杯红彤彤的西瓜汁放到清嘉面前，另外还有两罐冰啤酒。
呲拉一声，易拉罐开口的声音传来，听得人莫名舒畅，夏天似乎就应该配啤酒，冰凉刺激。
徐珃几口下去就没了一罐，接着拉开第二罐，清嘉忍不住道：“哥，你不会醉吗？”
“啤酒而已，你哥我再喝个几罐都没感觉。”
“哦……”清嘉还没碰过酒，不知道喝起来是什么味道，什么感觉，酒倒进玻璃杯里冒着绵密的气泡，看着诱人的很。
她忍不住拿了个小杯子推到徐珃面前：“哥，我可以尝尝味道吗。”
徐珃看着她眼巴巴的样，轻笑一声给她倒了点。
看着杯子里晶莹透亮的酒，清嘉迫不及待一口闷下去，转眼间眉头紧锁，一副苦样，几乎忍不住想倒吐出来，终是又憋了会才勉强咽下去。
“哥，这酒怎么这么难喝呀……”她一脸苦相。
徐珃给她递了纸巾好笑道：“我又没说好喝。”
清嘉皱着眉头，决定以后都不喝酒了。
“吃完了？”
“嗯。”
“那走吧，这里太热。”
两个人沿着一条湖边的小路散步回酒店，这是他们在这的最后一个晚上，这样快乐自由的日子真是让清嘉舍不得。
回去后，哥也要准备去大学了，家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最开始的时候巴不得每天碰不到徐珃，现在反而有点舍不得。
回到家的第二天，床头就有电话打进来，原以为会是林耀阳，看到名字的那刻还是有点失落。
“清嘉你在家吗？”
“嗯，刚回。”
“我可以去你家找你玩吗？在家好无聊。”欣蕊小心翼翼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清嘉有点不习惯，更何况她应该不是单纯来找她的吧。
“可以，什么时候过来？”
“我现在就可以来。”欣蕊兴奋的语调高昂，似乎迫不及待想飞过来。
徐珃正坐在客厅里玩手机，穿着一身休闲的家居服，让他看起来温和易近很多。
欣蕊的家离这不远，最多四分钟就能走到，清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下了楼，正好响起了敲门声。
徐珃从沙发里抬起头来，有种刚睡醒的惺忪样。
清嘉走去开了门，眼底顿时一亮，欣蕊穿了件冰蓝色的连衣裙，完美的呈现出她的细腰长腿，更衬托出她皮肤的白皙。果然美女一打扮起来，就是能让人挪不开眼。
“你这身真漂亮，和你很搭。”
“是吗，谢谢。”她腼腆的走进来，目光对上徐珃时露出羞涩的笑容。“学长好，我来找清嘉玩。”看着徐珃目光里的打量，欣蕊觉得自己这次穿对了衣服。
徐珃淡淡的嗯了一声，又躺了下去。那件裙子，就是之前他想买给清嘉的那件，原来是被她买走了。
“欣蕊，你要喝点什么吗？这里有牛奶，或者给你现榨果汁？”
“我都可以。”
“好吧，那你坐这等等我。”清嘉拿了些水果准备洗了榨果汁，欣蕊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微咬着唇看着徐珃。
她有些奇怪，他面对自己时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呀，毕竟她在情书里说的这么明白了，她要追他，就算他上了大学，她以后也要跟他考上同一所。
可是徐珃见到她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客气疏离，默不作声。
如果他看过了还这样对她，实在让她坐在这都觉得难堪了。
“欣蕊，给。”她回过神来，接过清嘉递过来的果汁。
“谢谢，学长不喝吗？我这杯先给他吧。”
“没事，你自己喝，我哥喜欢喝冰啤酒。”
啊，冰啤酒？有人把酒当日常饮料喝？
徐珃也眉心跳动了一下，这丫头，嫌麻烦就直说，说什么他爱喝冰啤酒。于是坐起来微微后仰着望向清嘉道：“可我今天就想喝鲜榨的果汁。”
清嘉意外的啊了声，只好回应：“那哥要喝西瓜汁还是草莓汁？”
“橙汁。”
“……”她就没洗橙子。
欣蕊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兄妹互动，不知道为什么，凭着她善于察言观色的本领，她总感觉徐珃看清嘉的眼神不太一样。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呢？她又打量了一会，几个词就蓦然冒出来，缠绵悱恻，缱绻不舍……
不，怎么会是这样的眼神呢，自己实在是被他没给回应这件事弄的敏感了。清嘉这么普通，而且是他的妹妹，他肯定也是因为是他妹妹的缘故才对她不一样。
欣蕊内心一番波动之后又平息下来，她想起徐珃第一次见清嘉时，他的模样就是不耐烦，他骨子里也是喜欢漂亮女生的，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妹妹而已。
清嘉将满满一杯橙汁端到徐珃面前，徐珃立马喝了一大口，满意的点点头：“今天的橙子不错，比以前好喝的多。”
“是吗？”
“嗯，你尝尝。”说着徐珃就很自然的递到清嘉唇边，让她就着喝了一口。
欣蕊看着这一幕觉得不可思议，徐珃竟然不嫌弃，还主动给她喝。他们的关系已经亲密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欣蕊，我们要回房间玩还是在这？”清嘉也意识到在这或许会让欣蕊尴尬，毕竟徐珃不是个热情好客的主。
“哦，回房间吧。”她暗暗看下徐珃，轮廓分明的下颚线流畅好看，她该怎么做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欣蕊微微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路过徐珃敞开的房间不经意间暼了一眼。
进去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床头墙上的一张照片上，那是清嘉跟徐珃的合影，女孩笑的很灿烂，脸颊热的通红，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的徐珃没什么太大表情，但细看还是能发现他微扬的嘴角，眼睛里也露出淡淡的愉悦。
“这是壶口瀑布？你们什么时候去西安的？”
“嗯，就是这段时间，昨天刚好回来。”清嘉收拾了会床铺让她坐下，满含笑意的将照片取下细细端详。
“这还是我跟哥第一次一起照相，本来没想到的，刚好路过一个背着相机的叔叔，他看到哥哥就说想给他照一张，哥哥答应了，顺便又让他帮我们合照了一张。”
“是吗，真好……你们两个人去的？”她声音涩然，放在裙下的手指收紧，渐渐捏出了汗。
“嗯。”
“清嘉，你知道我喜欢你哥哥的。”
突如其来的话题变动，让清嘉不禁微颤了下，一丝道不明的情愫慢慢荡漾开来。她是觉得我在跟她炫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