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诡异的命案

卫少一将怀里的奀雪丢给了身边的下属，淡淡地吩咐到：“你们把人给我看好了，这大小姐可是喜欢跑路的。”

吩咐完了，卫少一这才转向羽无双，上下打量一番，“一个夷族人，就这么口出狂言？”

奀雪不想再多牵连人，于是说道：“他是我买来的奴隶，不懂规矩，不关他的事让他走吧。”

洛嗔跺脚：“你倒是知道不牵连旁人，却不想想自己家的人，让你跑你倒是跑啊……”

卫少一笑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还请洛府的大小姐前去我们长安府衙走一遭。”

洛嗔觉得大势已去，这时突然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喊道：“站住！”

众人一看，是李夫人被吴氏扶着颤巍巍而来，后面还跟着洛蔷贼眉鼠眼、目光闪烁的，显然李夫人是他亲自去叫了来的。

“娘，您的身子不易出来……”奀雪一看就急了，李夫人上次在鬼门关走一趟之后是更加的虚弱了，偏偏这个二哥根本不管娘的死活，将府衙登门的事给说了出来。

洛嗔一道凌厉的目光看向吴氏，吓得吴氏立即拘谨了起来，嗫嗫嚅嚅地说道：“嗔……嗔郎……不是我……娘非要下地，我拦到了不敢再拦，这才……”

跟在李夫人身后的洛蔷此时却把脖子一梗，理直气壮地说道：“这事闹得这么大，你们觉得瞒着娘能成么？还是要娘来坐镇才行，不然咱们府是怎么被灭门的都不知道了。”

“都别吵了。”李夫人虽然说话的声音气若游丝，却让人感到威严，“卫校尉，你要抓走我女儿？”

虽说这些年李夫人过得低调，从不肯拿出当年做郡主的款儿来，可毕竟曾是皇族，卫少一也不敢太放肆，于是拱手行礼，说道：“回禀郡主——”

“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个称呼。”李夫人挥了挥手。

卫少一虽然年纪尚轻，但身在官场也还是知道些各个名门望族的关系和忌讳，耳闻过李夫人的行事，于是改口说道：“是在下疏忽了，李夫人，在下并不是来府上抓人，而是请府上的大小姐会府衙解释一些事情。”

李夫人费力地坐下，说道：“这些官话就不用再说了吧，想问什么，就在洛府问，否则就拿文牒来抓人。”

卫少一稍一犹豫，说道：“好，我想请问洛大小姐，六月初二夜你身在何处？”

奀雪看向李夫人，李夫人冲她微微点头，奀雪知道李夫人这是信她，于是答道：“贺兰衍在皇城的将军府。”

这句话一出，奀雪隐约听到那些官差声音细小地议论了开来，确实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多少人都想知道其中的内幕，和真相离得如此近，让周围的人都有些兴奋。

奀雪瞥见羽无双依旧吊儿郎当的抱着双臂靠着一棵树，满脸都是鄙夷地看着她，仿佛再说，果然是不守妇道啊。

只听卫少一问道：“为何在贺兰衍的府邸？”

奀雪堆笑：“关你p事？”

卫少一倒也无话可说，于是继续问道：“之后何时离开。”

奀雪：“天黑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卫少一：“然后去了哪里？”

奀雪再次看向李夫人，见李夫人仍然是一脸信任的表情，于是奀雪继续答道：“天黑迷路，进了土神庙。”

这次周围的人都不是小声议论，而是一片的嗡嗡声，连羽无双都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严峻了起来。

卫少一从怀中掏了掏，拿出一只锦盒，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支做工精致用料罕见的珠钗，纵使是白天，这珠钗上的主珠竟然若隐若现地闪烁着光泽，都说夜明珠，夜里才能见明珠的风采，可这珍珠居然可以与日争辉，可见其价值必定是不菲。

就连出身于王公贵戚之家的李夫人，此时也有些动容，刚才卫少一说这种珠钗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也没有说错，这珠钗就是皇宫都是稀罕之物。

卫少一问道：“洛大小姐，你好好看看，这支珠钗可是你的？”

众人纷纷看向了奀雪，想知道她能说什么，洛嗔忍不住提醒说道：“奀雪，你说话可要当心。”

奀雪第三次看向了李夫人，这时李夫人终于开口，说道：“奀雪，娘只问你一句话，你可曾记得娘跟你交待的三件事？”

奀雪连忙点头。

李夫人又说道：“你现在想回答的，可是符合我交待的事？”

奀雪明白李夫人的意思，李夫人之前交待了她三件事情，头一件就是好歹都要保住如意坊也就是保住洛府，李夫人这明显是在问奀雪，她现在所做所说的，是不是在保如意坊，在保洛府。

“娘，您放心。”奀雪说道。

李夫人欣慰一笑：“好，娘信你，你想怎么答就怎么答，不必管我。”

洛蔷记得摔手：“娘，您就是太信这个丫头了，才纵容了她惹出那么多的事，而且越闹越不像样，以前只是毁她自己而已，现如今——”

“住嘴！”李夫人目光凌厉，洛蔷这才噤了声。

洛家的人焦急万分，长安府衙的差人都等着看热闹，卫少一依然举着那只珠钗，等待着奀雪的回答。

“你若不想说，我能带你出这里，去找你的夫君贺兰衍。”羽无双仿佛也下了决心，悄声对奀雪说道。

“他不是我夫君。”奀雪勾唇一笑，回头利落地对卫少一说道：“不错，这珠钗是我的。”

卫少一步步紧逼，“那晚土神庙中，发生了什么事？”

奀雪：“你先说说，土神庙中到底发了什么命案？”

卫少一冷笑：“洛大小姐，这样拖延时间，也于事无补啊。”

奀雪也不示弱地笑回去：“卫校尉你不说什么命案，我如何回答你的问题。”

卫少一索性点头，说道：“好。”

这土神庙在皇城外二三里，起先发现这个庙的时候，因年代久远且失修，众人并不知道里面供奉的时何方的神圣，里面的神像已然面目不清，彩塑尽毁只剩土坯，由于这神像看着不似其它庙宇中那般的高大威严，有人说这应该是个土神，于是才称为土神庙。

也许是真的有些灵气，之后这里的香火日渐旺盛了起来，于是开始有人对这些无人管理的香油钱打起了小算盘，有一拨和尚和一拨道士都开始争这座土神庙。

和尚说既然叫做庙那就是我们的，你们叫道观才对，道士反唇相讥说少废话你们的派别里面有土神吗？

这一争就是十数年，把这土神庙给纷纷扰扰的从香火旺盛到无人问津，这才各自散了，只有一个老道长带着一个小道士还守在这里，虔诚打扫上香，平日里就是四处化缘，除了日常吃喝，剩下的余钱都用来修葺土神庙，渐渐地土神庙虽然仍是香火寥寥，但也像模像样了一些。

又过了数年，老道长去世，就只剩了那小道士一个人，倒也安分守己继续看守土神庙，最近几个月，小道士不见了，土神庙香客并不多，也没有什么人在意，为数不多的香客只是觉得小道士外出化缘去罢了，指不定哪天就回来了。

可是最近，住在附近的村民开始遇到了一些怪事，时常听到土神庙方向有人敲木鱼念经，道士敲木鱼？这让村民们有些奇怪，白天去土神庙里看也没有太反常的地方，渐渐地也就没人理会。

又过了些日子，也就是六月初二的晚上，一个胆大的村民唤作王铁牛的，终于忍不住好奇大晚上的去了土神庙，说好奇只是一部分原因而已，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个王铁牛是村中出了名的懒汉，好吃懒做穷的叮当响。

最近土神庙中的古怪事情王铁牛也去围观了，别人也许是去看古怪，王铁牛眼里可盯上了那些为数不多的香油钱，于是一个人深夜去了土神庙。

然而，王铁牛回家之后就疯了，浑身高热了三天三夜不退，口里一直念叨着土神庙里有很多死人，而且还有鬼怪抓他。

王家的人都以为王铁牛这是去偷香油钱遭到了鬼神的惩罚，等他好歹是把烧退了，却还是疯疯癫癫的，有一天王铁牛直挺挺地坐起，突然开口说了那晚在土神庙看到的情景——

王铁牛摸进土神庙之后，看到主殿内大门紧闭，透着窗户纸竟然看到燃着灯火，心想难道是几个月不见人影的小道士又回来了？

眼看着就要到手的香油钱没指望了，王铁牛一咬牙起了杀心，四下找了一块趁手又坚硬的石头，打算把那小道士给打死，反正小道士失踪那么久都没人寻找，死了只要掩埋得隐蔽些，肯定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王铁牛握着石头就打开了土神庙主殿的门，一下子就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到处都是尸体，梁上吊着的，地上摊着的，就连供桌上、神像上都是死尸，一片片的血流成河，吓得王铁牛是扭头就跑，后面还有一个脚步声一直在他的身后追，吓得王铁牛一口气连停都不敢停片刻地就跑回了家，始终都没有勇气回头看一下是个什么东西在追他。

就清醒了这么一会儿，王铁牛说完那晚之事之后就又变得呆呆傻傻，什么话都不说了，事情一传开，村民们开始不信，然而从那天之后，那敲木鱼念经的声音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