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少女心

在白轲的请求下，爱莎又打了几次慢拳。白轲每次都能观察到这个小小的力瘤，他知道自己找到了关键。他在爱莎出拳时观察抚摸着这个力瘤，感受它逐渐膨胀变大，感受到它的紧绷硬实。这个力瘤就如同一小块硬质橡胶一般，起着缓冲作用，在爱莎发劲出拳时保护她的拳面。同时力瘤膨胀鼓起的过程中又达成了二次发力，使得爱莎出拳攻击的威力更加强大。如此爱莎才能够轻易做到一拳击破沙袋，在她全力施为下，甚至可以做到一拳打断石柱。

白轲把自己的观察到的情况告诉了爱莎。爱莎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说道：“你终于阴白了。对，就是这个。”

爱莎告诉白轲，流畅的动作能够让自己全身的力量不断集中，而这个力瘤其实就是力量集中过程中的一个表现。相当于把本来流转的劲力束缚住，在极小的范围内驻留，力量凝而不散，使得周围的肌肉、组织、皮肤鼓突起来，形成了这个力瘤。这个力瘤包含着大量劲力，所以坚韧非常，可以在攻击时附着在攻击部位，一方面提高威力，一方面削减反作用力，保护自身；在防守时，在受击部位提前形成力瘤可以抵消部分伤害。可以说力瘤的生成与控制是散打格斗技的精髓所在。

可惜生成操纵力瘤需要极高的技巧手段才能达成。爱莎目前也只能在攻击时于自己的拳面上达成这一效果。整个武馆之中，能做到拳面鼓起力瘤发出暗劲的弟子也只有爱莎一人而已。席琳柏莎她们也只能做到整劲，无法生成力瘤。

实际上这是一个门槛，能成功做到的就算跨入中级格斗家行列，可以顺利出师了。

当然现在爱莎尚没有完全修成，她只能在自己的拳头上达成效果。按照撒勒师傅的说法，等她什么时候全身都能做到随意鼓起力瘤，那么就算是进入高级格斗家——拳法大师的境界了。爱莎对那一天很期待。

白轲也很期待，他终于阴白此世格斗家强大的秘密。格斗殿堂的大门已经向他敞开了，虽然门槛很高，他能不能跨过去，尚是未知数。但白轲相信自己有那个主角命，一定会登堂入室，成为强大的格斗家。

白轲又搬来一根石柱，这次他没有让爱莎来打，而是自己试探着击打。当然，他阴白自己没那个实力打断石柱，只是在试探性地模仿爱莎而已。他绕着石柱转了一圈，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转头问爱莎：“爱莎，我发现你两次击打石柱前，都会绕着石柱转圈子，还会用手敲击石柱，这是为什么？”

“这个啊，其实我是在寻找石柱的脆弱部位，方便击打。”

“脆弱部位？怎么说？”

“石柱的材质并不是完全均匀的，有些地方软，有些地方硬，有些地方出现分层。我观察石柱，找出可能存在的薄弱处，再敲击震荡石柱，然后将手贴到石柱上，感应石柱的反震，以此来确定石柱的脆弱点。最后我才会出拳打击脆弱点，将石柱打断。”

“洞察弱点——弱点感知！？”白轲心中一惊。玩过游戏中散打职业的玩家都知道，散打有一项被动神技，叫做弱点感知，可以提升游戏角色的命中率和暴击率。当然这是游戏中的说法，现实中的表现显然不是一回事。比如说爱莎就是用敲击石柱，通过感应石柱的反震，确定它的结构弱点，再出拳将之打断。当然即使是石柱的弱点，那也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损伤的。你如果是拿个大锤来敲打石柱弱点还好说，但用血肉之躯的拳头来打还是要用到特别的技巧——整劲乃至暗劲。

白轲思考一番，对爱莎说道：“爱莎，这是弱点感知吗？”

“弱点感知？这个词倒是有点意思，差不多就是你所说的那样。我是先找出石柱的弱点，然后再攻击弱点，瓦解它的结构。”

回答完白轲的疑问之后，爱莎似乎是累了，她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对白轲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有些困了，要回去休息了。”

“好的，你先回去吧，我再练练看。”白轲还在绕着石柱打转，心不在焉地回答爱莎。

爱莎撇撇嘴，转身离开了。

白轲这个迟钝的家伙不知道爱莎为了帮助他付出了多少。不同于阴劲，想要发出暗劲，是要大耗心力——更准确地说是精神意志，而且一般暗劲发力都是一发即收，因为发劲时会用出超出人体极限的力道，这很伤身体。爱莎为了向白轲详细演示，不但多次发劲，还利用自己高超的控制技巧做到缓慢发劲乃至长时间驻留力瘤，方便白轲观察。这不但对她的身体精神大有损耗，实际上除了没有直接说出口，她已经把师门机密透露得一干二净。可惜白轲这个傻子，丝毫没有察觉到爱莎的一片少女心啊！

白轲又比划了一阵（毕竟手伤还没好），就返回到寝室，准备休息。睡前，他总结了一下今天的发现。他发现阿拉德的刚拳（散打）格斗术与国术小说中的描述十分相似。国术小说中境界划分为阴劲、暗劲、化劲、丹劲、罡劲乃至神境。他把阿拉德的武道境界与之一一对应，整劲发劲可以称为阴劲，力瘤发劲称为暗劲，爱莎所谓全身发劲称为化劲。不管后面的境界怎么样，起码就目前的来看可以无缝衔接，毫无违和感。至于丹劲乃至之后的境界描述，小说中也不尽不实，而且各种小说里的说法也多有冲突，不能照搬。对此白轲有自己的理解，只不过这些对他来说为时尚早，他还是先练到化劲再说吧。

白轲想了半天，他坐起身拿出纸笔，把自己的想法整理记录下来，作为自己进阶的道路选择。

他思考一番，决定不把自己知道的异界信息交代给撒勒，而只是告诉她自己从爱莎身上观察到的内容。自己来自异界，这是白轲最大的秘密。他掌握的很多知识是此世没有的，他认为这些知识可能就是自己将来崛起的仪仗所在，所以不能透露给任何人。虽然自己是撒勒的弟子，但正如撒勒并不看重他一般，他其实对撒勒也只有尊重，尊重她的实力，而没有多少敬爱。此时遇到有关自己未来的重大抉择，他当然要充分保密。

次日，白轲来到撒勒面前，将自己的发现全都告知了撒勒。

“哎…”撒勒叹了口气，又狠狠瞪了几眼爱莎，然后才对白轲说道：“很不错，你观察得很仔细。基本上武馆的秘法——劲力流转，对你已经不是秘密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求师傅赐教。”

“很好。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每天训练完毕之后，和爱莎一起来我这里，我教导你如何正确地做到发劲效果。”

“谢师傅赐教。”

“嗯，去吧！”

白轲鞠了一躬，转身离开。爱莎想要起身跟在白轲身后偷跑，撒勒却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将她拉了回来。

“哎呀，师傅，这真的是他自己看出来的。我，我真的没有说。”

“哼哼，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还嘴硬，为那臭小子做了这么多。真是女大不中留，现在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说完撒勒就把爱莎的耳朵左扭一圈右扭一圈，反复扭来扭去。。

爱莎不禁发出凄厉的惨嚎：“啊！啊！啊！好痛，好痛啊！师傅放手，请您放手，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白轲在门外闻言叹息：“唉！爱莎，让你受苦了！今天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他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嗯，钱还不少。不知道要买多少点心才能够安抚爱莎受伤的心灵呢？这可得好好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