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赶集

又是充满期待的一天过去了，忙活一天，早早就进了被窝，第二天大早，天都还不亮，赵氏就起来用糙米煮了粥。粥熟了把赵灵霜叫醒。赵灵霜困得不行，一点也不想起，但是想想要去赶集，兴奋感渐渐打败困意。揉揉脸，清醒了一下就去刷牙洗脸，初秋的水真凉，一下就精神了。喝了粥。把那装满钱袋子的二两塞到空间里，然后和赵氏出门了。

赵氏背了一个背篓，给了赵灵霜一个竹篓挎着，母女俩走在去村口的羊肠小道上，村口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噶着伙去赶集的，有的是家里种了青菜，或者养的小鸡下的土鸡蛋拿到镇上卖了去的。一来二去还挺热闹。

赵秀莉是赵灵霜奶奶隔壁家赵良红的小闺女，特别喜欢和赵灵霜的前身，赵小霜一起玩耍。赵秀莉眼尖看到赵氏母女俩，忙打招呼，挤到近前关切的问道小霜额角怎么弄得，赵灵霜打着哈哈说是磕的，赵秀莉说这么长一道疤，可疼了吧。还是得精心，不能这么大意。赵氏也含笑应着。

还有个和赵灵霜的奶奶是闺中密友的，老太太姓林，隔壁村子嫁过来的，年轻的时候嘴巴欠，和老头吵架没少挨揍，后来被揍老实了，不敢和老头骂架了。前两年老头没了，儿女也让她作的家也不沾，就连过年也不回。这林老太太也就越来越不像话了，逮着谁看不顺眼就狗嘴里不吐象牙了，净吐芬芳。赵灵霜他奶奶精尖算计，这位奶奶见不得别人过得好，得理不饶人的那种，这两个老太太，一个抠一个损，不愧为好友。

她们离得不远，这位奶奶冷不丁的开了口：“哎呦，这不是正民家的吗？怎么的，带着女儿活不下去了？准备去集上要饭去了？背着这么大背篓，可是要不满的哦，有钱人家可看不上贪得无厌的。没准一个铜板子人家买馒头喂狗也不能便宜你们这俩贱命托生的。”这老太太开口准没有好话，赵秀莉想接话驳回去，赵灵霜和赵氏一同扯了扯赵秀莉衣袖，赵秀莉气的哼了一声，便拉着赵氏和赵灵霜走的远些不搭理林老太太。

“秀莉，我知道你是看那林老太太说的太难听了，可是狗咬我，我不能咬狗一口吧，又不是不知道林老太太秉性，再让这老太太讹上，可不是惹了一身臊气的吗。”赵氏说道。

赵秀莉跟赵灵霜和赵氏一同走着，说道：“哎，那林老太太就是那个样子，看谁都不顺眼，见不得别人好。”赵灵霜和赵秀莉聊了起来，“我们娘俩看着也没什么好说道的，咋就看着不顺眼了呢？”赵秀莉一拍赵灵霜肩膀：“嗨，这你就不懂了，咱们村里谁不知道林老太太和你奶奶是好朋友，你奶奶这么不喜你，林老太太还能看你顺眼了？”、

说的是那么个道理。“嗯好吧，你去集上买什么去的？”赵灵霜问道。赵秀莉把手伸进赵灵霜的胳膊肘里，挎着赵灵霜，边走边回答道，“和我娘去买点彩线，做香囊卖给作坊。对了，小霜。你也跟我学女工吧，你奶奶把你俩赶出来，也没个收入，做这一个小的荷包就能卖五文钱呢，我一个月能做十来个呢。还有香囊，一个做出来能卖十文呢，但是复杂一些的，我还不太会，要不一个能卖二十文呢！”

赵灵霜考虑都没考虑：“我不学，学不会。”这东西，开玩笑呢，上大学那会流行织毛线围巾，看别人都织的起劲，赵灵霜也心动不已，想给爸爸妈妈织个围巾。然后兴奋地买了毛线，毛衣针。结果学了半年，连个开头都织的一窍不通，不是针脚错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转弯了。看着好友织的彩虹围巾羡慕的不要不要的，再看自己织的那一坨，放弃了。

再后来，又开始流行十字绣，赵灵霜又觉得自己行了，买了个钥匙扣大小的十字绣练练手，结果，一个卡通人物，只给人家绣了一双不对称的眼睛，就又放弃了。

所以，女红啊，绣些小荷包啊，小香囊啊，我不行。真的不行。

赵秀莉本来以为自己能当赵灵霜师傅威风一下的。有些失落，不过也就是片刻，两个小姑娘就又聊了起来。但是听到做女红可以挣银子，赵氏心动了，自己当年做女红是娘亲亲手教导的，娘亲还是个女红先生，那年村里办活动赵氏还拿了奖的。只是，和赵正民结婚后，就整天做家务，给赵灵霜改改衣服，缝缝补补些破旧的衣服是没有问题。但是刺绣，十多年不做，早就生疏了，唉。日后再说吧。

走到村口天已经蒙蒙亮了，等走到镇上已经大亮了。赵秀莉要和她娘亲去针线店，而赵灵霜和赵氏要去买些粮食。两拨人分头行动，赵秀莉让赵灵霜母女俩不用等她俩一起回去了，赵秀莉和他娘还要去给在镇子上做工的爹爹送饭。

赵灵霜像个好奇宝宝，左看看又看看。赵氏只在赵灵霜三四岁时带她来过。那时候还是过年，和赵正民一起置办年货的时候。

赵灵霜经过布料铺子，看中一款素花料子，问了问，十文一米布，赵氏看赵灵霜想买布料，想着闺女大了，知道爱美了。赵灵霜扭头问赵氏：“娘亲，你会做衣服吗？”这决定了是买成衣还是布料。赵氏回道：“当然了，你身上这件还是娘亲用自己的衣服改的呢！”赵灵霜低头看了看，针脚很细密几乎看不见，心里赞叹道，娘亲真厉害啊。

赵氏忽然想起来，出来这么急，忘记带钱了。没带钱可就是白跑这一趟。

接着就看赵灵霜从怀里掏出来一串钱，赵氏松了口气。忽然心里就觉得，自己这娘亲不称职，现在竟然不如女儿想的周全了。赵氏有些许失落。

赵灵霜大气的说要量够母女俩的布料。赵氏阻止道：“只给我女儿一个人量就行了。我不用，我有衣服，我不用！”

赵灵霜：“娘亲，你不买，我也不买了。都冬天了，你的衣裳都是薄的，受个风寒治病的钱可比女儿给你买布料做衣服要多多了！再说，娘亲若是有个不舒服，女儿心里也难受。”

赵氏又让女儿说的话感动到了。赵灵霜看赵氏默许了，就请那个女掌柜量了母女俩的尺寸，割了一块素色浅花的，又割了一块亚麻色粗布，称了棉花，拢共八十七文，赵氏开启讲价功能，和那掌柜开始拉锯战，最后赵氏用了最好使的那招，‘算了，那我去别家看看’。最终以七十文的价格，拿下割好的两块布，和八斤棉花。

临走前，赵氏问那掌柜的是否有碎布和针线，女掌柜拿出一筐的碎布条子，说这些本就是不要的。不要钱了给你了吧。赵氏连忙道谢。赵氏又买了一捆线和一把大大小小的针。

赵灵霜不懂娘亲要些碎布是做什么用。赵氏冲赵灵霜眨眨眼，整个人看着自信的很。接着母女俩又去了粮油店，买了十斤粗米，二斤精米，五斤精面。赵灵霜还点名要了冰糖和江米粉，其实赵灵霜想要糯米的，但是糯米太贵了。赵氏倒也一点不心疼银子，赵灵霜说买啥就买啥。毕竟这些买回家给小霜补身子的，银子以后可以再想办法挣，女儿才是最重要的。

又在摊子上买了八角桂皮花椒这些调料，还买了姜蒜。看到红彤彤的一片的时候，赵灵霜开心不已，这时空竟然还有辣椒，太完美了。果断的买上一打啊，买完这些感觉背篓太沉了，路过卖猪肉的摊子时，赵灵霜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想起前世吃的红烧肉，尖椒炒肉，排骨汤，爆炒大肠，等等。。。。。

赵灵霜让大叔称了二斤猪板油，付了钱准备走时，看到卖肉的大叔正准备把些不要的猪下水扔掉，赶忙拦住，问道：“叔叔，这些不要了吗？可以给我吗？”卖猪肉的大叔有些一愣，声音十分憨厚，说：“这猪下水腥臊的很，狗都不吃的，你要来做什么。”赵氏也跟着应和“是呀小霜，又腥又臭的，你要猪下水做什么。”

赵灵霜说“娘亲，我有用处，回了家告诉你。”卖猪肉的大叔还在疑惑中，赵灵霜又开口：“那我出钱买行吗？”卖猪肉的这些年来从未见过有如此要求的人，有钱不挣，那是傻子。“行，十文钱。”赵氏有些生气：“什么？就猪下水能卖十文？”

那位大叔也是觉得自己过分了，就说“算了算了，五文钱给你得了！”

然后就把那下水扔到赵灵霜的竹篮子里。赵灵霜数出五枚铜板递给那大叔，大叔也是蒙了，铜板握在手里，怎么也想不通这下水要来做什么用，觉得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还有花钱买下水的人。

赵灵霜决定回去做个爆炒猪肚，再来个爆炒猪大肠，想想就流口水。

娘俩收货满满的走在回村的路上，走累了就歇一会，路上偶尔会有同村的投来可怜的目光的，寻思这娘俩果然是饿疯了，在集上捡猪下水吃。

赵灵霜和赵氏回到家，累的直不起腰来，赵灵霜让赵氏赶紧坐下，给赵氏捏肩膀放松一下，不然明天起来肩膀酸痛的不行。赵氏背了一路的背篓确实累的够呛了。赵灵霜让赵氏去床上躺一会，她来煮饭，赵氏不放心的说：“小霜，你也累了，娘歇一下就去煮饭。”

“娘亲，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艺。”赵氏不明说以，问赵灵霜：“小霜，你可从来没做过饭呀，跟谁学的啊？”赵灵霜被问着了。

捂着脸眼珠子咕噜一转，灵机一动抬起头说道：“就是。。那天落水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个桥上，遇上一个老人，那人说我不该去那里，让我赶紧回去，再然后，就给了我一本菜谱，让我以后好好孝敬娘亲。再然后我就醒了。但我在水塘边醒来，菜谱就不见了，脑海里只有几个菜谱几页的记忆了。”

赵氏一听，就后怕不已，若不是那老人的提醒，小霜恐怕就过了那奈何桥，一命呜呼，自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不过还好，女儿还生龙活虎的在自己身边。赵氏此刻非常感叹上天的垂怜。

赵氏转移了话题：“那行，我就尝尝我大闺女做的饭菜如何。娘亲给烧火，走吧。”赵氏把一些该拿的都拿到厨房去。然后把精米精面给自己留一半，又自己留了一半糙米。

另外那一半母女俩准备拿到赵春兰家里，当做节礼，不过觉得还是单调的很，再想想送点什么。先放一边，吃饭要紧。

准备好后，赵灵霜教赵氏怎么清洗猪大肠，猪肚子，洗了好几遍，又抓了一把粗盐搓洗了好久，冲洗几遍赵氏闻了闻，真的没了臭味。

赵灵霜开始熬猪油，熬好了，盛到缺个口的小罐子里。又把脂渣放到一个盘子里，撒上盐。接着起锅烧油，葱姜蒜爆香，下八角大料，再撒一把红辣椒，把猪大肠，猪肚子一起下到大铁锅里，撒上盐，就炒好了菜。赵灵霜嘴馋的用手捏了一块猪大肠吃了起来，好吃是好吃，但还是少了许多调料。凑活吧，要啥自行车啊。

赵灵霜还想做个手擀面条，赵氏擦擦手说：“这个娘亲会，你去隔壁把你春兰伯娘喊过来，咱们一起吃。”赵灵霜哎了一声，就摇头晃脑的跑了出去。赵氏摇摇头，眼里浸着笑意：“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