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如愿以偿（5）

“新郞新娘交换戒指！”婚礼司仪那热情、高亢的声音在酒店的宴会厅回荡。王辉把戒指戴在了新娘的无名指上，接着新娘也把戒指戴在了王辉的无名指上，王辉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现在新郞可以吻你的新娘了！”婚礼司仪的话音刚落，台下的来宾就开始起哄了，“亲一个、亲一个！”王辉迟疑了几秒钟还是把新娘抱在怀里吻了起来，眼里包含着幸福的泪水。

王辉的母亲、也就是贾振坤的姐姐贾旺莲就坐在贾振坤身边，从婚礼一开始她就笑容满面，过不了一会已是热泪盈眶，特别是看见儿子王辉在台上和儿媳亲吻时，已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激动的抽泣起来。姐夫连忙靠近挽着姐姐的肩膀，还递上了一张餐巾纸。

作为新郞的舅舅、还是瀚江电视台的领导，贾振坤无疑被安排在了最中心的主宾桌。由于贾振坤的父亲有病卧床，母亲要在家里照顾，两位老人都没有来。除开新郞新娘外，新郞的爸爸妈妈还有两位舅舅和两位舅妈都在主宾席就坐，当然还有新娘的父母。

婚礼是在南江市的一家叫红太阳的酒店里举办的。红太阳酒店是南江比较大众化的连锁酒店，在南江市几个区一共开了有七、八家，生意很是红火。一般要求不是很高的婚宴也经常在这里举办，既有气派、也还比较实惠。

王辉和老婆举办婚礼选在这里除开上述原因以外，还有就是这里离他们的新房比较近，就是走路过来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王辉他们的新房在南江市南边的二环边上，位置也还算不错，不远处还有一片湖泊，景致优美。一百零几个平方的面积、三房两厅，就是双方的父母过来住一下也都没有什么问题。

其实王辉早就看中了这里的房子，只是四千五百一平米的价格、就是30%的付也得近二十万，确实让他有些吃不消。女方的父母向他提出了买了房才肯把女儿嫁给他的要求，这也验证了所谓“丈母娘抬高了房价”这种说法的真实性吧。那一阶段确实让王辉苦恼了好一阵。自从新起点广告公司开起来以后，情况很快有了变化，没过多久，他就付了付。余下的钱向银行贷款，每个月还三千多元、期限是十五年，由于有了开广告公司的收入，这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了。

婚礼的整个安排、以及举办婚礼的宴会厅的布置都是请南江的一家婚庆公司来完成的，这个在南江市当下都时兴这样的做法。婚礼现场布置得既庄重喜庆也不失铺张，来的大多是新郞新娘双方的同事朋友和双方父母的亲朋好友，加在一起共有二十多桌，现场气氛很是热闹。

贾振坤到处看了一下，认识的人也不多，台里广告中心除了二科的科长黄乘龙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人来，看来以前和王辉走得比较近的人就是他了。广告中心的其它人都没有来，其实还是聪明之举啊，难道要更多的人知道王辉和我的这层关系吗？当然出的贺礼钱也可能在黄乘龙来的时候一起都带来了。

婚礼仪式在喧闹而喜庆的气氛中结束了，接下来的议程就要轮到新郞新娘到每一桌敬酒了。不一会新娘换过衣服后回到了主宾桌。因为在台上举行婚礼时新娘一般都穿的是显得有几分性感的白色拖地婚纱，洁白而高雅，和整个婚礼仪式的氛围比较吻合。而下来给每一桌来宾敬酒时，又换成了一身红色的中式旗袍，既热烈喜庆，又凸显了民族特色。

当王辉两口子走过来的时候，王辉老婆在紧身旗袍的包裹下，小腹已经是明显隆起。难怪姐姐这么高兴啊，贾振坤在想，原来她要当奶奶了啊。这个年代，奉子成婚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还有带着孩子结婚的呢！

“来，我们先给爸爸妈妈、舅舅舅妈敬一杯酒。感谢你们！”王辉带着老婆先举起了酒杯。当然王辉手中的杯子倒的是白酒，他老婆的杯子里倒的只是一点饮料。

“恭喜啊！夫妻和睦啊！好好过日子啊！”在一片祝贺声中，贾振坤和大家一起站起来，手里举着酒杯，一干而尽！贾振坤看见站在旁边的姐姐喝得最为爽快，似乎喝的那不是白酒而是蜂蜜，都甜到心里去了。笑得也是那么灿烂，感觉现在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人就是她了。

看见姐姐这么高兴，贾振坤从心里也感到欣慰。好多年没有看见姐姐这么高兴了。辛勤劳作了大半辈子，似乎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期盼今天都实现了，也是应该高兴了，也该轻松了。

说起来，贾振坤和姐姐的关系更亲近一些。尽管姐姐只比他大五、六岁，但在小的时候、在那个年代，就是大一两岁都会很不一样。那个时候在农村，女孩子一般都懂事的比较早，何况姐姐还是家里的老大，七、八岁就开始协助妈妈担负起照顾弟弟的任务来了，有时还要做家务，比如说上山捡柴火、打猪草、剁猪草喂猪，放牛等等。当然这些活路等贾振坤稍稍长大一点后都跟着姐姐一起去做。

和哥哥贾振乾相比，小时候贾振坤比较调皮，这和那个年代许多家庭的情况一样，“幺儿子”嘛，相对来说父母看得金贵一些，上面还有哥哥姐姐的爱护，就任性多了。贾振坤一、两岁，就是姐姐七、八岁以后，其实主要就是姐姐在照顾他。每天上学回来，姐姐的任务就是带着他、有时也是抱着他到处玩。一段时间他感觉姐姐甚至比母亲还要亲近，因为母亲有时会骂他、打他，可姐姐永远都不会，什么事请都会顺着他、依着他，有时候还像男孩子一样替他担祸，解决和外面的纠纷。

贾振坤老家的山上生长着很多油茶树，树体一般都长得很高，树上的茶果是可以用来榨油的，榨出来的油当地人叫茶油。现在看来这真是蛮好的食用油了，可那个年代人们还要花钱去买猪油吃，好像和现在的饮食习惯恰恰相反。春天一到，油茶树上开的花也非常好看，有粉红色的，还有深红色的，盛开的花瓣中间的花蕊还经常吸引着前来采蜜的蜜蜂，嗡嗡嗡地在树的四周飞来飞去。

对于像贾振坤这样的小男孩子来说，他们不大有兴趣去欣赏那些艳丽的茶花，还有那些采蜜的蜜蜂，他们的兴趣是到春季那油茶树上所结的茶泡。

这是一种非常特别的水果，当然说是水果还不一定很准确，因为严格说来它并不是油茶树的果实，而是油茶树的果实即茶子的变态体。一般都是在清明时节，小灯笼般地从树枝上钻出来，白胖胖、胀鼓鼓的，十分可爱。其色灰白或绿白，有的还微带红色。形状大小近似桃子，肥胖饱满、表皮光滑亮，中空，果内侧为纤维状，可以生吃。肉质又肥厚又松脆，味道甘甜或酸甜，带有茶叶的清新涩味儿，清香爽口，十分好吃。说是山珍，那真是一点也不为过。那种味道与口感，很难有几种水果能够比得上。

一天，贾振坤和另几个小伙伴几乎同时来到一颗油茶树下，树上那几个熟得透亮的茶泡在随风摇曳，似乎在召唤他们奋力爬上树去采摘。结果为是谁先现这几个茶泡、谁应该先爬上去采摘而争论不休，后来还开始动起手来。贾振坤寡不敌众，挨了好几下，眼看就要被打趴下。正在这个时候，姐姐贾旺莲出现了，她把贾振坤拉到身后，一个人与这几个小孩子厮打起来。尽管后来茶泡没有能够吃到，姐姐的脸上、手上和腿上也受了伤，但危急时刻姐姐挺身而出保护弟弟的姐弟情意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回到家里当母亲问起姐姐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姐姐也没有说起打架的事，而是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每当想起这件事情，贾振坤都会对姐姐充满崇敬和感激之情。

还有一件事情也给贾振坤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当然这件事与打架没有关系，而是一种充满温馨甜蜜的记忆。

那还是贾振坤上刚开始小学时候的事情。那时候贾振坤上学的学校在他们家河的对岸，就是前面已经提到过的麻柳河。麻柳河虽然不是很宽，但也有二、三十米。涨水的时候，有专门摆渡的船送孩子们去上学。枯水季节，孩子们也可以踩着河里放着的一些大石头过去。只是稍微涨了一点水就不好办了，河中的大石头被淹没了。不过这个季节大多是在夏秋时节，孩子们就挽起裤腿淌水过河河水都要淹过膝盖。这对像贾振坤这样刚开始上小学的孩子来说就有些困难了。好在姐姐上学的初中学校也在对岸，这时候就只有她来背弟弟过河了。

趴在姐姐那还不算结实的背上，姐姐的两条小辫时不时磨蹭到贾振坤的脸上，那是一股皂树夹的清香味。因为那个年代、一般的农村家里还是买不起香皂来洗头的，人们大多就只有用这种皂角水。趴在姐姐的背上，贾振坤习惯用脸的一边靠在姐姐的背上，这样可以感受到姐姐的体温，眼睛还可以望着河里的情景，眼中的风景也在不断地变化。随着姐姐一步一步往前走，贾振坤也随着一起一伏，每当这个时候，贾振坤就感到特别的舒适惬意。就是后来贾振坤长大了、甚至几十年以后，也会偶尔想起这个场景，总也忘记不了。

“舅舅舅娘，我们两个来给你们敬酒！特别要感谢你们！”正当贾振坤还在沉思的时候，王辉带着他的新娘子端着酒杯来到了他们身边。看得出新娘子的杯子里面只是装了一点饮料，已经怀了孩子嘛，肯定是要注意的。

“好、好！恭喜啊！这杯酒一定是要喝的啦。”说着就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看见贾振坤这样，老婆张美凤也起身，手里端着装着红酒的杯子。

王辉平时也可以喝一点酒，但酒量也不是很大。今天举行婚礼、兴趣高兴，喝酒也放得比较开。贾振坤看见他的脸色已经开始红，估计已经喝了不少。

“今天已经喝了不少了吧？不要喝得太多了啊！”贾振坤关切地说道。

“不会的，今天高兴嘛！没关系的。”王辉说着，就把酒杯伸了过来，贾振坤也端着酒杯伸过去，四个人一起碰了杯，就都把酒干了。

“我们是不是快要当舅爷爷、舅奶奶了啊？”贾振坤这样一问，大家一下子都笑起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