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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冯岚(三)

陈帝笑了对冯岚道:“你可不要小瞧了她,论奇思妙想,人情练达,她可比你通透的多。咱们身在局中,一时未必能破,她可算是彻底的局外人,说不定一语中的,倒是让咱们茅塞顿开呢?”

裴贞婉不由讪讪地笑了,这话说的太过于满,半点退路也不留。此刻她便是赶鸭子上架,无论如何也不能装傻充愣来搪塞了,看着冯岚投过来的半信半疑的神色,裴贞婉不由暗自骂了陈帝两句。

“阿婉,别害羞,只管讲你的想法便是。”陈帝笑眯眯地道,只差上前来拍着她的肩。

裴贞婉一丝苦笑,缓声道:“臣妾对此案了解不多,方才也只是听了个一知半解,想来是陛下与冯将军对此案幕后之人有所猜疑,但他们作案时没能留下线索,因此一时倒难以推进。”

“不错。”陈帝点着头,冯岚以岿然不动的神色算作回应。

“请问冯将军,那位侍御史,是如何被害的?”

冯岚淡淡地看着她,眸中终于微微动了动神色,启齿道:“白绫绕颈,窒息而死。”

“是于府中,还是其他之处?是被害于何时?”

“台院,申时。”这一回,冯岚倒是答得自觉。

纵然这些讯息裴贞婉已然知晓,却也是做了一番思索的模样,方道:“臣妾虽不知台院中的情况,但猜想总归是有些人员走动的,这位被害的侍御史,想来也会有些挣扎。既然这样,行凶之人定是多于两人,能快速动作,又伪造上吊之模样,想来也是手脚极为麻利的,许是有些武艺的。”

冯岚不自觉地看了陈帝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那便是台院之中的人,都已核实过,并无人有可能入内行凶了?”

“不错。”

裴贞婉顿了顿,摇了摇头道:“那想来相关的痕迹线索,他们也摸的极为干净,否则刑部与禁军定能查到蛛丝马迹。这般来说,倒像是惯常做这些手段的,怕是用了杀手这样的吧,确实很难。”

这一早讲了这般多,却最终讲了这样一句话,便是冯岚也不由动了一动,很是狐疑地看了一眼陈帝,却见到的是依旧饶有兴致看着裴贞婉的那般模样。

“不知可有法子,引蛇出洞?”裴贞婉看似小心翼翼道。

“引蛇出洞?”陈帝与冯岚不由都重复了这一句话。

“有没有别的靶子,能令这行凶之人故技重施的?手上没有线索,再来一次,肯定能拿到些许的。”裴贞婉闪着眼睛,好似无辜状。

陈帝细想了一想,不由拍了一下桌子:“就说你定有奇特的点子,这法子果真好!”

冯岚却是欲言又止,却被陈帝打断:“阿婉,你如何想的,都说出来,看与我想的是否一样?”

裴贞婉自然看到冯岚面上的神情,却也一时顾不上,顺着原先所想的道:“需要在洛都寻一位御史,由他的名义放一些幌子出去,就说那位临死前曾交给过他些许证据,这会让行凶之人心中慌乱。既然已经行了杀人灭口之事,多数也不怕做第二次,只有他们有动作,刑部才能有机会。”

陈帝已经点了头:“这法子确实可行,打草才能惊蛇,果然比刑部循着传统手段日日查问要好。”

冯岚终有些忍不住,插嘴道:“此法过于凶险。”

自然二人目光投了过去,冯岚却也不推脱,直接解释道:“御史皆是文官,府中无亲兵,太易遇险。”

“有禁军护卫,朕相信定能无忧,”陈帝好似下了决心,“虽说是凶险了些,但早有准备,未必会出事。禁军之中,挑一两个处事老练的,派去随身侍奉,做一个局便可。”

“总不是万全之策。”

陈帝神情动了动,帝王的冷绝之色攀上了面颊:“若成大事,总归不能万无一失。这事之后牵扯着的,算是国本,若是有人为此白白送了性命,朕自会追封告慰。”

冯岚便不再说话了,只垂了眼帘。裴贞婉坐在一旁,并没有接话,此事难以论述陈帝的作为是否过于冷血。于帝王而言,江山社稷,看的是百十年的法度规制,从不是眼前一兵一卒的生死命脉。

若非如此,也不是那般轻易便能作出攻城略地这般作为的人。帝王的一句话,常常便是伴随着数不清的人的性命来铺就。

半倾,冯岚才沉沉地讲了一句:“臣领命。”

发觉有些沉闷的气息,陈帝便又笑了起来,打着含混道:“阿婉替朕解决了一大难题,该赏!”

裴贞婉周身不自在,尴尬道:“臣妾胡言乱语,陛下不能轻易采信。”

却是在陈帝应答前,冯岚插了话道:“你的建议,甚是中的。”

裴贞婉看着恢复平日嬉笑模样的陈帝,心中却是沉了一沉,见过他方才冷绝之态,再看此刻的神情,让人难以相信这前后一刻是发生在同一个场景,同一个人身上的。

在论到关乎天下朝局的正事时,那就是一个杀伐决断的帝王,但在放松时,他又是一个带了一丝胡闹的普通家主。这两种状态,究竟哪一种才是他的本貌?

这般静静分析着,看着陈帝与冯岚闲闲交代了几句后面的行事,便也算终结。

冯岚起身,躬身行礼告退,离去之时,目光有意无意之间从裴贞婉面上扫过,便径自去了。

裴贞婉起身站在陈帝的身边,不知他是否要回宫,却是见他看着冯岚离去的身影,仿佛与自己说话一般,轻轻说了一句:“他与这宫中,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裴贞婉淡淡道:“冯将军看起来青年才俊,若是有一日在军中,也定会有一番作为。”

“你不知,”陈帝道,“他一直都是立志去军中,沙场征战,铁血男儿的。却是我阻碍了他。”

带了一丝不解,不由抬头看了一眼,陈帝叹气道:“恩平大长公主曾入宫请示,冯氏孙辈,不入兵营,不踏前线。我允了,他便再也没有机会。”

原来如此,裴贞婉心中唏嘘,对于将门出身的她,比谁都清楚那股子向往战场的豪情壮志。凭借冯岚今日的性子,大体也是几番挣扎过的。

陈帝幽幽道:“不知我是否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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