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溪流漂泊

白胡子老头对布库里雍顺他们说：“距这儿不远两百里处，有个三姓寨子，那儿比这儿好玩得多，你们谁敢去？”

布库里雍顺是孩子王，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质，就接过白胡子老头的话斩钉截铁说：“我敢！”

白胡子老头见眼前这个小伙子岁数不大，但也成年，身强力壮，浓眉大眼，便赞许地说：“小伙子，好样的，我看你生得气质不凡，注定是要做一番大事的，不知小儿的父母何人，才能生出来你这样仪表堂堂，未来前途无量的好小子。”

布库里雍顺也不隐瞒，直言道：“不瞒您说，我妈是布尔胡里寨寨主也就是我姥爷的三女儿，也是最小的女儿，我就生在这样的家庭。”

老头听了来了兴趣：“哦？那你也是从小衣食无忧了，在这乱世难得难得！那现在你还跟母亲在一起吗？”

布库里雍顺答：“没有，我母亲在我一岁时就离开了我，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白胡子老头很惊奇，又问：“那你的父亲呢？”

布库里雍顺：“我没有父亲。我是我妈吃了一颗鸟嘴里衔的红果子而怀的我，寨子里的人都说我是天赐之子。”

老头更加惊讶，随后表现出一副愤怒的表情：“胡说八道，你这小儿，是不是看我岁数大了，欺我老糊涂，我还没有到啥也不知的时候，再说天底下哪有没有父亲的孩子，快给我说实话，你父亲是谁？”

布库里雍顺见老头不相信自己，也委屈的说：“这是真的，我没骗你，不信你可以问我身边的小伙伴，还有我们寨子里的人。”

旁边的小孩都点头，异口同声说是。

老头仍将信将疑，讽刺道：“你以为自己是孙悟空还是哪吒？他们都是写书的笔下的人物，可以说是虚构的，可你竟然说自己是天赐的，看来那你是不是也可以称作石猴孙大圣、再世哪吒，奇闻奇闻，真是天下奇闻。”又吭、吭咳两声，变得一脸严肃正色道：“看你年级不大，也说谎话，欺我老汉，而且你们这帮小孩也帮着圆谎，蒙谁呢？那我说我还是太上老君白乙真人，你们信吗？”

孩子们都哈哈大笑，有孩子说：“可他真是天赐的。”布库里雍顺也坚持自己没有撒谎，“不信可以问大人去。”

老头对他们的回答并不太在意，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又恢复了笑眯眯的神态，紧盯着布库里雍顺说道：“我再问你，你是怎么长大的？不会也像传说中的猴子那样喝山中雨露，吃野果，采天地之灵气长大的吧？”

孩子们又是一阵嘻嘻哈哈，布库里雍顺却不慌不忙继续说：“我从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大人们给我找来乳母，不够时就喝羊奶，我都是听大人们讲的，母亲在我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离开了我，所以我对她的印象也是模糊的，只听寨子里的人说，她非常漂亮。”

老头叹了口气：“哎，也是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爹妈。”顿了一下，又道：“不过，看你也是有福气之人，天庭饱满，印堂发亮，目光炯炯有神。如今长这么大了，又看起来谈吐非凡，气质绝佳，你按照我说的，去那三姓寨子，没准能找到你的母亲，属于你的缘分会很快到来，你只需自己去主动寻找，好好把握住了。”说完，就像带着一阵仙气似的，两手背在后面转身离开了。

干就干，布库里雍顺带着孩子们去山林里砍伐树木做筏子，做好后就一起用力把它推到溪流中。

其他的孩子们都不敢上，布库里雍顺第一个跳上去，很有信心地说：“来呀，你们都上来嘛！很稳当，你们看…”说着，还两只脚踩在上面晃了晃。

胆大的孩子也有几个上去了，孩子们高高兴兴，一起欢呼雀跃，筏子也随着孩子们的脚步左摇右晃，开始还算稳当，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不结实会散架或翻船的情况出现。

布库里雍顺一行乘着木筏，顺流而下，突然一阵狂风卷过，把几个孩子甩了下来，幸亏几个孩子都会游泳，安然无恙游回岸边去，只有布库里雍顺一人死死抓着木筏不肯松手。

又不知漂了多久，天色渐暗，布库里雍顺实在是又累又困又饿，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河流，还有四周光秃秃的景象，暗自道：“怎么来了这么一个破地方，那个糟老头子真是坏得狠，我信他的鬼话，现在回是回不去了，难道要困死在这儿吗？他该不是大骗子骗我到前面荒凉之地，加害于我吧？”

布库里雍顺心里非常沮丧，越往不好的地方想，心里就越发毛，浑身又一点力气没有，又因为寒冷水流不断涌上木筏，拍打着他的腿脚，进而侵入全身，也没有带可换的衣物，浑身打颤，索性躺在木筏上闭上眼睛，任由木筏漂流，听天由命吧。又一阵狂风吹来，溪流再次猛烈地扑打在躺着的布库里雍顺身上，他再也无法反抗了，被整个浪袭打昏迷了，整个身子瘫软地躺着，手却还是死死抓着木筏不敢松手。

又不知过了多久，小木筏漂到了一处岸边，被土坎儿卡住再也无法前行了，木筏上躺着正昏迷不醒的布库里雍顺。

一个着地方特色服饰，头上扎着发簪、戴着一顶有玳瑁等饰品妆点帽子的妙龄少女走来，欲在溪边打点水回去。

她来到小溪边，正看到那个木筏，上面还躺着什么，自己也先是吓了一跳，本打算立即回去，但好奇心还是驱使她勇敢地上前，想要看看到底木筏上是什么东西。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心里更瘆得慌，那不就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躺着吗？不，也许是一具死了的尸体，看样子还很年轻。

在矛盾的心理暗示下，她还是决定上前看个究竟，因为在这个年代死个人太正常了，她又不是没见过，平时也不算胆小，就不断自我暗示：“大胆点儿，大胆点儿！反正又不是我害死的，就算有冤魂也不会找上自己。”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自己害怕得要死，但还是想把事情搞清楚，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大着胆子，蹲下来，尽量上身靠近眼前这个小伙子，用两根手指并着放到了小伙子鼻孔处，一试，还有气息再喘，应该没死。可是，他怎么一个人躺在这只筏子上，看服饰也不像三姓地界的人，那么，他是谁，从哪儿来的，又经历了什么…一系列问题在女孩的心里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