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雀儿山下
肖雨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伸个懒腰起来,收起符,就在清脆的鸟鸣声中盥洗,这一觉睡得饱饱的,腹中丹药已化,体内丝丝阴寒之气被压了下去,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气。
转头看了看驴子,竟然自己挣脱了拴在树上的缰绳,吃着路边的野果青草,估计自己没有绑牢,人家驴吃秸秆干草,这头驴啥都吃,也就不也去管它了。
接着又烧了些水吃了些东西,将东西整理好就出发了,一路感觉奇奇怪怪的,首先一路上特别干净,路上竟然没有枯枝杂叶,而且听那鸟鸣特别欢快,树林中各种野物好似聚集骚动,频繁吼叫,如同过节一般。
未到午时,肖雨就已经下得山来,见路边溪水清澈无比,用手捧了喝了几口,真正是清凉无比,沁人肺腑,路边有好几种果子已经熟透,肖雨虽然游历过很多地方,这里好多东西还真的是不认识。
看见毛驴一边叫喊一边吃着那野果,也上前就摘了几个吃了起来,稍微歇息一会就赶紧赶路了,当夜色刚刚降临,肖雨已经翻过整个雀儿山了。 今日落脚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镇子,名叫七宝镇,意为雀儿山中有七宝,此处才得齐全,当下寻了一家小小客栈住了下来,地方虽然小,倒也干净。
山龟溪斑红毛果,鼓蛙跳兔白头蛇,天上还有灰毛雀,便是这里的七宝了,这七宝镇不大,但是商家极多,沿街几乎全售卖雀儿山七宝的,夹杂着其他山货。
昨天客栈伙计估计是为商家拉客,介绍了一番镇上店铺,肖雨比较嘴馋,以前跟着师傅就是这样,看到好吃的东西走不动路的,如今一个人行走,见到好东西肯定要见识一下的。
肖雨对这里的蛇龟和灰毛雀等不感兴趣,昨天晚上被客栈伙计忽悠了一通,一顿饭吃了近三两银子,其实味道一般,红毛果就是路边自己摘的一种野果,背篓里还有十几个,其实三四天后就不新鲜了,味道就差了,这兔子肖雨吃了差点吐了,那股味道真的受不了,伙计说这才是真正地跳兔,好多人就冲这个味道来的。
当肖雨问起那溪斑和鼓蛙时,表情忸怩,后来见肖雨多买了一壶酒,就告诉小雨,街上面除了蛇龟兔子,加上灰毛雀和红毛果是真的,其他两样都是假的,这蛇龟兔子在山里是真正的多,主要活动在半山腰以下,每到季节就开捕几月,红毛果和灰毛雀更是不值钱。
而鼓蛙和溪斑就不一样了,这里的鼓蛙与一般山蛙的不一样,至少比其他的山蛙大一倍,而且叫声如鼓,喜欢蹲在山上溪边,极为胆小,稍有动静就钻于草丛里面一动不动,极难寻找。 溪斑更是难抓,一般山民用秘法钓之,此鱼透明于水,长极两寸,极难发现,而且性猛,出水就死。
这两种山货一般生长于山顶,只在繁殖时才回到山下,而繁殖季节山民也不会去抓捕的,自古规矩如此,而且多年来山上有山鬼作祟,一般人不敢上山,所以市面极少,一般商家拿山蛙和此处小白鱼骗骗外地人。
这里的鼓蛙在冬天均躲于冰下,基本都是一对,一般抓后去内脏后用料腌制阴干,吃时蒸一下或用利刃切成小块就可以食用,味道醇香无比,如果带卵的更是值钱。
溪斑捉后在太阳下面晒干就行,都不用刮鳞去脏,是美味的下酒菜。外地客人是可遇不可求,况且还有些无良商家和地痞什么的欺行霸市,真正是难得一见。
肖雨从客栈结账出来,牵着驴缓缓向前,看看有没有缘分买到鼓蛙溪斑,一路经过好多商铺,都没有看到客栈伙计所描述的两种山货,都是假冒的货色,倒是一家小店的米团特别好吃,里面夹杂着各种果仁,非常香甜可口,就立马多买了几个。
还有就是看到一个挑着担卖山核桃的,尝了一个,比以前吃过的香,也称了几斤,路上零嘴还是要有的,而且这个山核桃是都开了口的,容易剥。
刚刚将核桃放于背篓中,便听到一阵嘈杂之声,好像在争执着什么,看到前面街道拐口边,有一个挑着担子的大汉在和一掌柜模样的男子在争执。
不一会就聚了不少人看热闹,肖雨本要前行,也不想看什么热闹,况且讲的是方言,也听不清楚什么意思,估计是买卖上的事情,眼下一时人多,牵着驴也过不去,只好等等再说。
诸人人多七嘴八舌的,慢慢地倒也明白了什么事情,这大汉是附近山村里一个军户,去年刚刚服完兵役回乡,在他回乡前家里靠他媳妇持家,抚养一双儿女,赡养父母,因父母年迈多病,均于前年双双去世。这媳妇一直是尽心服侍双老,而且是里外操持,终于积劳成疾。
那大汉回乡时看到媳妇骨瘦如柴,真的是心如刀绞,在父母坟上痛哭一场后就带媳妇到处看病,一年来毫无好转,家里本就没有什么积蓄,极为清贫,结果是更是雪上加霜。
这大汉从军前是有名的猎户,到此境地却也不敢去山顶冒险捉蛙弄鱼,怕失手丢了性命,反而害了全家。去年冬天,镇上的陆掌柜找到他,说愿意出二倍高价收购这两种山货,当时瞒着媳妇就答应了,看两个孩子经常饿一顿饱一顿的,心中甚是不忍。
当时陆掌柜的付了五两银子定金,解决了一时窘境。当时陆掌柜提了个条件,要将鼓蛙腌制好,而且要每只分开切好包好,当时也不疑有他,也是他运气好,一个季节捕了近二十对鼓蛙,十几斤干溪斑。一对鼓蛙市价二两银子,干溪斑要近一两一斤,按照讲好的价钱将近有百多两银子,够一家人好久的开销了。
谁知道今天前来交割,这掌柜竟然说你这鼓蛙切碎了是假货,鱼也是,还要他倒找二两银子,要不就退定金钱,为此两人争执起来,那大汉本来带着媳妇孩子来镇上交易,准备一起添置些衣服,买些米面,如今是一无所获,心里恼火异常,可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这陆掌柜比较霸道,扬言谁敢买就找谁麻烦。不一会有小孩哭声传出,夹杂着妇人的抽泣声,突然间人群一哄而散,原来有地痞在赶人,只见前面那大汉拆下了担子,手拿扁担,一个面带病容的妇人搂两个小孩躲在身后。
肖雨顿了一下,还是牵着驴上前,走到妇人孩子跟前,手里拿着两个米团,笑眯眯地递向两个小孩,对着这妇人说道:“这位大嫂,我是行走江湖的郎中,虽然年纪小,但是帮着看病的人也是不少了,看你脸色,这病我是真能治好,如果相信的话,也不要什么诊金和药费,你可要试试?”又蹲下身来,笑眯眯地对着那两个小孩道:“吃吧,还热的,刚刚买。”那妇人赶紧施礼,连声道谢。
肖雨一打岔,现场登时尴尬起来,肖雨旁若无人的样子,一时间唬住了陆掌柜那帮人。肖雨又对着那大汉道:“这位大哥,可愿意给大嫂试试哇?当场见效!”
那大汉立即抱拳施礼道:“如此,就麻烦先生了。”肖雨也不啰嗦,从怀中拿出一小瓶,从里面倒出黄豆大的黑色丸子,递向妇人道:“含在嘴里。一会就好。”
只见陆掌柜的给一个痞子使个眼色,那痞子悄悄走到肖雨后面,举起拳头就要打人,这边大汉正关注自己媳妇,也没有在意。
肖雨突然向后面一巴掌打去:“不要影响我看病。”随即这痞子连退几步,跌倒在地,而且嘴里冒出血来,这痞子坐在地上捂着嘴,一时间懵了,肖雨抬起头冷冷地看了看下陆掌柜。
不一会,这妇人连续放了几个响屁,四周顿时臭不可闻,肖雨也不在意,问道:“大嫂,可舒服些了。”那妇人如在梦中,腹胀多年了,看了多少郎中都看不好,最近人是越来越乏力,身子也渐渐沉重起来,心下都有准备后事想法了。
这妇人现在是全身舒服,感觉身上去了重负,登时泪如雨下,就要磕头,肖雨赶紧拦住,又从怀中拿出一五两重的银子,递向要施礼大汉:“这位大哥,我呢,也喜欢吃这些山中野货,没有甚讲究,这样,你先将定金退了,我再与你谈价购买。”
大汉将银子丢向陆掌柜,陆掌柜眼睛阴晴不定,接过银子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看肖雨如何收场。肖雨又问道:“大哥,这些东西该多少钱啊?”大汉看自己媳妇,看样子毛病确实是见好了,赶紧道:“小先生,这些送与你,就算证金药费好了。”
肖雨笑眯眯道:“不要钱不好,这样吧,大哥,我就随便给些可好?”大汉立即道:“行!”说完立即将那鼓蛙和那溪斑放于篓中,只见小郎中递给他几颗金豆子,还有一枚从未见过的钱币,看上去晶莹剔透,如同透明的白玉。
肖雨对那两个孩子笑了笑,摸了摸男孩的头,就牵着毛驴向东松林山走去,到松林山得好几天呢,估计今天得在路边过夜了。
大汉一家如在梦中,两个小孩刚刚吃完米团,妇人是一脸的喜色,在给小孩擦脸上沾的米粒,这大汉是手拿着几颗金豆子站在一边傻笑着,手中白玉般的钱看上去倒是漂亮异常,就是不认识。
乡下是肯定没有多少人认识这漂亮的玉钱的,可镇上好几个过掌柜是见过大世面的,包括这陆掌柜的,一看就明白是什么东西,眼下真正是欲哭无泪,偷鸡不着蚀把米,如今这屁股不好擦了,得罪修行之人的后果,一般人不知道,这些见多识广的掌柜肯定知道的。
只见对门洪掌柜窜了过去,拦住了那大汉一家,笑着连连作揖道:“潘兄弟,借一步说话,你这钱……”。那陆掌柜赶紧上去,舔着脸打断洪掌柜话头道:“潘兄弟,给兄弟个认错的机会。”那洪掌柜的叫道:“你要不要脸,我先来的。”说完推那陆掌柜的,不一会两个人打了起来。那潘姓大汉有点莫名其妙,带着一家人回家去了。
是夜,陆掌柜被人打断双腿,又被丢与街上嚎了一夜,而且白天还有人看着,不容许收治,直到晚上才有人抬走。
潘姓大汉这天晚上吃饭聊天时,见婆娘高兴异常,看样子病肯定是好了,心想哪怕今日一文钱也没有挣到也是值的,毕竟老婆的病好了。
吃完饭正在收拾,突然有位像官宦人家的子弟上门,极其恭敬,说道潘壮士为国戍边,家有困难未有关照,地方乡里真是该死,如今是来赔礼道歉的,当时奉上白银百两,说完便告辞而去。
潘大汉一家一时间不知所措, 最后才反应过来,是不是那个少年郎中什么大来头。后来去镇上时,有一心善掌柜偷偷告诉他内情,说那少年给你的钱大有来头,是那山上神仙用的钱币,价值千金,给你家媳妇看病的郎中虽然年轻,却是山上的修仙之人。后来潘家多了一长生牌位,多了一个传家之宝。
……
今天肖雨心情是愉快的,人云:日行一善,积善积德,日行一善必有报。记得当时和笑眯眯的大青山老先生辩道:什么日行一善必有报,这是不对的,应该是日行一善,不求有善报,但求修善心。当时老先生大赞,说为此一句话,当浮一大白。
其实此话是一隐居修士所言,自己拿来哄哄先生的,后来五师姐知道了和自己嘀咕了几句,说什么现今世道做好人憋屈,做坏人逍遥,当时小也不怎么懂。
此去松林山沿路皆是小土丘,路边能够稀稀拉拉看到人家,好像都是分开居住,一路也没有看到像样的村庄,路上行人倒是渐渐多了起来。
肖雨一边走一边剥起那山核桃吃起来,吃得是满嘴喷香,今日腰里挂起了酒葫芦,前天喝了酒没有放进储物戒,几年来自己是喝成一小酒鬼了,这个葫芦大概装三斤酒的样子。
百果酒微甜甘醇比带药香百草酒更好喝,肖雨最喜欢了,啃了几个红毛果,喝了几口酒 ,就当午饭了,现在这驴是自己找食吃,只要在路边等等它就行,比较神奇。
当夜色降临,天空挂起一弯新月,肖雨一路不停,见到前面一条河边聚了不少人,燃起好几堆篝火,都是准备在此过夜的,在河边有一片空地,倒是个行人歇息的好地方。
走到河边后,从驴背拿下背篓,拍下毛驴让自己去河边吃草去了,刚刚将背篓靠一河边巨石边放好,就听得边上有人叫喊:“这位小哥,我们这里人少,来这里烤火。”肖雨抬头一看,几步远的火堆旁边就三人,两大一小,大人均是三十多岁的模样,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的小女孩,旁边行李不多,就一个大背篓,好像没有牲口。
肖雨也不客气,拿起有装了食物的背篓走了过去,对着那几人施礼道:“谢两位大哥关照。”那两人招呼肖雨就着那火边石块坐下。
他们已经架锅烧着水,烤着馒头和好几条鱼,鱼估计是边上河里逮的,就从背篓里面拿出一只腌制的山鸡,用铁签串好烤起来,又拿了一把野核桃给那小姑娘吃。
当香味飘起来不久,那山鸡就熟了,小雨撕来个鸡腿递向小姑娘,小姑娘倒是不怕陌生,肖雨已经和他们简单聊了一会了,小姑娘吃起鸡腿时,两个大人有点不好意思,看样子他们没东西多余的,肖雨说无妨,就慢慢吃了起来,偶尔喝口酒。
聊天后才知道小姑娘是跟着父亲回家,一个路上碰到了同乡,因为家中变故,小姑娘一直被寄养在亲戚家,已经好几个月了,小姑娘父亲是个姓张的木匠,看上去很是好客,是个玲珑的手艺人,肖雨也告知他们自己是游历在外,如今返乡。
旁边几个火堆旁边估计是行商,已经开始拼起酒来,吆喝声,划拳声,一时热闹起来。肖雨几个吃完就准备歇息了,他们三个看样子是要裹着毯子坐在火边过夜了。
肖雨将东西整理好,在边上搭好了帐篷,见张木匠的同乡准备去钓鱼,登时大感兴趣,今天就不看书了,去河边看他钓鱼。
这张木匠的同乡一直不怎么说话,只知也道姓张,是个松林山下一镖师,这次是来七宝镇是相亲来着,岁数大了,父母急死了,嫁到这里的姐姐一直在张罗着。
虽然他为人沉闷,可当他开始钓起鱼来,话就多起来了,开始滔滔不绝讲钓鱼的经验,白天晚上怎么钓,河流湖泊怎么钓,溪水洞穴怎么钓,春夏秋冬怎么钓,鱼竿怎么选,鱼线怎么选,讲得头头是道,让肖雨是大开眼界,大概钓了一个多时辰,上了七八条这里特有的棍子鱼,就收杆不钓了,将那鱼收拾干净挂在火堆旁边。
肖雨见张木匠抱着的小姑娘睡熟了,就问是不是愿意让小姑娘睡帐篷,那木匠赶紧称谢,将小姑娘放进火堆旁的帐篷里,肖雨就裹着毯子坐在火边歇息,暗中祭了张障符。
旁边大部分人都喝得东倒西歪,倒地而睡了,还有的怕受凉,在加柴火,肖雨渐渐眯上眼睛也开始睡了。而张镖师却是根本没有睡,而是闭着眼睛听那四周的动静,整个晚上倒也没有什么风波,只是半夜连续有车马经过,嘈杂之声吵得肖雨醒了几次,那些车马赶路十分匆忙。
早上肖雨醒时,天色还早,天上未见亮色,还是满天星辰。见张木匠和那镖师已是起身了,也就不睡了,小姑娘揉着眼被抱出帐篷,大家一起在河边盥洗起来,随便胡乱吃些东西就上路了,张镖师晚上钓的棍子鱼味道倒是不错。
小姑娘一边坐在驴子上面剥着山核桃吃,一边在埋怨起自己父亲来。原来这张木匠心灵手巧,在松林山下的小县城是有名的木匠,十里八乡的木匠活都找他,人也会说话,但是经不住别的女子的诱惑。
原来半年前张木匠勾搭上了一妇人,被人家发现,当时被暴打了一顿,而且差点报官,后来是赔了些钱了事,自家媳妇知道了大吵一场,抱着小儿子回娘家了,去接了几次,又被老丈人修理了一顿。
张木匠想想自己还得做工,家中父母都不在了,姑娘没人管,只得先寄养于亲戚家,前几日才将媳妇接回家,接着赶紧把姑娘接回家团聚。张镖师虽然话不多,但是在路上也冷不丁说了句:“人家只知道有花和尚,如今是桐县有个花木匠。”肖雨听了顿时笑了好久,小姑娘也格格格一起笑起来。
这几天来肖雨倒是学会了钓鱼,一路上只要歇息的时候,看见有河就学钓鱼,这钓鱼的本事是直追师傅。肖雨每钓起一条,小姑娘就帮忙拿鱼,沿路各种的鱼亦是认识不少,吃了不少。
小姑娘吃鱼的时候,一直还炫耀自己也是出了力气的,张镖师说是自己带了个聪明徒弟,而肖雨收获最大的还是在钓鱼的时候感觉到的心静与心定。
当肖雨葫芦里面的酒到底时,已经到了那松林山下的桐县城的城门口,城门口官兵在查路引,门口人马极多,等好久才到肖雨,肖雨将夹在通关文牒中的路引交予查验,当通过城门时,看见一坐在那里的灰袍男子,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看到肖雨走近站了起来道:“这位小哥,我看你小小年纪,竟然有通关文牒,可让我见识见识。”
肖雨也不作声,拿出交与灰袍男子,那男子打开一看不禁愣住,上面居然钤盖了不少个国家的印章,不由得抬起头看看肖雨,随即便将通关文牒交还与肖雨,待肖雨他们走远,不由得自言自语道:“了不起,他娘的,小小年纪跑了这么多路,惭愧死老子了。”
此人乃桐城县令,姓顾名一武,从小志在四方,喜欢游历,后科举高中后就没有机会了,平常最喜欢听四方风情故事,所以经常在城门茶肆等地,看看人来人往,听听奇闻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