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东施效颦
主意是有了，可是怎么找到夏琼又成了郑嫣然需要解决的一个大难题。毕竟现在的夏琼已经不再是以前夏管家的女儿了，她现在是仙乐阁的爱丽丝小姐。虽说郑嫣然是个庶女，但郑家一向家教森严，要是她被发现去了那种地方，别说是郑夫人了，就是一向疼爱她的郑老爷也要把她打个半死。找颜如玉帮忙吗？算了，这家伙忌于唐曼琳和江月婷的关系，现在一定不会帮她的。还有谁能帮她呢？这个问题困扰了郑嫣然两天，直到第三天，凌睿远早上来家里找郑凌恒商量一件定制礼服的定价的时候，郑嫣然才想到了解决方法。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工夫啊！上次就是凌睿远凌恒哥哥才能遇见夏琼的，这次他也一定可以帮忙找到。到时候自己把夏琼约出来喝个茶，再把事情那么一说，不就行了吗？她又想起唐曼琳上次找雪莉出来的事。既然唐小姐可以约歌女出来，那我郑嫣然一定也可以！
说干就干！放学后，趁大哥去江府看望江月婷、自家老爹去郊外厂里的时候，郑嫣然跑去了自家店里。不得不说，郑凌恒和凌睿远是真的厉害。几个月的工夫，郑家的布庄已经变成一家华丽的服装店了，里面挤满了贵妇，都是来定制衣服的。而凌睿远则忙着拿设计稿给各位夫人小姐们看。因为是要求人家办事，所以郑嫣然没耍大小姐脾气，而是安静地坐在一边等着凌睿远。过了好久，凌睿远才看到了郑嫣然。“密斯郑今天怎么过来了？你大哥和你爹都不在。”“睿远哥哥，我是来找你的。”“找我的？”“是这样的睿远哥哥，听说你上次和我哥碰到夏琼姐姐了？”“夏琼？”凌睿远显然对这个名字还很陌生，在头脑里思索了好一会也没想起来是谁。“就是你们说的爱丽丝。”郑嫣然提醒道。“哦，你说她啊！是碰到了，听说还引起了不小的误会，害得你哥和江小姐差点分手呢！”“睿远哥哥，我就是为这事找你的。自从这件事以后，我爹为了我哥和月婷姐能顺利订婚，已经不许我们家任何人再提夏琼了。更别说让她回来了。但我和夏琼姐姐就像亲姐妹一样，那么久没见了，我很想她。所以你能不能偷偷地帮我把她约出来？我想和她见一面好好叙叙旧。”“既然你爹都发话了，那我再这样做不是往枪口上撞吗？不行不行！不是睿远哥哥不肯帮你，这个忙…我实在是帮不上呀！”见凌睿远不肯答应，郑嫣然立刻使出了她装可怜的好功夫。“睿远哥哥，我求你了，我真的很想夏琼姐姐。而且夏管家两口子一向对我很好，这次我和夏琼姐姐见过之后，我好给他们先写一封信让他们放心。”郑嫣然的功夫是真好，说着说着眼泪还掉下来了。凌睿远最见不得女孩哭了，立刻说道：“别别别，我答应你还不行吗？”“那，你记得千万别让我哥和我爹发现了。”“行行行，小姐，你赶紧回去吧！”因为害怕回去被郑夫人骂，所以郑嫣然也没敢在店里久留，反正目的达到了。
第二天上学路上，郑嫣然便收到了凌睿远的一封信，见面时间就在这个周六下午，地点是颜如玉他们的戏园子。到了周六，郑嫣然借口去找颜如玉顺利地从郑家溜了出来。对于颜如玉和郑嫣然的交往，郑夫人只觉得低贱的人就爱和低贱的人玩，因此也没过多干涉。只要不被人发现就行了。万一郑嫣然学坏了，正好给了她一个打她的理由。到了戏园子后，凌睿远和夏琼已经在等她了。“夏琼姐姐，真的是你！”郑嫣然一看到她就热情地上去打招呼！“不好意思郑小姐，请叫我爱丽丝。”“爱…爱丽丝。”面对夏琼的冷漠，郑嫣然有些不知所措。“郑小姐，请问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我能有什么事啊？不过是想找夏琼姐姐，哦不爱丽丝姐姐叙叙旧。”“郑小姐，我喜欢有话直说，你再这么拐弯抹角，我就走了。”爱丽丝作势要走。“别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嘛！”“爱丽丝姐姐，你愿意回到郑家来吗？”“郑小姐，你不是第一个让我回去的。怎么？在你们眼里我就只配一辈子做一个下人吗？”“不不不，爱丽丝姐姐，只要你想回来我就让你嫁给我哥，做二房太太。”这下别说是爱丽丝，就是凌睿远都被这小丫头惊到了。“什么？！”“爱丽丝姐姐，我说真的。当我们郑家的二房奶奶，不比当歌女好多了？”“郑小姐，你确定你的亲生母亲过得好？”郑嫣然没想到夏琼会拿她亲生母亲说事，一时语塞了。过了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我母亲是遇到厉害的了。但你不一样，那个江月婷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你看着吧，你要是进了我们郑家，她就是个空壳大夫人。”江月婷或许不可怕，但她背后的人可怕呀！一想到督军府这个环境，夏琼不禁打了个冷战。“江小姐，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但我可没有这福气，郑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爱丽丝姐姐，你再考虑一下嘛！”“郑小姐，真没想到你竟然变成了这样！”夏琼扔下这句话边走了。留下了失魂落魄的郑嫣然和一脸无奈的凌睿远。
晚上，郑嫣然失眠了，她真没想到夏琼会拒绝。真的是，她哥好歹长得一表人才，又是郑家唯一继承人，一般姑娘倒贴都来不及呢，夏琼一下人的女儿骄傲什么？要不写信给夏管家让他们劝劝自己女儿。但这个主意很快被郑嫣然否决了。就夏琼这个目无人的样子，她认不认夏管家两口子还两说呢！就这样，直到天亮郑嫣然都没想出什么好办法。第二天一早，女仆上来找郑嫣然说有人找她。谁那么有病，大清早的过来啊！失眠了一宿的郑嫣然不情愿地下了楼，但看到来人后，她立刻精神了。“爱丽丝姐姐！快进来！”“不用了，郑小姐，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想通了，我答应你昨天说的做郑大少爷的二房，但我需要你的帮助。”“真的？！”头脑简单的郑嫣然并不去想夏琼为什么一夜之间就想通了，但还是那句话目的达到了就好。因为郑老爷有过命令，所以郑嫣然也没敢让夏琼在这久留，只是说一切交给她就行了。“只要夏琼答应了，这事就好办了。凌恒哥哥不是喜欢江月婷吗？那把夏琼也包装成江月婷的样子就行了。”郑嫣然这么想道。于是，这一天她都没出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回忆着江月婷的一举一动。终于在晚上，她已经列出了一份周密的计划。
接下来的几天，郑嫣然变得格外忙碌，忙着改造夏琼。江月婷不是喜欢洋人的玩意吗？她就带着夏琼喝咖啡、吃西餐、看电影…还强迫夏琼学英语。其实，因为工作的关系，夏琼还是会唱两句英文歌的。但却被郑嫣然嫌弃发音不纯正，俨然以一副英语老师的姿态来教夏琼。夏琼别的都还能接受，唯独这咖啡，她总觉得有一股中药味，平时接待客人的时候，她也是能避免就避免。但郑嫣然却说：“我凌恒哥哥的眼光高着呢？想做我二嫂就乖乖把咖啡喝了。”真不知道之前是谁腆着脸让人家做你哥哥二房的。在穿着上，郑嫣然也废了一番心思。虽然江月婷喜欢洋装，但凌恒哥哥却觉得江月婷穿旗袍好看。她便想起了凌睿远给江月婷设计的那套旗袍，顿时计上心头。“睿远哥哥，你给月婷姐姐设计的那套旗袍的图纸还在吗？”“在呀！”“那你能再做一套出来吗？”“再做一套？为什么？”“我就是觉得月婷姐姐穿得好看，我也要穿嘛！”“这套旗袍不适合你，我给你另外设计一套吧！”“不嘛，我就要那套！”说着便做出要哭出来的样子。郑嫣然仿佛找准了凌睿远的软肋。“别别呗，我做还不行嘛！”“老规矩，别让我哥和我爹知道啊！”
半个月后，旗袍做好了，夏琼学得也差不多了。接下来便是要安排睿远哥哥和夏琼见面了。于是，夏琼趁郑夫人和郑老爷晚上去看戏的时候把夏琼约了回家。“刚才和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放心吧！”可怜的夏琼，这眼瞅着都快初冬了，穿了件短袖等着郑大少爷。好不容易，郑凌恒回家了。“哥，你快看，谁来了？”郑嫣然喜滋滋地迎了上去。“哦，这谁啊？”郑凌恒竟一时没认出来。“哥，你什么眼神啊？这不是夏琼姐姐吗？”“夏琼？怎么穿成这样？”“哥，这样不好看吗？上次月婷姐姐穿，你眼睛都看直了。”“东施效颦！”郑凌恒扔下这句话便上楼去了。夏琼辛辛苦苦学了那么久，却连一句“郑少爷”都没说出口。
这，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哪里出错了。郑嫣然显然还没从那句“东施效颦”中回过神来。但最惨的还是夏琼。此刻的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瑟瑟发抖地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