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目击小偷

按照原计划，我们该前往桃花岛，但如何去，由于当时两人非常激动，忘了了解彼地情况规划旅行线路，以至于现在看着眼前的车来车往和匆匆人影都有些茫然了。我赶紧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张当地的旅游地图。我们站在人行道上的一棵树下展开地图，一比对才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纪大道离桃花岛还有好远，需坐公交车到城东海边的郭巨镇的宁舟汽渡站，再乘渡轮方可到达。

我们又查了一下公交线路，心中有底之后便走去了最近的公交站台等车。等车的人群可能是因为在公共场合的缘故，绝大多数人的神情行为都比较内敛，有的专心看手机，有的倚在候车棚的柱子上耐心等待，有的在四处张望......整个场面看来社会是多么和谐安定，人们生活多么快乐幸福！

然而在貌似波澜不惊的水面下，却有不安分的鱼在蠢蠢欲动。我斜靠在公交告示牌的柱子上看着车来的方向，小乔在我身旁，几乎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皮底下----在火车站附近打完架之后逃跑的戒心还没有彻底消除嘛。只见一个身材中等衣着普通的三十来岁的小伙子踏上了站台，他先扫了大家一眼，再往人群中靠，挪到一个衣着很潮肩挎皮包的低头全心看手机的二十几岁的女孩身后停了下来，几乎是贴靠。他若无其事地举目四望，现大家都专注于自己的等待而没有人去关注他，他便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什么晨报打开来读，还没看几行就一手托着报纸，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了刀片以极快极轻的动作割开了女孩坤包的底部，但她毫不知觉。

我将这一过程看得清清楚楚。我和小乔已经有一场祸事了，不能再惹第二件，再说也不知毛贼的底细，曾经看过警察宣传公民自我防范的电视专题片里介绍说，小偷作案现在不会单独行动，多是团伙合作。我不知道这个小偷在路上会安排多少人接应，直接制止很有可能吃亏，还连累了小乔，影响了我们的浪漫之旅。再说我是凡夫俗子，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也不是警察，没有那个责任和义务去管这些闲事。但是，就在小偷伸手去拿取那个女孩包里东西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迅速地拍了一下小乔背上的包，“嘭”的一声响，惊到了小乔，也惊动了其他等车的人，包括小偷和那个女孩。

小乔莫名其妙地愣愣地看着我，我连忙解释说：“刚才背包上有一只虫子往你身上爬，现在拍飞了。”

小乔斜着眼睛瞪了我一下，愠怒地说：“一只虫子至于这么大动作么？”

“动作不大，虫子怎么赶得走？”我瞥了那个小偷一眼说。

小乔默然不应。

因我这一拍，两人这么一吵，各种视线在我们所站的这个位置有过短暂的交织，当然这些视线也涵盖了小偷的工作区域，严重干扰了这位“仁兄”的正常作业，所以他不得不停工了，女孩包里的钱已经有一角露在了外面，但他不好公然去夹取了。但女孩此时仍然没有察觉。

小偷又摊开报纸装模作样地看起来，又不时地观察大家的动向，瞄到我时，我与他的贼眼瞬间相对，投过来的是愤怒仇恨的眼神。他的腮帮子鼓动了几下，显然是恨得我咬牙了，但不好作。几乎与此同时，人群中也有两三个人恨恨地看我。

这一幕被小乔看到了。估计是怕遭此人以及他的同伙报复，似乎又怕我看不惯他们的死样子而出手，赶紧对我说：“咱们还是打的去吧，在这等公交车不知还要等多久呢。”

“在这等一会儿吧。坐公交车更便宜。”我不想那个小偷得逞，有我的监视那人不敢去拿钱。

小乔火了，大声说：“你磨蹭什么，你不走我走，行了吧。”

大家被惊愕了，许多目光又有那么一刻投了过来。

“既然美女开了尊口要走，我怎么能留下呢？”我温顺地应道，“咱们一起走！”

我一手提着一个包跟在小乔的后面走下站台，还不时地回过头去看那个小偷，来到路旁看到一辆的士开来，赶忙伸手拦下了它。

当我们打开车门把两个包放在后排座准备坐上车的时候，身后传来另一个女孩（应该是她低头一族的同伴）的尖叫：“美妞，你的包被人割开了，钱都露在外面了。”

那个女孩立刻卸下包拿起来一看，气愤地说：“肯定是小偷，这里有小偷，大家当心！”

“那是刀片割的，赶快报警，看谁身上有刀片。”一个健壮男子高声说道。

“不能让坏人得逞，否则更猖狂了！”另一个也愤愤地说......

在纷杂的言语中，那个看报纸的人急速收起报纸，闪身退到候车棚的后面飞也似的跑了。

“你没被偷，肯定是刚才那个男人帮你了。”疑似同伴的女孩说......

关上车门，各种议论声也被甩在了车窗外。

我们并肩坐在后面。小乔的表情意外地有些严肃，埋怨说：“你怎么那么喜欢惹事？”

“我惹什么事了？”我佯装不知。

“你干嘛要去管那些闲事，警察都管不了的事，你去管，为啥？为那个女孩么？”她明察秋毫，语气却酸不溜秋，“万一那小偷和同伙报复起来，你就能保证像刚才那样顺利脱身？”

“你这是说什么呀？在那一刻，你的背包上确实有虫子。打抱不平，我没那能耐；帮那女孩，怎么可能？至于报复，我没对小偷们怎么样，他们凭什么报复我？”她那样直接说我，我有些着急。

“你真聪明，会创造机会准备英雄救美了。”小乔继续挥想象，酸溜溜地说。

我被噎得无语，半天才说：“你不是也帮了那个女孩么？大声一喝，小偷都不敢摘取胜利果实了，钱都露出来了，硬是没敢拿。”

“我可没有你那么高尚，一个小女子哪敢惹事，只是被你气到了才那样的。你才是现代的佐罗当代的罗宾汉眼前的郭靖。”小乔冷嘲热讽的语调。

与女人谈话，话题常常很难对点，她们总挑自己喜欢的说，挑自己想说的说，像波浪一样滚动着前进，最后不着边际，逻辑被扔到了天外。争辩，最终沦为争吵。

我不想和小乔斗嘴，木讷近仁，只好沉默地看窗外的街景。高高低低的楼房像积木一样堆叠着，与其它城市不同的是，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时不时地可以看到蜿蜒明亮的河流，河上架着各式各样的桥梁。水系达的城市是富有才气和生机的，给喧嚣覆盖了一层诗意，给僵直的线条镶上了灵动飘逸的丝边。我这样浮想着。

车厢内少了我的幽默谈笑，气氛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