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道歉

挂完水没多久姜乔就醒了，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就直接回家了，几天后才重新来学校。

她从后门直接进了教室，有人看到她进来，立马捣了捣旁边的同学，示意别人看她，姜乔只是从刘海缝隙里看了一眼就挪开视线了，习惯了不是吗？

元皓他们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她都很惊喜，路旸立马咋呼地把微信二维码亮出来，“快快快扫码啊姜小乔！这么多天都联络不上你，连老徐那里都没有你的联系方式，知道我们三个都很担心吗？”

姜乔看着面前的二维码，小声问他们：“你们不觉得我恶心吗？”

路旸直接给了她一个脑瓜崩，“你是傻子吗姜小乔，别人那么说你你还真放心上了？怪不怪你心里没一点数？是那人渣的错好吧，给我自信点！”他越说越来劲，“就今天晚上放学，我们带你去整头发，你那破刘海我早就看不顺眼了，我们家季川可是要当明星的人，让他给你参谋。”说完还骄傲地抬起下巴。

姜乔捂着额头愣愣地看着他们，元皓也起了点逗她的心思，“怎么？不想加好友？”

姜乔立马拿出手机扫了他们的微信，她看着好友列表从一个变成四个，嘴角勾了勾。

路旸立刻给他们四个建了个群，群名叫“光之国”。姜乔看到这个群名，满脑门黑线，中二少年，她是一个成熟的高中生了，要包容。

姜乔从不去课间操，班主任知道她的情况也没逼着她去。一个课间操，姜乔终于等到机会了，林思琪也没去上课间操。

姜乔看到林思琪出来了，就从后门探出头看了一眼，看到她走进厕所，等了一会儿，也出门去了厕所。

林思琪从隔间出来的时候，看到姜乔站在那里，有点不敢过去面对她。

姜乔看到她的样子，嗤笑了一声，说：“怎么？敢当着他们的面骂我，现在倒是不敢面对我了？”

那天晚上放学他们真的把姜乔拉去理发店了，是一家比较高端的理发店，人很少，理发师也面不改色的给她弄头发，期间很小心，一次都没有碰到姜乔。

把刘海往两边稍微烫了烫，露出好看的眉眼，后边的头发也修了修。从第一次5月32号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理发店，受不了了就自己随手剪一下。

剪完后所有人都有点震惊，元皓看着现在的姜乔，又想起了两年前穿红裙子的姜乔，她总是可以惊艳到他。

只是姜乔的神色里始终有些怯懦和阴沉，他们都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过来的。

回到家之后姜文升也很惊讶，姜乔含糊着说嫌头发遮眼睛就剪了，姜文升点了点头也没多想。

姜乔揪着林思琪的衣领把她顶在隔间的门板上，死死盯着林思琪的眼睛，用手掐着她的脖子，哑着声音开口：“我拥有的东西很少，但我决不允许有人想要夺走他们。”

林思琪看着姜乔的眼睛，从前总是怯懦懦的眼睛现在充满了压迫感，姜乔的手劲很大，她用尽全力都挣扎不开，她的感觉告诉她，如果当初元皓他们真的不理她了，姜乔是真的会掐死自己。

看着她的呼吸变弱，姜乔才松开手往厕所门口走，她才不在意林思琪会不会报告老师呢，反正她名声够差了。

等到姜乔快走出厕所门时，林思琪边咳嗽边说：“姜乔，对不起。”

姜乔脚步一顿就继续出去了，伤害已经造成了，道歉有什么用呢？

出了厕所姜乔就捂着胃干呕了几下，情绪激动的时候没感觉，现在慢慢平复下来，胃里又开始发疼。

她捂着胃走回教室，班里已经有小部分人回来了，其他人大概都去小超市买吃的喝的了。

元皓和路旸也回来了，姜乔问他们季川去哪了，路旸说：“我们专门支开小川儿，姜乔，你悄悄告诉我，季川是不是你爸妈的私生子，或者你家有亲戚家孩子走丢没有。”

元皓打了一下路旸，骂他：“哪有人这样问的？”

姜乔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开学那天我就问我爸了，他刚结婚就生了我，我妈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小时候有阿姨告诉我，我爸是她初恋。我妈那边只有一个舅舅，我只有小时候见过几次，看季川的模样，应该不是他的孩子。我爸那边我不知道有没有亲戚，他从来没提过，他只告诉我他老家在深山里，被丢掉的孩子也出不了那一片深山。

季川他…和家里走丢了吗？”

元皓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从小就在孤儿院，除了名字，他父母什么都没留下。路旸的爸爸妈妈害怕他一个人长大太孤单，就想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据说，当时路旸一眼就相中了季川，非要带他回家，要季川做他的妹妹。”

姜乔被逗笑了，没想到季川现在这么冷，小时候竟然是个小可爱。

“路旸什么解释都不听，就要季川跟他回家，后来知道不是妹妹也只是难过了一下，反而过去哄一直被他当作女孩子生闷气的季川。”

路旸接过话：“虽然小川不说，我们也知道他还是想要找到自己的家人的，我的小川，就该心想事成。是我不好，还让他失去了一个温暖的家。”

季川站在后门口，揉了揉眼睛，轻声说了句傻子。

他从小就被告诉不是路家亲生的，被领养只是因为少爷喜欢他，要他陪着路旸长大。其实他该是个仆人的，但是路旸这个小傻子，从小就把他当亲弟弟宠，叔叔阿姨也从没短过他什么，路旸有的他都有，甚至还送他去学他喜欢的唱歌跳舞。

他偶尔也会羡慕有爸爸妈妈宠爱的小朋友，有一天，他只是在公园里多看了一会儿别人的爸爸妈妈，路旸就知道了他想要亲生父母。

从第二天开始，路旸就带着他和元皓往公园门口一坐，前面放一个纸板，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寻找爸爸妈妈，像三个小傻子。

几天之后就被路旸父母的熟人碰见了，告诉了叔叔阿姨，两位家长哭笑不得地把他们领回家，承诺会帮他们找。

路旸喜欢他这件事，他们一直以为他不知道。他当初也不懂，路旸从小就说喜欢弟弟，为什么因为这件事路旸被直接送出国，叔叔阿姨也一气之下将他送回孤儿院。

所以他找了元皓，让他帮自己找一户人家，不用养他，能让他落户就行。元皓去找了在老家养老的孙奶奶。老人家心善，一下子就答应了。

办好了手续，他就在那里定居了，老人家还有积蓄，他也有当初路父路母给的遣散费。其实他不该收的，但是他一个小学生，不收没办法生存。

他们日子过得也不算太拮据，他也能继续学音乐和舞蹈。

他最开始只是对音乐和舞蹈感兴趣而已，有一天路旸看着电视机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明星，说了句：“有一天我们家小川也会站在这么大的舞台上唱歌跳舞，还要演很多很多的剧！”

那时候开始，这个梦想就在他心里扎根了。

后来了解的多了，才明白路旸说的喜欢不是关于亲情，而且关于爱情。他想了好久，想自己是喜欢路旸还是喜欢哥哥，最终答案是，他喜欢路旸。

他也明白了叔叔阿姨为什么那么生气，如果不是他，路旸应该能按照他们的设想，娶一个他爱的女孩子，生一对儿女。

但是他又不甘心，凭什么他就不可以，除了生孩子，他什么都可以为路旸做。

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假期里舞蹈班声乐班连轴转。他希望有一天，他可以站在盛大的舞台上，将所有的爱意直白地告诉路旸，来弥补他们无力的少年时代错过的这几年。他也希望，那时候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和路旸站在一起，向全世界宣布他很爱他。

是他不让元皓告诉路旸他被赶走了，叔叔阿姨是他的恩人，他不想让路旸为难。

本来他是打算等他功成名就的时候再跟路旸重逢的，可是听到元皓说路旸回国的时候，他恨不得立马回到他身边，他们从小形影不离，这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思念就要溢出来了。

最终，他还是瞒着所有人回来了，孙奶奶在他初二那一年去世了，老人家走的很安详，元皓也帮他回来处理了后事。现在他又只剩了自己一个人，无牵无挂。

他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转校生去不了实验班，他就在普通班认认真真学习，也会偷偷看一眼路旸。几年过去了，路旸长高了很多，更吸引小姑娘了，他见过很多人向路旸告白，他骄傲又嫉妒。

这次回来，他想着，如果路旸还喜欢他，他就努力学习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如果路旸不喜欢他了，他可以继续当路旸的弟弟，他想，只要他喜欢路旸一天，那他就会一直陪伴着他。

听着他们专门支开自己，偷偷帮他找父母，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就释怀了，大概他和父母这辈子有缘无分吧。

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季川才进教室，把手里的冰棍递给他们，已经有些化了，大家都在想事情，也没在意这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