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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参军入伍

春兰带着知青们回到了村子里,没过多久,秋去冬来,大雪封山。村子里冬天没什么事,我跟眼镜儿每日驱鹰打兔,打来的野兔除了供我们一日三餐,多余出来的,我就让眼镜儿到城里的供销社换成满天红香烟、NMG的砖茶、大白兔奶糖等等一切物品。

英国首相丘吉尔曾经说过“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过完年,眼镜儿家里给他捎回来一封信,心里说了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国际局势突变,北方的邻居走了修正主义的错误道路,在我国边境陈兵百万,随时准备南下,让我们做好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准备,我跟眼镜儿所在的HLJ首当其冲;好消息是我家里的问题都交代清楚了,我爹娘他们老两口很快就会得到翻案。“看来这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以为第三次世界大战肯定是我们反抗美帝国主义的压迫,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第三次世界大战竟要发生在社会主义阵营内部。”

“哼,管它是苏修还是美帝,谁想让我们我们再受二茬罪,重受两遍苦,我老白第一个不同意。”没过几天,村子里的大喇叭‘哇啦哇啦’地响了老支书那沙哑的声音:

“村里边,岁数在18岁以上,40岁以下的青壮年男子,都到俺家里来,我有事儿要说。”村支书家里的那几间破土窑,平时也作为村委会的办公使用,村子里有什么大事儿,大家都去村支书家里商量。

我们三个男知青都在年龄要求范围之内,就一块去了村支书家里,到了村支书家里才知道,原来国家感受到北方邻居带来的危机,不得不扩建军队,就地征兵。

“老白,上阵杀敌立功,这是咱哥俩儿多少年的心愿,四爷我这一膀子的力气,放在这穷乡僻壤里,怎么都有点大材小用的意思。你们家的问题也快平反了,应该也不影响你参军上战场报国。”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既然国家有需要,咱俩的爹都是上阵杀敌的英雄,咱俩自然不能落了他们的威名。只要有机会,别说是上战场,就是刀山火海咱都敢走一走。至于我们家的问题应该不影响我参军。”

我跟眼镜儿一商量,就在村支书那报了名,

“老支书呀,你一定优先让我跟老白俩人参军报告,这可是我们哥俩儿多年来的夙愿,你一定要成全我们。”

“这我可不保准儿,像你们这样请缨上战场的人多了去了,最后谁上谁不上,我可就不知道喽。”

“哎呀,老支书,还能有您不知道的事?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您呀!您好比那兴周八百年的姜子牙,旺汉四百载的张子房......三分天下的诸葛亮,一统江山的刘伯温......”,这都是哪跟哪呀!眼镜儿一通的胡吹,

“行啦行啦!我都黄土卖半拉身子了,什么诸葛亮,刘伯温的,国家号召年轻人们参军,听说是要打仗,这上了战场,难免伤死逃亡,你俩真就不怕?”我跟眼镜儿都是心直胆硬的人,早就想好了,即使是战死,那也好过碌碌无为地在这山村过一辈子。此刻见村支书的话里有话,抓住时机说:

“我们哥俩儿杀头只当是风吹帽,脑袋掉了也就碗大个疤,要是不能上战场挨会枪子儿,这辈子就算白活。”村支书见我们俩人说得坚定,就答应优先考虑我俩。

没过几天,村支书又把我跟眼镜儿,还有其他五六个青年喊了过去,我们见到张浩然,

看来他志不在此。

“你们几个娃娃,明天就跟着村里的会计,到城里接受入伍检查,记住到了县城一切听会计的安排,别出什么乱子。”跟我想的一样,村支书这次让我们来就是通知我们准备入伍的。回去的路上,我跟眼镜儿心中激动,齐声唱了起来:“今日同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干洒热血写春秋......”

“哎,眼镜儿,上次在魔蝎祭坛里得到的三个青瓷香炉、铜制平底盘和玲珑透彩玉爵,咱俩这就入伍上战场了,也不能带在身上,不如咱都归了包堆捐给国家吧!也算是咱俩这趟插队,给国家做的贡献。”

“什么?老白,那可是咱哥俩拼了老命换来的,就这么捐出去?我还指着以后买了换钱买房子置地,做个土财主呢。”

“咱俩这就要去上前线了,能不能回来还不知道呢,要那些身外之物有什么用,再说只要咱能活着回来,就凭咱哥俩这一身上天揽月、下海捉鳖的本事,还怕赚不了钱?”

”行...行吧,老白,既然你有这么高的觉悟,我眼镜儿也不能让你给比下去,咱就把这些个红白之物交给村支书,让他有机会就捐给国家。”这些黄白之物,本也不是正经得来的,拿在手里我心中一直不踏实,这次趁着参军入伍的机会,做通了眼镜儿的工作,把这些捐献给了国家,也算是了了我的一块心病。

回到家,我把这消息和春兰一说,“啥?二哥、四哥,你俩要去打仗?明天就去县城?你俩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呢?”

“春兰,你也别着急,我俩明天去了县城还要接受体检,审查。能不能通过现在还不好说呢!”我爹从我小时候就希望我像他一样,驰骋沙场,对于军队的事儿,没少跟我说过。从他嘴中,我知道,入伍之前自然有一套流程,走过了这一套流程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军人。虽然我跟眼镜儿算是过了村支书这一关,但能不能当兵上战场还真不好说。吃过午餐,我跟眼镜儿又去和张浩然、田青苗一一告别,

“老白,祝福你跟眼镜儿能参军入伍,上阵杀敌,祝你们在我们新的环境中,再立新功。”

“浩然,不如你也跟我们一起参军入伍吧!咱哥三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虽然我跟眼镜儿是从BJ来的,而张浩然老家是上海,但我们隔着万里千山,一同在这四道沟子村插队下乡,三人心中自然有一种‘同年’之情。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我张浩然志不在此,而我更希望做一个走南闯北的行商。”我、眼镜儿、田青苗听他这么说,都大吃一惊。在那个时代,做工人是最光荣的,没人愿意做商人,也没人敢做商人,不知为何这张浩然想做行商。

“诶,浩然,我们可是人民当家坚定拥护者,这资本家的路可不能走啊!你的思想路线不会是出问题了吧?”

“眼镜儿,我觉得,只要不做剥削老百姓的事,商人也没什么不好,国家不可能一直这么穷下去,八亿人民也不可能人人都当我们,特殊时期也总有结束的一天。国家想要强大,人民想要富裕,总有一天要发展经济,要发展经济就离不开行商之人,社会主义的人民也总得吃饭穿衣吧?”

我听了张浩然的说的话,心中大为震动,这有点颠覆了我以往的观念。以前我从没考虑国家经济如何发展,只想着准备打第三次世界大战,总想着把红旗插到全世界。在那个‘头上张角,身上长刺’的荒唐年代,张浩然能想的如此深远,不得不说,确实有过人之处。事实也确实证明,张浩然说的如此正确。多年以后,我们在南方某市相遇,彼时的他已经是身价不菲的知名企业家。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和眼镜儿收拾好应用之物,临走时又和春兰再三道别,走出院子,三只天山神鹰又飞落在我们身旁,几声清啸诉说着对主人的不舍,“老白,我们走了,这三只神鹰怎么办?”

“他们三兄弟现在也能在野外生存,就任由他们去吧,再说有春兰在,他们不会有事儿。”眼镜儿还是有些割舍不下这三只拉风的宠物,可也无奈,上前线总不能带着它们吧!行至村口,会计和几个青年已经在等着了,会计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只知道他姓李,至于他本名叫什么,我也是无从得知。同行的几个青年倒是都认识,不过大多不算太熟,我跟眼镜儿太爱惹事生非,村支书的话也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村里大多数青年都不怎么愿意跟我们亲近。这五六个青年里也就杨二郎和沈秀才跟我们还算相熟。

杨二郎其实并不是排行老二,他本名叫杨延广,没错他的名字和杨家将中杨继业的第二子一样。据说是解放前他爹到县城里,无意间听到了杨家将的评书中杨延广替八王爷死于乱军之中的那一集,他爹就觉得这杨二郎既勇且忠,虽死于乱军,但也是替王爷死的,算是半个王爷,又是本家,回到村里就给儿子起名叫杨延广,村里人都叫他二郎。他当兵的时候,他爹死活不同意,因为他知道儿子的名字犯战场的忌,就算是当个死王爷又有什么用呢?可拗不过儿子死活要去,最后没办法只能任由儿子离家远行。

“我爹就是迷信,说什么我名字犯了杨延广的忌,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名字就是个代号。”杨二郎是村子里年青一代猎人里的翘楚,驱虎逐狼,杀熊宰豹都不在话下,此人天生的国字方脸,大鼻阔口,头生三旋,双眉连心,一双垂肩大耳,身材魁梧,臂力惊人,看去真有大将军的架势。而沈秀才,本名叫沈钦臣,取钦差大臣之意,是村里教书先生的儿子,自小识文断字,要知道村子里,能写出自己名字的人都不算多。这沈秀才,长的面如冠玉,眉若点墨,唇似涂朱,细长的一双眼睛,肃静的一副鼻梁。万卷经书曾读过,六韬三略也精通。胸中藏计三十六,腹内知兵数十万。谋略敢欺诸葛亮,才智不输刘伯温。

人都来齐之后,会计招呼众人,离开了村口,朝着县城的方向行去。

朝阳似火,山林尽染,我们一行人迎着朝阳,风雨雷电任叱咤,一路凯歌向天涯。走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我们到了村里经常换卖的市场附近,会计为我们安排了住宿的地方。招待所的老板也是熟人,见到会计带着我们五六个青年男子前来借宿,忙上来招呼:

“老李,前不久刚来城里,怎么这么快又来换购?”

“老郑,好久不见,这次来不是换购物品的,我是带我们村里的几个小娃娃来县城参军。”

“哦。参军好呀!参军为国效力,我们家老三昨天也去报名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选上。”我这才得知,招待所的老板老郑的二子也去报名参军了,看来这会征兵的规模不小,顿时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走了一天的路,我们都十分疲惫,也就没多跟郑老板打听,各自找到自己的房间,挑破脚底的血泡,又用参了白酒的热水泡了泡脚,早早上床睡觉。

第二天,我们一行人一路打听一路找到县城征兵办,会计把我们所有人的资料报了上去,接下来就是体检,询查等等一系列流程事宜。此处不再絮言。等到下午的时候,我们就着道了征兵办的通知,不出意外,我、眼镜儿、二郎、秀才都通过了审核,其余除了有两个人身体不达标的,其他人尽皆通过。想必我爹娘他们老两口应该是平反在即,不然我是不可能通过审核的。之后,李会计带着两个不达标的青年回了村子里,而我们在晚上的时候就领到了军衣军被,当天晚上就被安排到军营的集体宿舍。

新兵入伍的第二天,我们就开始了新兵训练,新兵们都被编入班级单位,我们四人被分在了一个班,我们的班长是一位上过朝站的老兵,站的笔挺,声音如同洪钟一般,眼含隐隐杀气,一脸的沧桑。从入伍的第一天起,列队训练、俯卧撑、五公里拉练,擒拿术学习,周而复始地熬炼身体。我跟眼镜儿从小就接受老爹的准军事化训练,二郎更是天生神力,我们三人很快就出了新兵营,被编入了正规的做战部队,而吕钦臣则是靠着识文断字,腹有韬略,被调到营部部当预备政委。

冰天雪地里,我们连队一百多人隐蔽在冰雪、山石、树木后,等着连长冲锋号吹起,我们就一拥而上,打退敌人,抢夺高地。突然,‘嘟...嘟...嘟嘟...嘟嘟’一声嘹亮的军号响起,‘冲啊!冲啊’战士们都大吼着这从掩体中冲了出来。战士们快而不乱,一边冲一边寻找掩体,相互掩护,很快就突击到敌人的主阵地之上。冲上阵地一看,没有一个敌人,连一具尸体都没有,难道是跑了?阵地上丢弃的火炮、坦克、炮弹堆积如山,我们大获全胜,不费一兵一卒,一枪一剑,就缴获了这成批的装备弹药。正当战士们高兴地把这成堆得装备清点成册,再搬运下山,这就叫鞭击金蹬响,齐奏凯歌还。就在战士们都欢呼雀跃的时候,远处却传来一阵尖啸,是美帝的飞机,原来美帝是用这些弹药物资做诱饵,引我们出来,趁我们没防备的时候来个狂轰滥炸。

“中计了,妈的,快撤......”我们赶紧散开,以防被一锅端。美帝的飞机掠过山头的时候,炸弹像不要钱似的丢了下来......天上丢下来的炸弹、阵地上堆放的炸弹一起爆炸,顿时,山石飞溅、流弹横飞。我被这猛烈的炮火炸的天旋地转,眼花耳鸣,仿佛又听到了军号声,‘嘟...嘟...嘟嘟...嘟嘟’“诶,怎么又有人吹冲锋号”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恍惚之间,天上没了美帝的飞机,身边的队友也不见了踪影,而是呼噜声四起,原来是个梦。‘嘟...嘟...嘟嘟...嘟嘟’军号声又响了起来,是紧急集合,我心中的暗骂,‘又是这该死的突击集合’。心烦意乱之际赶紧把宿舍队友喊了起来,一齐赶到了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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