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暗墙

“你说什么？”罗维成一时间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请你离开这里，去该去的地方。”总工程师又逐字逐句的重复了一遍。

“你是说量子研究工程院吗？你让我去哪里？”。

“对。你该去那个地方。”总工程师肯定的回答。

“但是那个工程在短时间内是不会出任何成效的，已经研究了几个世纪了，还是在原地打圈转，如掉进了迷宫一般，怎么都走不出来。现在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您感觉还会扭转乾坤吗？再研究也不会有任何成果，与其浪费时间在那上面，不如多造几个飞船，还能多救几条人命。”

“世上有百分百保证的问题吗？我们现在所有的事情，你说哪一个是有保证的？飞船吗？飞船有可能在还没有达到火星时，就已经被外围的小型天体撞击身亡。你说量子研究就差一个点儿，那我们就去找找那个拐点儿，不就走出迷宫了吗？即便你在这待一辈子，你也不会找到那个突破点的。在这个紧要关头，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向前，抱有对生命的尊重，对生的敬畏，探索每一条可能存在的路径。如果说真能把量子空间转移研究通透了，整个人类都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实现转移，把食物，水等随意转移火星，当地球环境稳定了，可以再归来，我们在火星上，不会缺少任何吃的，穿的，用的，难道那不是最好的方法吗？这比之我们现在的飞船，比起磁面计划，有更多的生存机会，为什么你要因为你的一点儿偏见，或绝望，而替那么多人做出选择呢？我们所有人能做的，就是尽力让生存多一丝希望，这也是我能做的，所以我不欢迎你在这里。”

罗维成听着总工程师的话，如醍醐灌顶，或许是自己太自信了，太武断了，太擅长替别人做决定了，但是这个世界不是自己认为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就如当年，自己抛弃小罗，想着是为了保护小罗，但是对于小罗而言，他不快乐，不开心，他不想要这种保护，哪怕危险，他也愿意有家的感觉。

罗维成把自己从回忆中强行拉回现实，对总工程师说：“我接受您的意见，或许是我太偏执和片面了。我今天就回国，回到量子研究的工程中。”罗维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表示抱歉。

总工程师在罗维成的胸口，用拳头轻轻击打两下，以示鼓励和支持。

量子工程研究院内

朱耀捅着小罗的胳膊，小罗正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看数据，毫不理他，朱耀又捅了一下，气的小罗抬起了头，大呼，“朱耀你干嘛呢？有事儿你.......”小罗的话到嘴边才吐出一半儿，急刹车般停在了那儿，对上了罗维成的眼光。

他迅速低头，继续看自己的数据。

罗维成走了过来，“当年或许是我错了。”

“什么叫或许，当年你或许错了吗？你错不错与我何干？”小罗不抬头的发出极其冰冷的话语，好似这一切与自己无关。

“当时我一心只考虑到你的安全，想要保证你的安全，我担心害怕你出一点儿事儿？”

“是吗？结果呢？那样你保证了吗？你把我送入虎口，寄人篱下，孤苦伶仃，这就是你认为的安全？”

“那虎口其实是......”

罗维成意识到确实不该说，赶紧刹住，不再多说，无奈的静静的看着小罗。

“你以为的就是对的吗？你以为的我就能安全了，在你离开后，你知道我有几次身处险境？你以为你给我的就一定是我想要的吗？你以为的永远就是你以为的。你太自私，太自信了。”小罗把一本书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所有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小罗？”

在众人的目光中，小罗离开了研究室。

罗维成万分纠结，压在自己心中三十多年的秘密，要不要说出？说了会不会对小罗有更大的伤害，他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但是如果不说，他永远认为他没有被爱，实际那种父爱从来都没有缺席过，但是一旦说出，小罗想要的他的爱有了，但是以后他还有这种资格吗？这最终是他——想要的吗？他的眼睛渐渐模糊了。

朱耀看到罗维成的样子，想跑过安慰，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转而跑上去追赶罗哥。

“哥，我怎么说呢？”朱耀说到这，看了一眼小罗。

“不知道怎么说，不说，不会说话就闭嘴。”

一句话噎得朱耀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气的嘟着嘴，“好心当驴肝肺。”

看着日渐进行中的各种计划如期进行，也意味着在地球的一天比一天少了，妈妈留给自己的仅有的这一件东西也将付之一炬。

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了，它代表着妈妈，见证了她的爱情，也在无数个艰难困苦的夜晚给了她力量，也是给她遮风挡雨疗伤恢复元气的地方，她舍不得它。

曼陀罗想把每一个角落都在看一遍，每一个角落都寻找一边，也找回妈妈的记忆。这里也是妈妈所有的寄托和希望。

曼陀罗打开实验室的门，这里应该是妈妈待的最多的地方，她躺在实验室的地板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视角。

她闭着眼睛，静静听着房子的呼吸，想听听它们口中妈妈的故事，宁静而安心，好像妈妈从来都不曾离开过她一样。

她慢慢睁开眼睛，突然她的眼睛定在了天花板的暗格上，她站起，仔细扫视了整个天花板，确定这个暗格不是装灯具用的，她跑到仓库，搬来一个梯子，她踩着梯子，接近天花板，这个暗格和天花板融为一体，用手触摸非常光滑平整，她试图寻找打开的按钮，她的左手掌支撑在暗格上面，另一只手找寻按钮，不自觉间她的左手用力一按，暗格竟然一直往上回缩，同时，她听到侧墙的一面慢慢开始有滑动的声音，她迅速跳下来，侧墙已经完全打开。

曼陀罗一步步走进，她甚至有些害怕，暗墙内到底是什么？她鼓足勇气，一步步靠近。

“啊？”